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
居然還有不想把事業,做大做強的人?
電話那頭的盧剛,明顯被羅旋給雷到了,“你們只想把工廠的規模,停留在公社一級?
只保持擁有3,50個員工的樣子,這是什麼道理?你倒是跟我說說。”
說說就說說!
羅旋又不怕盧剛。
“叔,堆出於岸,流必湍之。樹大招風啊!”
羅旋解釋道:“創辦這家獸藥廠的本意,一是解決江內地區,對於獸用藥品的需求。
另外一個原因呢,就是解決我這位發小的就業問題。
叔啊,你別怪我目標小。我就這麼一點點小小的私心。如果工廠開辦大了,你覺得.”
廠子小一點好啊!
投資規模、和影響力太大了,當地肯定會派很多的管理人員,空降到工廠當中來。
到了那時候,自己還玩個屁呀!
就像原來的紅星公社農機廠。
它就是因爲規模做的太大、經濟效益太好了,以至於現在,已經不叫“紅星公社農機廠”了。
而是被更名爲:江內市第一紡織機械廠。
劉富貴因此,也算得上是一飛沖天了。他現在的行政級別,竟然比公社主任廖先明的級別。
還要高!
在這個時期,基層管理機關是公家的;在人家企業也是公家的啊!
因此,
但凡是一家上了點兒規模的企業,裡面的管理幹部們,依舊還是有行政級別的。
並且他們隨時都可以,進企業當管理幹部;
反過來,
他們隨時也有可能,會被調到機關裡面去任職。
可劉富貴的級別,高是高了。但他卻沒以前那麼快活、沒那麼自由了。
只因爲現在的紡織機械廠,屬於江內市輕工業局直轄、榮威縣代管。
如此一來,
上級就往紡織機械廠裡面,空降了一大批管理幹部過來都是些有來頭的大爺啊!
哪像以前的時候,劉富貴在廠裡面,他說的話就能算數。
而如今,
劉富貴不論要做點什麼,都是顧慮重重、畏手畏腳的。
寧做雞.頭,不爲鳳尾。
就是這個道理。
盧剛沉默了一會兒。
又開口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按照你們的設想,這個工廠以後效益很好。到了這個時候,一樣也需要擴大生產規模啊。”
羅旋笑道:“這個好辦!到時候另外再找一個公社、再開辦一家分廠唄。
反正哪個廠的規模都不大。
但總體加起來,照樣可以創造良好的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這樣算起來,和辦一座千人工廠,又有什麼區別呢?”
盧剛聰明的很!
他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微妙之處:如果眼前有一頭大象,和一隻螞蟻。
又會有誰,會去盯着那隻螞蟻呢?
那些大象看似威猛,但其實它們連自己的牙齒,都很難保得住。
而在現實當中,
看似並不起眼、但數量衆多的螞蟻,其實它們所做的事情,要比大象多的多了!
“那好吧!這件事情無論怎麼做。
無論選擇用什麼方式去做,它總歸還是對社會,是非常有積極意義的。我尊重你個人的意見和選擇。”
盧剛道:“我最後還有一個問題,我最近收到的那封信。和你有沒有關係?”
羅旋想了想。
坦然回道:“有關係。我們那邊有一個人,自幼熟讀四書五經,上知天文地理、下了解人情世故。
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此人有經天緯地之才,但無氣吞山河之志。
只可惜,他只能推算前500年,往後只能演算50年.哎,本事不大行.才50年.”
“滾犢子!”
盧剛笑罵一句,“行了,我也不和你扯了。
既然你們已經打進了主意,那開辦獸藥廠這件事情,我也就不管了。
如果你遇到什麼困難,或者是在申辦手續的時候,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個電話.就這樣吧!我掛了。”
“嘟嘟嘟——”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陣的忙音。
靠!
自己讓拓海麗,假借一個什麼算命先生名義,寫了一封匿名信給盧剛。
只不過,拓海麗寫的字娟秀。
所以盧剛猜測:指點自己的,必定另有其人。只是他不想讓自己,看出他的筆跡來。
所以才假借一個女子之手,寫了這麼一封信給他。
按照這個思路推算下去,盧剛覺得這封信,應該是羅旋,去找了某一位真會金點之術的高人。
在暗中指點與他。
要不然的話,在這個世界上真正關心盧剛的人,除了盧苗。
另外一個,恐怕就得數羅旋了。
而真正關心盧剛的仕途之人,除了盧剛自己,另外便惟有羅旋一人而已!
在這一封信件裡,很含蓄的給盧剛說了一下,今後局勢大致的發展走向。
相信有了這封信,盧剛就可以完美的避坑了。
這麼一算起來,自己好歹也是盧剛生命中的貴人了.可它個腿的!
但盧剛掛自己的電話,竟然掛的這麼的乾脆?!
都是些什麼人吶.
打完電話,羅旋迴到宿舍當中。
此時的張曉麗和孫紫涵,兩人相談正歡。
只不過,
女人之間的友誼小船,那是說翻就翻很多時候,甚至都不需要經歷什麼風雨。
就區區一瓶陳年老醋,就能讓她們反目。
要是不知道內情的人,看見孫紫涵和張曉麗,這副親親熱熱的場景。
還誤以爲她們,是一塊兒穿着開襠褲、一起長大的發小呢!
其實呢?
她們倆之間,現在顯得這麼親密的原因,只不過是張紫涵有意。
而張曉麗無心罷了。
只因爲張曉麗,她是個毫無心計的人。
有5個姐姐寵愛着的她,打小就不用操心任何大事小情。
她只需要乖乖的玩、乖乖的上學、乖乖的長大就行。
所以,
只要有人熱情的和張曉麗搭話,她必會給予對方,很禮貌的迴應。
而在機關裡廝混久了的孫梓涵,什麼旁敲側擊、什麼圍燕救趙、什麼聲東擊西.這些玩策略的權謀之術。
她哪樣不會?
孫紫涵她這是,準備給自己玩迂迴策略呢!
只因爲這個獸藥廠,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而在這個世界上,並不缺乏那種、爲了達到目的。
就會不擇手段之人。
其實不用猜,眼前這個孫紫涵,她恐怕也不會介意她自己上面有幾個
特別是這一次,
孫紫涵到學校裡來的這一趟,她便明白了一件事情:羅旋這傢伙,人家身邊不缺女人。
尤其是不缺,那種長的很漂亮的姑娘
一剛開始想招商引資的時候,孫紫涵還打算和羅旋擺事實、講道理。
通過分析利弊,儘量爭取把獸藥廠,開到雙河公社去。
等到在茶館裡,羅旋轉身而去那一刻。孫紫涵心中便隱隱約約感覺到不妙!
似乎對方,對於自己玩兒曖昧這一套,並不是多感興趣。
看來
捨不得孩子,確實套不住狼啊!
正和孫紫涵說話的張曉麗,看見羅旋迴來了。
便站起身來開口道:“我聽紫涵姐姐說,你待會兒還要和她一起,跑一趟雙河公社?”
羅旋瞪孫梓涵一眼!
張曉麗輕笑一聲,“既然你還要去忙工作,那你先去忙吧!我就先回宿舍去了。”
說着,
與孫梓涵道了個別,張曉麗徑直走了。
“你在張曉麗面前,玩什麼套路?”
羅旋瞟着孫梓涵,責怪道:“她簡單的,就像一張白紙一樣。你一個老油條,在她前玩心計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孫梓涵一挺胸,
噘嘴道:“我玩什麼心眼了?我是看見張曉麗妹妹,感覺很親切。
剛纔甚至我還脫下手腕上的表,準備送給她,作爲見面禮呢!只可惜,張曉麗妹妹怎麼都不要。”
孫梓涵嬌笑道:“我的目標是你,我幹嘛要在她面前玩心眼?
所以,我的良心好着呢!
良心倒是不疼。只是心尖尖有點漲的難受,兩邊都發麻發燙不信你看看嘛!”
羅旋還沒有說話。
只聽見宿舍門口,傳來一聲怒罵“不要臉!我們家羅旋哥,他學的是畜牧專業,平常專管給老母豬治毛病、催乃什麼的。”
張馨兒拿着空盆進來,
冷聲的呵斥孫梓涵道,“我纔是學的醫護專業。要不要我替你,治治你身上的毛病?”
“咯咯咯——”
孫梓涵不以爲忤。
只聽她嬌笑道,“不用的,我這是心病。你這位連二把刀,都算不上的醫護生,恐怕治不了我的病。”
張馨兒從小的家庭條件,很是艱苦。
她天天都是在算着一釐錢、一分錢的環境之中長大。
所以這才造就了,如今張馨兒錙銖必較的性格。喜歡維護她自己的、哪怕只有汗毛那麼粗一點點的利益。
說白了,
張馨兒她就是一個,不願意吃哪怕一點點虧的人!
但她顯然不是在職場上、混久了的孫梓涵的對手。
兩人簡直不在一個重量級上。
要是遇到別的姑娘,被人罵“不要臉”,那肯定是氣的臉紅脖子粗、激動的波濤兇涌了。
可人家孫紫涵,
根本就沒把這當回事兒!
反而是笑嘻嘻的懟回去,“我看你還不知道,女人的病多半都是男人造成的,這個道理吧?所以說呢,我這個毛病,你真還治不了。”
張馨兒被氣得不輕!
只見她“嘭”的一聲,將羅旋的搪瓷盆重重的往地上一放!
“不要臉!不要臉!”
翻來覆去,張馨兒就只會這一句,“世間上,哪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不要臉!”
“砰”的一聲。
張馨兒摔門而去。
門外,傳來她壓低了聲音的怒罵:“不要臉!呸氣死我了!真不要彭勇你讓開!
好狗還知道不擋道呢!
這麼寬敞的院子,你幹嘛非得和我迎面走?長的鬼見了犯愁、狼見了扭頭,滾開!”
院子裡,
傳來彭勇的聲音:“喲,張馨同學,你這是吃炸藥了?不對呀,我怎麼聞見了一股濃濃的醋味兒?呼呼好酸”
“爬開!”
‘爬’字很響亮,‘開’字已經低不可聞。
卻是張馨姑娘氣沖沖的,已經蹦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