寮撾縣的基礎設施、配套工程,還有人們的思想意識跟不上。
但它好在有豐富的自然資源和極爲廉價的勞動力,目前不適合發展現代工業。
可能在很長的時間內還是以橡膠種植、特色民族手工藝品,以及一些很基本的農副產品粗加工工業爲主。
但榮威縣不一樣,這裡有着良好的交通運輸條件,勞動力的綜合素質高。
而且還有着完善的紡織機械配套工廠,所以羅旋正準備和縣裡的鐘主任商量,試圖取得一個共識:以後,榮威縣就着重發展紡織業。
而且還是那種全產業鏈的通吃,並不僅僅侷限於爲別人生產基礎原材料那種產業。
在羅旋的構想當中,以後榮威縣從紡織機械生產、紡織品原材料加工廠,包括繅絲廠、棉紡廠。
織布廠、印染廠、服裝廠。
另外,家紡生產廠也是重點發佈局的行業。
其中包括棉花、交織棉、絲綿、羊毛、鵝絨、蠶絲被芯生產,以及枕芯、靠枕,牀單被套。
婚慶四件套、七件套之類的套件生產。
以及酒店專用的62支紗、90支紗的緞面套件,也可以開始小規模的着手進行生產了。
目前,這些套件只針對一些高端一點的消費人羣,和那些國營的高檔賓館。
相信隨着以後廣大羣衆的消費水平提高,結婚必須得買兩套四件套,甚至是七件套,十件套必將會成爲一種新時尚。
要想賺錢,要想賺大錢。
就必須要比別人快一步,需要提前佈局。
按照經濟學的理論來說,目前整個消費市場處於1.0階段:這完全是一個賣方市場。
消費者是被動接受,沒得選,市面上有什麼產品就不愁賣,消費者就只能在這些有限的品種當中,去做出極其有限的選擇。
等到了2.0階段。
那個時候,市面上的商品種類就會變得豐富起來。
一些知名度不高、信譽度低下,或者是質量比不過同類產品的廠家,必然會面臨着生存危機。
但是如果從2.0版本去着手的話,產品的溢價率會非常低。
說白了,就是累死累活也掙不了幾個錢!
大家純粹就是在用質量和生產成本,在那裡血拼.挺卷的。
這國營企業,因爲他們的管理成本、行政成本比較高,加上又有衆多的退休職工需要他們來養活。
而在職職工們的生產積極性和責任心,往往都不太高,所以這些國營廠的產品成本,很難壓的下去。
根本就無法和2.0時期,蓬勃發展起來的鄉鎮企業比靈活性、拼價格。
畢竟這些鄉鎮企業,它們沒有退休、離休幹部職工需要養,工人們又年輕,不會涉及到多少醫療成本。
絕對屬於輕裝上陣。
而那些國營廠,就像一隻揹着重重的殼的蝸牛,又怎能跑得過輕裝上陣的兔子呢?
因此,很多以前遺留下來的國營企業,其實就是死在這個2.0版本期間。
而現在羅旋佈局的,則是3.0版本:拼質量、比知名度、比拼款式。
在3.0的競爭環境下,顧客已經有了一定的品牌意識,但是忠誠度不會太高。
此時的他們,將變的不再喜歡那種傻大粗黑的產品,不會再一昧追求結實耐用了。
而是會開始注重款式、面料,以及商品品牌。
爲此,他們願意額外的付出一些金錢。
這個時期的消費者,不再像以前那樣:人們買一件衣服,必定先算這是什麼面料,這種面料多少錢一尺?
做這麼一件上衣,需要幾尺布?再加上裁縫的工錢,總共得多少錢才能做的出來?
在市場經濟1.0階段,絕大部分的消費者買東西,首要的第一條就是考慮性價比。
他們會去計算每一件衣服的大致成本,然後再考慮合不合算。
而現在羅旋考慮的則是3.0版:顧客願意爲某個牌子的服裝,付出額外的一筆費用。
這就相當於改開初期,國人穿西服的時候,他們會把袖子上的商標保存下來,並不是那麼低調的展示給大家看,以滿足某種心理上的獲得感。
其實說白了.就是攀比心和虛榮心作祟。
那就滿足他們唄!
滿足顧客的心理需求,就是適應市場需要。
拓海麗工作了一天下來,其實非常的疲倦,再加上剛纔又大戰了幾回合。
但此時的她卻聽得興趣盎然,毫無睡意,“哇聽你這麼一說,整個服裝生產行業,真的還有大有可爲呀!”
豈止是大有作爲啊南亞那麼多人口大國,紡織業都能成爲他們出口創匯的第一支柱行業。
可想而知,其產值究竟有多大?
羅旋點點頭,“這本來就是一個大產業,每年的生產總值大的驚人。
只是受觀念的束縛,把這個眼界多半都還沒有打開。
很多生產企業只看到了他們所處的那個縣、那一個市,那麼一點點的市場。他們認爲能夠在自己所處的地區域內,做到一枝獨秀、獨佔鰲頭,就足夠值得驕傲了。”
“只要能做到這一點,就能收穫各種榮譽和獎勵.可問題是他們走的出襁褓嗎?”
“就好比某個人在村裡威望挺高、混的挺好的。可他要去了公社呢,比他混的好的人,總有那麼幾個,就輪不到他繼續像村裡那樣一枝獨秀了。”
“到了縣裡呢,他能算個哪顆蔥?
就更不用說到市裡,到省裡,到全國了.這些道理都是一樣的。
一個小地方的企業,它再怎麼做的好,不走到更廣闊的天地當中去,和別人同臺競技,它永遠不知道世界會有多大!”
“現在是因爲流通成本太高,而且很多生產廠家求穩,沒有什麼冒險精神、和那種跨越式發展的內在動力。
“所以很多地方企業,根本就沒有和外面來的、更有競爭優勢的同行進行擂臺賽。
它們根本就沒遭受過社會的毒打。”
羅旋給拓海麗細細解釋,“這些工廠,自身發展動力不足。它們都是按照上級計劃委,制定的生產計劃,按部就班的生產產品。
而且由於和物價部門制定的利潤空間、和零售價格,都是定死的。
那些生產廠家,他們就沒多少動力去推陳出新、研發新品了畢竟把自己搞得那麼累,幹啥呢?又不能給企業增加多少效益,更不能給幹部職工個人增收。”
拓海麗問,“那意思就是說,他們只求一個穩?”
“無過便是功。”
羅旋嘆口氣,“沒辦法,刺激性不夠,獎勵機制不完善。他們也沒有什麼危機感,就像一個小孩子從一出生,每一步都是大人給他規劃好的。
市場好比是門檻,如果孩子被門檻絆倒了,那大人就會去打門檻這樣長大的孩子,經歷不起多大的挫折。”
“在門檻之內,他們是安全的。但要是邁過了這個門檻,走到外面去求生,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嘍。”
“等到以後的市場環境發生了變化之後,看着吧,有不少的廠子,是生存不下去的。”
這些事情都,是後世真實發生過的。
只是現在羅旋也不敢說的太多,都說“超前一步是人才,領先兩步是天才,超越別人三步.那是瘋子”。
目前整個大環境處於市場經濟的1.0零時期,提前佈局3.0版本都已經不錯了。
難道在目前,還敢扯什麼信息化經濟?
如用3.0版本去對付1.0對手,已經足夠用了,這就相當於電商,他們面對的顧客羣體是所有的消費者,而實體店則只能做很小範圍之內的周邊.這就不在一個級別上了。
沒法弄。
今天晚上和託海麗聊的很晚,等到天氣涼爽一點,退了涼後,二人又把涼蓆扯到屋子裡繼續安睡。
拓海麗睡得很香,很沉。
她如今對於愛情的理解,和外面普通姑娘們不一樣:愛,不一定是佔有,也不一定需要長相廝守。
——問題是,也佔不住這坑啊。
拓海麗覺得只要心中有個念想、有一絲牽掛,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來一抹甜蜜涌上心頭,有了這份感覺、這一縷思念就好。
只因爲如今的拓海麗知道,自己見慣了高山,已經很難再走到山腳下去,坐在一個小土堆上消磨時光了。
視野開闊的大雁,它是不會羨慕池塘裡的家鵝的。
就像一個在大海里搏擊慣了的漁夫,他是沒心思跑到巴掌大的一個泥坑中去,彎腰摸小魚麻蝦的。
已經打定主意一輩子不結婚,只是潛心鑽研醫學的她,以後還會入股設想中的“榮威服裝服飾聯合社”。
說不定到,時候培養出來一位跨界的“女服裝大王”,也是很有可能的。
翌日,清晨。
渾身疲憊的拓海麗,強忍着強烈的睏意早早就起了起牀。
一想到自家的衛生室門口,有那麼多的患者,她們天不見亮的就已經在那邊開始排隊,拓海麗就不敢貪戀被窩裡的那絲溫柔。
騎上自行車,拓海麗匆匆忙忙出了門。
連早飯都只是去餐飲服務社門市上,隨便買了幾個饅頭、雜糧稀飯裝在鋁製飯盒裡。
然後便往正興大隊衛生室而去。
正興衛生室其實很大,門診部加上藥房,加上診療室,輸液室一共有好多間屋子。
而拓海麗的爺爺拓石展,他因爲是個盲人,行動上總歸有點不方便,所以拓石展晚上索性就睡在衛生室裡,權當值班了。
也免得天天跑來跑去的麻煩。
所以拓海麗不僅急着要去給那些患者看病,而且她還得給爺爺送早餐過去。
等到拓海麗走了。
羅旋也不敢再睡,同樣也是早早起了牀,運起意念,把自己空間裡存放的糧食,都統統搬了出來。
這些年,自己早就不靠空間裡種地賺錢了。
但架不住血液裡流淌的那股子農耕意識,有些時候閒來無聊,羅旋也會進入空間裡,親手種植一些水稻、小麥之類的農作物。
要是幹活累了,羅旋乾脆就運起意念,使用自己的意念力揮舞着鋤頭去種地。
這樣一來,自己既可以休息,同時也可以鍛鍊運用意念力的熟練程度。
就這麼偶爾種種地。
經過多年的積累,現在空間裡積攢的糧食,倒也不少了。
不搬不知道,一搬嚇一跳!
好傢伙,羅旋記得自己足足搬出來了有400麻袋糧食!
這種麻袋比較大,不裝那麼滿的情況下,一麻袋也能夠裝150斤。
算算堆積在後院和房子裡面的這些糧食,400袋,足足6萬斤!
也就是30噸,如果用5噸的貨車,讓它們各自超載一些的話,算1輛車運輸8噸來算。
那至少也需要運輸服務社,起碼動用4輛載重汽車,才能拉的完。
糧食都堆積好。
羅旋在路過餐飲服務社的時候,讓顧胖子幫忙去運輸服務社,搞幾臺貨車和一幫子搬運工,一會兒準備拉糧食。
忙完這些,羅旋隨後提着禮物來到公社主任廖先明家。
廖先明以前是正興大隊長,現在已經在紅星公社,當了10來年的主任了。
無論外界如何風雲變幻,也不管怎麼風雨飄搖,廖先明這個位置,倒是坐的穩穩當當的。
也不是沒人想來擠擠他。
畢竟紅星公社的經濟發展那麼好,企事業單位又多,要說沒人會對此眼紅眼綠的?
那是假的。
但沒用,誰來也得栽跟頭.反正奇怪得很:但凡公社來個新的副主任,想要熟悉一下這邊的工作、人文地理。
最終頂大幹上三個月,那是落得個一問三不知。
那些新來的副主任,也不是沒去各個生產大隊走訪、調研,瞭解情況。
可他無論走到哪裡,那些生產大隊的幹部羣衆們接待副主任的態度是熱情的,從他們臉上洋溢出來的笑容也是真摯的。
但也就僅此而已各個的細節不太好說、也讓人實在是說不上來。
總之,始終都會給他一腳踩在淤泥裡面,會讓人覺得要是不及時抽身的話,終將會遭受滅頂之災的預感。
又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使不出來的感覺這種感覺,實在是說不清、道不明。
要說那些生產隊的幹部不配合工作,副主任要什麼資料,人家就給他搬來什麼。副主任問什麼,人家就老老實實回答.但又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具體是怎麼回事,又讓人說不上來。反正老是搞的個疑似.但無據。
“篤篤篤——”
廖主任家是一座很普通的小院,裡面擠着他一大家子人。
前來開門的,是一名戴着紅領巾的小姑娘,紅撲撲的小臉蛋在朝陽下散發着一股清新氣息,讓人看着都覺得朝氣蓬勃。
尤其是小姑娘那雙清澈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純淨而靈動,“大哥哥,您找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