岳氏有點尷尬,這裡面的東西如果只是打賞下人的銀角子或者是金銀裸子,那不但大嫂丟臉,她這臉上也不好看啊!可汪氏的脾氣她也是知道的,說道,“我這可是討要來的,大嫂能給我幾文錢都算是大方了。”
珍珠不說話,笑了笑,秦暉不管這些事情,他的母親,也許是因爲父親在世的時候壓的太狠了,實在是有些偏激。他也只能盡力順着了。岳氏打開荷包,拿出一串十八子的佛珠手串來,汪氏看了一眼,就不敢興趣了。岳氏卻是趕緊收起來了,把佛珠放到荷包裡,然後塞給丫鬟,說道,“我孃家的母親喜歡這些東西,正好今年送她。”岳氏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金絲楠木,這樣的東西,價比黃金,甚至比黃金還貴呢!而且這手串的色澤這樣好,很難遇到啊!今年回孃家送這一件禮物給母親,就足夠讓自己在孃家揚起下巴了。回頭看了看珍珠,兩個人相視一笑。
珍珠回頭對劉嬤嬤說道,“把給老太太的東西擡過來,這都是老爺親自選的,想必一定能讓老太太滿意。”
“是,奴婢這就讓他們進來了。”
沒多久,擡着東西來的婆子到了,珍珠他們是先來了,這禮物就跟在身後,如今可算是能搬進來了。
幾個婆子雖然是婆子,三等丫頭,但跟着珍珠的人,身上都是有武藝的,擡這點東西,完全不是事兒。
沒多久,就擡進來兩個大的樟木箱子,白二家的樂顛顛的就是開了箱子,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毛皮披風,毛皮的斗篷,錦緞絲綢,補品藥材,兩套首飾。還有一個匣子,裡面放了幾根金簪、金釵,還放了兩個金鈿,幾個大小的珠花。用來做抹額的寶石和玉石也有十幾個,耳墜六七對、戒指之類的有不少個,還有鬢花、領釦、手鐲等等。這個匣子是秦暉後來添上的。還有擺件什麼的,雜七雜八,雖然不能說是奢華的禮品。但是也都算得上是上品了,珍珠的眼光實在挑剔,眼前的這些東西,多是別人贈送的,比往年要好上不少,這也是因爲秦暉升官的關係,下頭的人送來的禮物,如果不是價值不菲,或者是稀奇少見的,哪裡敢送到秦暉這裡。老太太得了這麼多的好東西。果然高興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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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氏此時纔開懷了,那戒指多好看,鐲子更是大氣,上頭還鑲嵌着大紅的寶石和小些的綠松石做點綴,戒指、領釦等,都是上好的寶石和玉石,尤其是那十來顆玉石和寶石,做抹額可是最合適不過的了。心裡高興了,也就發話了,
“太貴重了。就算咱們家不比別家,但是這奢侈之風還是要不得的。”
岳氏在一邊笑着,倒是沒說話,要是往常。免不了要說幾句恭維的好話的,但是這次岳氏就沒說,說了,那自己的東西沒準兒哪天就以這個理由被人要走了。
汪氏見沒人接話,也覺得無趣,說道。
“開飯吧!”
秦暉站起身,對汪氏說道,“我帶着他們先回去吧!在北邊吃慣了三頓飯,如今還不到晚飯的時候,還不餓,而且我現在有事情和夫人商量,母親帶着侄子和外甥女們吃吧!”
“哦,那……既然有事,你們就走吧!讓得章和敏兒留下好了。”
秦暉卻不退讓,看二兒子和大女兒一臉的急切,就是想回去呢!秦暉就開口說道,“他們剛吃完點心的時間,你們吃吧!我們一時間也改不過來,就讓他們繼續跟我們吃三頓飯吧!更何況,他們的課業都是跟着飯點走的。不好改動。”
“好吧,不過,敏兒從小是跟着我長大的,這一走就是這麼長時間,我實在是想的慌,就讓敏兒過來我院子裡吧!聽說敏兒的院子好久沒有人住,都有潮氣,灰塵也沒有徹底的等收拾好了,再搬回去。”汪氏說道,這樣做,目的很多,一來是爲了秦敏帶回來的大堆行禮,二來,拉攏秦敏,不能讓劉氏給哄去了。秦敏是一把刀,刀刃開了,可就是傷人的利器了。這三來嘛!就是打聽那邊的情況了,大兒子的府裡到底有多少家底,劉氏的底細又如何,平日裡爲人處世如何?
沒用珍珠開口,秦敏就說話了,“回老太太,敏兒現在要學東西呢!琴棋書畫,女紅廚藝,還要學規矩,學管家,學管賬,更要鍛鍊身體,恨不得一日當兩日用。這次師傅們都跟着來了,孫女實在是沒有時間陪着老太太了,不過老太太疼我,我是知道的,等我得空了就過來給老太太請安。”
珍珠對着秦敏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回來的時候帶的是暖額,如今在家裡,就不用那麼費事了,不過幾個月的時間,秦敏的頭髮就變得又黑又濃密了,長出了好多的新頭髮,一些開叉的頭髮也都修剪過了,珍珠可是沒有什麼忌諱的,不過,梳髮髻就有些難,珍珠知道秦敏的頭髮要長到能夠梳起雙丫髻還得長兩年,所以讓人做了許多特別的,適合她戴的頭飾。比如今天,秦敏的頭上帶着一個絹花水晶花冠,粉色迎春花嵌着水晶珠子做的花蕊,花朵上是一個個小藍色水晶做的小蝴蝶,頭的兩側帶着赤金嵌紅寶石鬢花,鬢花下垂着十幾條金絲流蘇,一直延續到腦後,流蘇最低部綴着水滴型的紅寶石。耳朵上帶着金花耳墜,金花閃閃發光,花瓣都如同紙片一樣,但是上面竟然還有紋理。
脖子上帶着赤金累絲八寶瓔珞圈,手上帶着一對兒翠珠連袂金釧,襯着身上的粉紅色閃緞繡五色牡丹襖裙,同色的繡花鞋子,鞋子上用珍珠做花蕊,很是漂亮。
汪家的小姐妹一見到珍珠的這一身衣服,心裡更是不舒服了,秦敏下車回到房間,他們去找她,那個時候,她還沒有來得及換衣服,穿的是粉白撒花金色滾邊緞面棉袍,當然,裡面是鴨絨的,下襯着粉色百褶裙,金線繡的裙邊。頭上因爲拿掉了暖額,倒是隻用兩個赤金嵌粉紅色的水晶蘭花流蘇髮夾。雖然精巧,但也不至於多貴重。姐妹兩個還在私下裡說,這是出門了,她後孃給她撐臉面罷了,怕是就只有這一件好衣服能上臺面呢!
兩姐妹也覺得秦敏這身衣服很好,一看就很貴重,上面的繡花更是精巧,而且秦敏換了鞋子,拿回來的行李因爲屋裡的灰塵沒有打掃乾淨,所有沒開箱,汪家姐妹也就沒看到。等再一次在老太太這裡看到秦敏,竟然又換了一身,將她們姐妹都給比下去了。
汪氏一聽這話,心裡就來了火氣,但是看兒子沒有顯露出喜惡,但是劉氏一臉淡然,秦敏一心想走,秦德章那裡早就轉身了。心裡發涼,說道,“罷了,我這個老婆子,就是事兒多啊!讓人看不順眼,不來也是正常的。”
汪佩環走上前拉住老太太的手,說道,“老太太,您還有我和結環呢!我們陪着老太太。”
秦敏顯得有些尷尬,秦暉看母親如此,有些不耐煩,說道,“兩個孩子都有功課,而且我們在那邊已經習慣了一日吃三餐的,母親不必多想。我們先回去了,明日再來給您請安。”
“行了,去吧!”汪氏一臉無奈的樣子,
珍珠行禮告退,秦德章和秦敏也跟屁股後頭被狗追似的,趕緊走了。他們一離開,汪氏就讓人傳飯了,還讓多加了兩個菜,沒辦法,當時爲了給劉氏下馬威,叫的菜都是素的,不好吃的,就算有肉有雞,那也一定是硬的,現在既然他們不留下吃飯,自己也就遭罪了。
秦暉本來想往原來的正院走的,沒走幾步,就被身後的劉紫拉住了,小聲的彙報了正院那裡沒辦法住,古氏的牌位在正堂呢!
聽了這話,秦暉可真是生氣了,喝道,“簡直是胡鬧!”說完就要去正院,
珍珠一把拉住了他,說道,“我已經祭拜過姐姐了,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如今還是正事要緊,些許小事,不值當。沒什麼處理不了的。”
秦暉心想也是,他陪着皇帝說了幾個時辰,吃了一頓食不知味的飯菜,加上後頭還有許多撓頭的事情,實在是無心力去正院再發一次火了。秦德章和秦敏見發火的父親竟然可以讓繼母三言兩語的就給勸回來了,真是讓人歎爲觀止,當年因爲大哥和人家辯論史書贏了,有些得意,父親大怒,那時候母親都是沒有辦法阻止的。如今這樣的大事,是非分明,父親卻因爲繼母的話而歇了怒氣,實在是讓人奇怪。
回到了有些侷促的書房,一家人都做了下來,下人打水,衆人洗手擦了臉,秦暉就開始問了兩個孩子,他們的院子住的如何。秦德章本來就不是一個細心的人,但是這一次實在是對比太大,當年他去了父親那裡,繼母可是把一切都收拾妥帖的,連換洗的衣物,日常用的帕子和鞋襪都準備齊全,更別說什麼扇子、扇墜、荷包和玉佩之類的東西了。連頭冠和簪子都準備了許多,當時覺得這本就該如此,不過是下人的活兒,本該如此,如今這一比較,繼母對他果真不錯,所以就將自己和妹妹的院子如何,又是怎麼重新折騰掃除消毒,兄妹兩個輪換收拾的事情說了,而且也順便當着父親的面,再一次的謝謝繼母對於他們兄妹二人的照顧。秦暉點頭,說道,“你們心裡有數就好。”說完,衝着珍珠笑了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