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野人正是沙塵初次進焦土空間碰到的野人,他身材高大魁梧,着上半身,露出鋼鐵般的堅硬肌肉和古銅色皮膚,下身穿着一條金錢豹皮裙。
披頭散髮,鬍子拉碴,不修邊幅,一雙眼睛如狼似虎,凶神惡煞的盯着沙塵,手臂青筋鼓起,恨不得一棒將沙塵砸成肉沫的樣子。
沙塵全身火焰暴漲,變成熔岩怪物,後發先至,像流星一樣撞在野人身上。
骨棒脫手掉落,野人砸進岩漿之河,又怒吼着衝出來,揮起拳頭砸過來。
這野人的實力達到了七次雷劫的程度,修煉的功法神通也是偏向錘鍊肉身的,力大無窮,蠻橫無邊,攻擊手段沒有任何花哨,直來直去。
沙塵不躲不避,猶若熔岩雕琢而成的手掌“咔咔”握緊,一拳轟在野人拳頭上。
“啵”的輕響,空間崩裂,空間碎片橫飛,重逾千鈞,鋒利無匹,“噗噗噗”幾聲,沙塵、野人身上都出現密密麻麻的劃痕。
野人整條手臂炸碎,恐怖的力量如洪濤傾瀉在他身上,直接將野人的胸膛打穿。
“吼。”
悠遠、霸道、憤怒的咆哮從野人口中傳出,他的眼睛變成墨色,充斥着極端的邪惡與兇悍,身上黑光幽暗,似乎將焦土空間裡的光線都吞噬了,天地爲之一暗。
“要拼命了嗎?”
沙塵冷笑,沒有使用愛的力量,火焰熊熊,高溫扭曲時空,一片寬廣的火海隨着他雙臂擡升,像是被他舉了起來。
“火海焚天!”
這片火海被他扔了出去,彷彿一個小型星域,帶着毀天滅地的威猛撞向野人。
野人爆掠而出,化作一道窮兇極惡的魔光,在虛空留下深深的凹痕,衝入火海之中。
“爆。”
冰冷的聲音傳出,火海像是一場絢麗的煙火爆裂開來,到處是流火,時空混亂,野人發出哀鳴,從天而降,砸在焦土空間地上,留下一個人形土坑。
沙塵俯衝而下,身上燃燒的火焰形成彈頭形狀,拖着長長的火尾,像流星撞地球,欲置野人於死地。
就在這時,一朵五顏六色的火焰凌空浮現,它很神奇,火焰中閃爍着人類起源,有身穿獸皮的人類先祖廝殺呼喊,有文字烙印虛空,文明興亡,彷彿一部浩瀚的人類文明史凝聚在火焰中。
“早就等着你了。”
神魂飛出紫府神宮,手握七星偃月刀,一隻灰色朱雀清鳴,張開嘴一口吞掉五彩火焰。
“轟隆隆”
地動山搖,靈魂分身攜雷霆萬鈞之勢轟入地下,將野人打的四分五裂,奄奄一息,系統煉化之力涌出,野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人族”
沒有一絲感情波動的聲音傳入沙塵耳中,靈魂分身、神魂齊齊看向天空。
霧濛濛的焦土空間中突然出現五彩光芒,光如劍,撕裂霧氣,籠罩整片天地。
忽的,五彩光芒變得漆黑如墨,流露出難言的邪惡氣息,一道跟野人打扮很像的身影悄無聲息的浮現在黑光之中。
他着上半身,面白無鬚,烏黑的長髮束在背後,皮膚流轉光芒,晶瑩如玉,有種強壯與儒雅並存的氣質。
“人族”他盯着沙塵,眼睛顏色變幻,時而呈現五彩之色,時而漆黑如墨,一會儒雅,一會兇殘暴虐。
“我需要你的幫助”這人聲音沙啞滄桑而艱難的說道,嘴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沙塵臉色凝重,微微沉吟,凌空一點,灰色朱雀飛入此人體內,他眼裡的黑光迅速褪去。
“謝謝你的幫助,人族後輩。”這人眼中恢復清明,五彩光芒流轉,有文明之火迸發,像是文明的起源。
“你是什麼人?”沙塵警惕的問道。
“我是什麼人,我記得很久之前我叫燧人氏”燧人氏皺着眉頭說道。
“人類先祖燧人氏?”沙塵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這怎麼可能,燧人氏只是傳說。”
“傳說不代表不存在,人族後輩,你剛剛殺死的惡魂同樣是人族先祖,他叫有巢氏。”
“有巢氏?”沙塵臉色微變。
燧人氏說道:“你不必內疚,事實上我們早就死了,留在這裡的只是被執念、魔障、孽報矇蔽心智的惡魂,備受煎熬,永世無法超脫,死在人族後輩手裡,對他來說是種解脫。”
“那麼你呢?”沙塵問道。
“我也是不得解脫的惡魂,不過比有巢氏幸運,我有文明之火護身,保留了最後一絲人性。”燧人氏說道。
見沙塵還想說什麼,燧人氏說道:“人族後輩,我的時間不多了,有什麼問題等我說完再問。”
“我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人世有什麼變化,看到你我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人族還存在,沒有被人王伏羲、瑤池聖母毀滅。”
沙塵眼神一凝。
“人族後輩,小心人王伏羲,他不是真心要帶領人族強大繁衍的,我始終感覺他別有用心。”
“當年他不顧人族死活,與瑤池聖母開戰,我和幾位部落首領爲了保護人族,死於大戰之中,那一刻我們終於看清了他的嘴臉。”
“他根本不在乎人族的死活,那個面慈心善的人王伏羲,那個傳播文明火種的人王伏羲,都是虛假的。”
“我們眼睜睜看着子民死在人王、聖母大戰中,無能無力,我們恨,恨沒早點看清人王的真面目,也恨我們自己無能,被他花言巧語矇騙,沒有去祈求大地之母幫助。”
說到這裡,燧人氏落淚,眼裡的五彩光芒被戾氣侵蝕,隱隱染上絲絲黑色。
沙塵暗暗心驚,不過也能理解,作爲人族始祖,每個人族都像他們親生兒女一樣,誰死了都會難過,而且看燧人氏的模樣,死的不是一兩個,可能成千上萬。
人王、聖母親口承認過,他們沒有人性,只是盤古創造出來捕捉命運的機器。
盤古開天闢地,創造人類,不過是一處早已被盤古捨棄的戰場,毀滅了也沒有多大關係。
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就是盤古之神,比命運高尚不到哪裡去,相比起來,地藏王就是聖人。
“後來呢?”沙塵問道。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