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王妃那兒對慕越豔羨不已,卻不知,丈夫的危機就迫在睫。
逆王是恨極太子,誰讓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坐上了他夢寐以求的位置,但,對汾王受到皇帝讚賞,朝臣巴結,卻讓他更加憤恨難平
對逆王而言,汾王不過是個不成樣的小孩子,成天追在他身後,逼宮那時,因要借他弄藥,把他雙腿折了,還傷了手,自己傷愈出宮,汾王的傷還沒好,那時知曉他可能因此成殘,他心裡還歉疚了下。
可那時,他萬萬沒想到,自汾王娶妻後就開始走大運,開府宴上北胡公主那麼一鬧,還以爲汾王府從此會淪爲笑柄,誰曉得不久,汾王就獲重用,隨薛繕晉辦差,薛繕晉是那種人他與秦王交手多年,豈有不知這人的稟性。
原還想讓人出手行刺薛繕晉,好還當初傷汾王借他取藥的人情,不想,不待他出手,汾王就把薛繕晉扯下馬,薛老太爺病故,薛繕晉伏法,妻女入教坊司,兒孫流放,二房、三房扶棺回鄉丁憂,變化之大、之快叫他咋舌。
跟淑妃鬥了一輩子的皇貴妃現在被降爲薛妃,被德妃踩在腳下,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但這些都及不上汾王的變化大。
逆王憤恨的握緊了拳頭,用力捶桌,桌上的碗盤撞到一塊叮噹作響,引來四周的人側目,一名夥計搓手哈腰陪笑問:“這位爺,可是有什麼吩咐”
“沒·沒有,下吧”
“好咧若爺有什麼吩咐,只管高聲吆喝,小的馬上就來。”夥計滿臉堆笑的說完,轉身應另一頭的客人招呼而。
酒樓裡原本囂鬧的聲音,因爲這一幕稍靜了下,見無事,衆人又開始高談闊論起來,衆人談論的焦點便是朝中新寵汾王。
“俺聽說啊這位汾王因少時與逆王交好·這回薛老賊栽在他手上,真是半點都不稀奇”
“可不是,聽說,薛老賊算計他,嘿嘿,卻不知汾王早等着了,他這一露餡,正好自個送上門來”
“這一回撕擄下好幾個大官,皇帝老兒要傷腦筋了吧”
“怕什麼,逆王鬧那麼一通·扯下來的人還少嗎也不見皇帝老兒缺人用”一個高壯大漢一手舀着油膩膩的雞腿啃着,邊順手舀走經過身邊的夥計手裡托盤的酒瓶,夥計爲難的叫了一聲,可大漢朝他咧咧嘴,露出泛黃夾着菜屑的牙齒,夥計面上不顯心裡卻直作嘔的陪了笑,轉身回櫃檯重新取瓶酒。
逆王皺着眉頭眯起眼,打量了酒樓大堂一圈,沒有看到他派到北胡太子身邊的從人,端起酒杯·一口飲盡殘酒,忽地左側竄過來一人,來人在他身邊落坐·逆王擡眼看他,此人便是他派在北胡太子身邊的從人之一。
“爺。”
“嗯,可來了啊”逆王語帶嘲諷,來人低着頭不應聲,逆王也不跟他嚕嗦,“說吧。送消息給你們幾天了,竟然到現在纔出現。"
那人低聲的道:“爺,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哼·方纔人多·樓上的包廂都被訂光了,爺只能坐在大堂裡頭等你。”
“全是屬下的錯·還請爺恕罪。”
逆王哼了兩聲,看着從人伸手招來夥計·找了間包廂坐,進了位在酒樓二樓的包廂,夥計快手快腳將逆王桌上的菜挪過來,重新上茶及酒,直到夥計退出,從人還是小心的四下張望了下,纔回到逆王身邊,小聲的道:“那位爺坐不住了,他進京都要快半年,皇上遲遲不鬆口,屬下們快要壓不。”
“哼壓不住怕是你們起了異心吧”
“屬下不敢。”
逆王又冷哼一聲,眉頭皺着了川字形,“他想怎麼做”他現在對北胡太子兄妹覺得厭煩,這兩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原想藉絕色的阿月娜嫁入宗室,北胡太子能代他拉扯上關係,如今的他,宗室的人避之如蛇蠍,朝中王公大臣誰敢理會他僅剩下那幾個沒浮上臺面的傢伙,卻是官小位卑,又不在什麼重要的位置上,一點用場都派不上。
誰曉得皇貴妃會唆使那個沒腦的女人,四處追男人,還張狂的到處得罪人。“我不是交代你們,帶另外幾個柔順一些的公主,你們怎麼順着格日勒,帶上那麼個禍害”
從人被罵得低頭不語,這邪,爺是每次見面都要罵上一回,格日勒要帶阿月娜公主,那是看準了她是絕色,他們幾個想,順王興許會喜歡這樣嬌蠻悍如火的女人,不然怎麼會娶藍守海的女兒順王妃論相貌還及不上阿月娜
再說溫柔順從的女人,大周遍地都是,真帶了這樣的公主回來,又及不上阿月娜的美貌,能拉攏幾個人再說那樣的公主雖比阿月娜好控制,他們卻也怕她們很容易就被丈夫、兒女給改變了心意,不能爲他們所用。
再說,誰會想到阿月娜公主會刁蠻成那個樣子嚇得原有意聯姻的人,統統打了退堂鼓
那人沉吟半晌,嘴角翕翕,終究沒把北胡太子寫信回北胡的事說出來,他們幾個人商議過,逆王如今翻身無望,雖然他自己很有信心,一定能拉下太子,但隨着如妃晉封皇后,淑妃卻被廢爲庶人,逆王如何翻身朝廷還一直在追捕他,逆王妃母子被圈禁着,皇帝和太子都容不下,讓人賜死了,還對外散佈消息,道是逆王逼死
父子兄弟做到這個份上,實在讓人心寒不過回頭想想,皇帝這麼做,不也是逆王逼的嗎
一旦逆王被逮,根本無法逃出生天的
從人苦笑,真心覺得逆王天真·換做他是皇帝,兒子都要置自己於死地了,還能留他活命把他圈着讓他過着吃穿不愁的好日子別傻了
逆王不知坐在身邊的屬下心中所想,他扳着手指,一個一個宗室、王公挨個兒算着,到最後頹然的倒了杯酒氣喝乾。
“阿月娜既無法爲我所用,倒不如殺了她,嫁禍於人,還能有點用處”逆王冷冷的道。
從人額角冒汗·整個人蒙了,萬沒想到逆王會心狠在這兒,“爺,這不好吧畢竟是……”
“有什麼不好她性子嬌蠻,又會武,尋常人壓不,嗯,我想想,要栽在何人頭上纔好……”
從人腦子轉得飛快,心電神轉間已然開口道:“爺·不然您娶她吧”
逆王怔了下卻嗤之以鼻道:“娶她她也配”頓了會兒,思及那如烈火般耀眼的美人兒,他涎着臉道:“不過殺了她之前,先嚐嘗那美人的味道,倒也不差……”
從人頓時覺得尷尬了,逆王卻不覺得有什麼,食色性也,對着那麼一個美人兒,說沒有半點心動,他是絕不相信的。
“爺·屬下聽說汾王近來風頭頗盛。”記住牛屁屁書院最快最新文字版更新他們幾個被逆王派北胡太子身邊幾年,回京後又待在四方館裡,消息不甚靈通·對逆王他們在外頭的所爲,也不清楚,故壓根不知逆王身邊的幕僚勸他,別盯着太子了,改找汾王的麻煩,說不定才能讓皇帝不痛快。
逆王原還在猶豫着,現在聽到這個消息不靈通的傢伙,竟然也知汾王近來備受曙目·立時就把阿月娜的事丟到腦後·草草詢問了北胡太子的情況,命他們盡力安撫他後·便回了慶豐貨棧。
貨棧掌櫃的還在養傷,布莊二掌櫃及其他人得知·逆王同意要對汾王出手,大大的鬆了口氣。
商議瞭如何行事之後,就有人通知貨棧掌櫃,貨棧掌櫃聞言總算放下心,他笑着對來人道:“我就擔心爺會死揪着太子不放手”
“爺是個精明的,知道輕重的,你就放心吧”來人是專賣胭脂、口脂的老闆娘,她笑了下,又道:“雖然蘇二他們兩,武功都不差,可是盯久了,難保不會引起太子府的人關注,還是早撤回來的好。”
貨棧掌櫃的點頭,“一會兒就讓人通知他們,這兩傢伙手頭也太寬了,才盯了這麼幾日,就從我這兒取了五百兩銀子,哎”
老闆娘聞言點着頭,附合着,“是手頭太寬了些,回頭請世子說說他們吧”
“只怕他們也不聽世子的,不知子青何時纔會回來”人是子青請來的,看他們在子青跟前倒是頗恭敬,想來子青說話,他們纔會買賬吧
老闆娘早知子青夫妻走了就不會回來,她卻不敢說出來,與貨棧掌櫃聊了幾句話,就起身告辭,出來門外,就看到貨棧如今唯一的丫鬟,端着一碗熱騰騰冒着白煙的藥站在門口,朝她點了下頭,便越過她挑簾進屋裡,掌櫃的看到她端藥進來,忍不住哀嚎一聲,老闆娘噙着笑快步離。
邊走邊想,不能再待下了,原還想待逆王從型尚書那兒取錢後,撈一筆再走人,不過看今天的情況,還是別妄想那筆錢了,趁早走人的好。
再跟着逆王混下,只怕那天被他的反覆優柔給害死。
老闆娘動作很快,回後,絲毫未露跡象,提了個小木箱,與店裡的夥計說要送貨,便出門了,夥計們不疑有他,招呼着上門的客
卻不知老闆娘出門走沒多遠,就找了輛馬車,要往城外,車伕點了點頭,老闆娘上車後,車伕吆喝一聲趕車前行,不一會兒來到外城一處小
院停下,老闆娘察覺不對,掀開車簾要問,就看到幾個穿戴與普通富戶太太一樣的婦人衝着她笑。
她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這幾位店裡的老客人,不禁愣了下,“方太太、許太太、蘇太太您幾位怎麼都在這兒”
“老闆娘,咱們姐妹可是等你好久了”
領頭的方太太上前,親熱的挽的手臂,老闆娘直覺要掙扎,另一邊也讓人揪住,“老闆娘真是稀客,今兒難得來,姐妹們可要好好的招待她。”
老闆娘這時纔有寫應過來,“你們…···你們究竟是何人”她們絕非一般的富太太
“我們老闆娘真是說笑了,我們姐妹不都是你店裡的客人嗎”
衆人笑擁着老闆娘進了小院偏廂,車伕面無表情的看了偏廂一眼,便轉頭將車駛離小院,坐在他身邊的小廝笑咪咪的道:“可總算逮着一個大的了聽說這一位,頗受逆王看重呢”
車伕瞟他一眼,便不理會他,小廝可憐兮兮的拉了車伕的袖子,“師父啊你別不理我啦你們大家都不愛說話,人家很寂寞耶”
馬車從巷弄中經過,春花隨風散弄花香,小廝抱怨的清朗聲音在寂靜的巷弄中,顯得格外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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