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仁中舉,簡直都是意料中的事情了,他必須要回到老家那邊考試,身邊都被珍珠打點好了,連看名次的人都選好了,讓懷仁徹底的感受了一番親孃對於兒子的關心和愛護。只是這邊懷仁中舉的消息傳了出去,涿州老家那邊就出事了,明有壽死了,這可是打算啊!明謙正在在那邊大展拳腳,這邊親爹了死了,可怎麼辦呢?最倒黴的是,王氏也沒了,年紀大了,心臟不好,竟然是哭死的。
珍珠還真沒想到王氏竟然還是這樣真性情的,明老爺子和馮氏痛失愛子,可想其悲痛程度,珍珠一直在想着,到底是不是應該回去看看,但想來想去,外人倒是還罷了,明家的人還是知道明謙和珍珠已經和離的,如今只好讓懷仁從省城那邊直接回去,自己這裡的幾個孩子也是要回去的,珍珠擔心小女兒太小,不想她去,但是到底是明家的子孫,是不能不去的,到時候讓人詬病。
皇帝下旨奪情,不讓明謙丁憂,自然就得留下了,玉兒姐弟三個一直跟着明謙,上次明謙回來的時候,姐弟三個還來看了珍珠一回,惹得大家都哭了一場,尤其是珠兒,哭着說道,
“嬸子說話教養我到出閣,如今卻是這樣,到不如拋開了姓氏,跟着嬸子走纔是。”
“珠兒不要胡說。”玉兒趕緊呵斥,
明伯君年紀也大了,都六歲了,雖然對於嬸嬸沒有什麼印象,但是聽姐姐說過,嬸子在的時候,尤其喜歡他,身體健康了,多虧了嬸子日夜照料,如今進學了,恭恭敬敬的給了珍珠行禮,說道。
“嬸嬸,我雖然小,但是聽姐姐說過,小時候嬸嬸是如何照顧我的。那時候我還小,不知道謝謝,如今大了,好好的給嬸子施禮,日後小子長大了。定然好好的孝順嬸嬸的。”
說的珍珠眼淚汪汪的,想起當年一起照顧那麼多的孩子,不免想起爲什麼合理,和這幾個孩子也是有緣分的,如今這樣,怨恨更深一層。
擔心孩子,還是一起都帶着走吧!正好有南方運鐵力木來的船隊,把東西送到涿州碼頭,珍珠一邊去接貨,一邊也可以帶着孩子們一起回涿州老家。玉兒、珠兒和明伯君已經在船上了。明謙也派了人跟着回來。
這一次。因爲時間緊,珍珠接到孩子們之後,就讓人將木材放到倉庫中去,然後帶着孩子坐着馬車回老家。
其實幾個孩子,出了大一些的明懷仁之外,其他幾個都沒有什麼印象,也就是見過幾次。明有壽夫婦兩個對孫子還是不錯的,此時幾個孩子都有些傷心。玉兒就比較複雜了,在家的時候,她就不是受寵的。妹妹小時候更是,只有弟弟因爲是嫡長孫的關係,受到大家的寵愛。
等到了家裡,都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珍珠擔心孩子受不住,尤其是婠婠,年紀還太小了。等到了家,明和和沈氏都過來接人了。珍珠先和叔叔嬸嬸打招呼,然後跟明和和沈氏說了一聲,就帶着孩子到明老爺子那裡去了。先去看看老人。
一進門,就聞到了藥味兒,婠婠皺了眉頭,她對氣味很敏感的。珍珠拍拍她,她才正常起來。進門看到炕上,明老爺子和馮氏都躺着呢!珍珠讓幾個孩子磕頭,幾個小的沒想到磕頭要在地上,擔心衣服弄髒了,不過珍珠的眼睛一瞪,大家都老實了。馮氏一直都是哭,不怎麼說話,明老爺子的身體也受到很大的打擊,看到長大出現的重孫們都很高興,讓他們先去給爺爺奶奶磕頭。
孩子們身上都是穿着孝服的,沈氏又將麻布都準備好了,至於珍珠,則是穿着月白色的衣服,頭上帶着銀簪,沒有其他的飾物,到廚房去幫忙了,來拜祭的人會很多,但是因爲珍珠已經不算是這家的媳婦了,所有就躲到廚房去幫忙了。
等晚上宴席結束了,沈氏纔有機會跟珍珠說話,帶着珍珠到她原來住的房子裡,這裡還是保持着原來的樣子,兩個人坐在炕上,沈氏;拉着珍珠的手,說道,
“別人都說我比同齡的人要年輕十歲,看看你,似乎還是當初的樣子,一點變化都沒有,今天又好多人問我,這是誰家的小媳婦呢!”
珍珠笑了笑說道,“孩子都是要結婚,我都是要做婆婆的人了,怎麼能不變呢?嫂子過的怎樣?”
“我?過的挺好的,我就是聽了你的話,這纔算是過上了好日子,也不把精神都放在男人身上,他愛上誰那裡去,就去誰那裡,我都不當回事兒,閒着就看着她們鬥來鬥去的,我自己生活的倒是自在,如今公婆不在了,家裡就是我說了算,又有讀書上進的兒子,兩個女兒都那麼出色。”她知足的很,現在家裡條件好了,自己的女兒從小長在狀元公的身邊,嫁人當然也不會差了,現在雖然珍珠跟二弟和離了,不會像貞兒那樣,珍珠不會送那麼多的嫁妝,但是也絕對不會差的。
沈氏拉着珍珠的手說道,“如果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活成什麼樣兒呢!二弟來信說,伯君學的很好,如果好好努力的話,一定會考上功名的,我這心裡啊!再沒別的奢望了。”
珍珠笑着說道,“都是嫂子的福氣好。 你不知道,知道你和二弟和離了,公婆就想着要給二弟說親,還是我和爺爺奶奶好說歹說的勸着,這纔算了。”
珍珠笑笑,沒有回答。
兩個人正說着話,就聽見了婠婠的哭聲,因爲是最小的女兒,從小就沒有爹,婠婠可以說是珍珠的心尖子,聽見婠婠哭了,哪裡還能坐的住,趕忙站起來。奶孃正好抱着婠婠進門來,珍珠趕忙接過孩子,問奶孃,
“怎麼回事?”婠婠這孩子輕易是不會哭的,
那奶孃看了看沈氏,說道,“是家裡的四小姐,看見了咱們家小姐手腕上的翠玉響鈴鐲子。”
珍珠皺眉,說道,“讓她看就是了。”
“四小姐是要,不是看,咱們家小姐喜歡這個鐲子,自然不肯給,四小姐就搶上了,咱們家小姐的手腕都破皮了。”
珍珠當時就怒了,對沈氏說道,“嫂子,這事兒你得給個說法,讓你們家四小姐來道歉吧!怎麼說也是五歲的孩子了,該懂點規矩道理了,小時候不教,什麼時候教?”
“弟妹放心,我這就去。”
沈氏說完就走了,直接回到自己的房裡,四小姐,也就是裘氏的女兒珊瑚正在哇哇的大哭,裘氏抱在懷裡哄着,明和坐在首座上,皺着眉頭,看見沈氏來了,就說道,
“你去跟劉氏說一聲,把那個鐲子給咱們家珊瑚,多大個事兒!”
“你去說吧!不過說這件事情之前,還是先說說道歉的事情的,你家四小姐,看上人家的東西,直接用搶的,把人家孩子的手腕子都搶破了皮,現在還哭呢!弟妹現在氣的不行,跟我要說法呢!”
“不過一個鐲子罷了,鬧什麼,家裡這麼大的事情,誰有功夫弄那些沒用的,還道歉!”明和氣憤的說道,
珍珠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了,正好聽見了明和的話,說道,“什麼大事?老人的喪事,不是這麼一點小事都做不吧!明員外要是沒功夫,我就幫你好好的處理處理。”
“劉氏,你這是什麼態度?有這麼跟大哥說話的嗎?”想了想,絕對劉氏已經不是他們家的人了,又氣憤珍珠說話不留情面,說道,“這是明家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是要按照明家自己的問題解決,還是按照我劉家和你們明家的問題解決,你想好了。”珍珠陰沉的說道,
明和有點繞昏了頭,說道,|“這是我明家,你不過是和離出去的,有什麼資格咋我家鬧事,滾出去,不過一個下堂婦而已。”
沈氏摸着自己的額頭,心想,自己當初怎麼就嫁了這麼一個沒腦袋的傢伙呢?珍珠回頭叫道,“王嬤嬤!”
“是!”一個穿着綢子衣料,頭戴銀鈿的中年婦人走上前來說道,
“我家夫人是正三品的誥命夫人,這是有聖旨的,沒叫你們家人行禮,這是我家夫人寬厚,你不過一個買來的員外郎,真當自己是個官了嗎?再說了,我家小姐是正三品狀元公明謙大人的嫡女,如珠似玉,怎麼能夠輕易的損傷。你們家的孩子,不過是一屆平民,甚至比平民更爲下等,是平民的庶女,也就比外頭買來的奴才高貴那麼一點點罷了,以下犯上,是要吃板子的。就算是按照明家的規矩處置,一個庶女竟然敢跟嫡女搶東西,這不是嫡庶不分了嗎?這樣沒有規矩的人家,將來誰敢嫁過來,誰敢娶你們明家的女兒?”
明和被這一大套說下來,有點愣住,對王嬤嬤問道,“你是什麼人?在我家指手畫腳的?”
“奴婢是太后娘娘賞賜給婠婠小姐的教養嬤嬤。”
聽了這話,明和都要昏過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