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兵,完蛋了。
沒治那種
這一次,因爲有學習標兵卞紅星、未來的標兵潛力股成向陽,他們兩人聯手作妖。
王兵這件事情,被火速的上報到公社、縣裡。
原本,
“女廁所暗影”這件事情,疑點就很多;而且還有王兵不在場的證明,前前後後加起來,能夠證明他不在現場的。
至少也有10位以上的,見證人作證。
可等到羅旋帶着張曉麗、還有那位前來作證的中年婦女,回到學校裡的時候。
此時的王兵,已經被學校移交到公社裡面去了。
等到羅旋將張曉麗,放在學校裡,然後自己一刻不停的拉着那個婦女,趕往當地所在的公社。
準備向公社領導說明情況、打算將王兵解救出來的時候。
卻被公社的主任告知:縣裡面在2個小時之前,派來了專車。
已經將王兵,馬不停蹄的轉移到縣裡去了
江內市和白馬縣,其實是在一個同一個城裡面辦公。只不過他們的行政區劃、和管轄範圍不同而已。
等到羅旋帶着那位婦女,準備去找縣裡面的領導,說明情況的時候。
但此時爲時已晚:王兵這一件事情,被縣裡面作爲特事特辦的典型。
白馬縣裡面的有關部門,已經對王兵這件事情,做出了最終的處罰決定:鑑於王兵同學品行有虧。
最終決定送他去大西北,參與植樹造林、防沙治沙的工程。
要知道這樣的處罰決定,一旦做出來了之後,要想再去推翻它的話。
將會異常的困難。
最終羅旋將各種各樣的,關於王兵不在場的證明、還有那位中年婦女的證詞。
全部向幹部們說明了之後。
大家夥兒才明白過來了:女廁所裡出現的那個所謂的壞蛋,這個事情,
其實是誤會一場。
既然沒有人去偷窺廁所,那麼王兵同學,肯定就是被冤枉的咯。
善於知錯就改的幹部們,當即便撤消了對王兵的懲罰決定。
最終,
羅旋領着滿臉憔悴的王兵,連夜回到了學校.
其實,事情發展到這個的地步。
羅旋和王兵兩個人的心裡,都明白一個道理:王兵要想繼續在學校裡面上學,已經不可能了
沒有別的原因。
因爲只有私人才會犯錯。
冷處理。
這纔是最佳的解決方案。
“沒事!”
王兵臉上笑的燦爛。
他反倒還出言安慰,宿舍裡面的彭勇和羅旋、周健這一幫子好友:“條條大路通羅馬。我上了中專,是靠雙手勞動來養活自己。
和我的苦兒。
我不上中專學校,一樣得靠勤勞的雙手,來養活我、和我的苦兒”
左一個你的苦兒、我的苦兒.
只是不知道人家何苦兒,還會不會把你當個寶?
就那個有點勢利眼、稍顯自私自利的小寡婦?
她如今看見王兵,你的前程盡毀。恐怕何苦兒是真不會,繼續把王兵當棵小香蔥了吧?
把王兵你當成一隻人見人厭的賴疙寶,恐怕還差不多!
但此時的王兵,只能吃補藥,不能再給他吃瀉藥了。
深知何苦兒,而對王兵其實並不是有多忠誠、多麼專一的羅旋和彭勇。
此時也只能柔聲安慰他、鼓勵他。
大家都沒敢在王兵面前,提半句那個小寡婦的不是。
而且估計看王兵着迷的架勢,說了肯定也沒用那樣做,只能讓好友反目。
同時也給彼此,增添無端的煩惱而已
“那你以後,準備怎麼辦?”
彭勇正在追求王兵的姐姐王英,所以可用最是關心,自己這個未來的小舅子:“要不然,你就回榮威縣?回紅星公社。等着接替你老子的班?”
王兵身上有污點。
雖然這個污點,就像人的影子一樣:它其實沒粘在身上。
可總也擺脫不了啊!
他揹着污點,要想回到紅星公社,進入紅紅火火的紅星農機廠工作的話。
將會很困難。
哪怕羅旋願意幫忙,農機廠的實際負責人劉富貴,也需要擔着很大的非議。
才能將王兵,給弄進農機廠裡面當一個工人。
沒有別的原因,
只因爲這個時期,一個‘農轉非’的指標,實在是太難搞到手了!
多少人在盯着農機廠的招工名額呀?
除非大家夥兒,都能進廠當工人。
否則的話,
那些削尖腦袋,也進不去的人,肯定會抓住王兵身上有污點,竟然也能進廠裡面,去當工人這件事情不放。
人言可畏。
人家劉福貴完全沒有必要,爲了一個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而去承擔這些背後的議論。
劉富貴沒那義務!
因此王兵身上有了污點,他如果去頂替他爸、進食品站裡殺豬的話。
難度相對來說,會少一些。
畢竟都是一個單位上的人,大家夥兒彼此之間的容忍度,還是會高一些。
聽到彭勇這麼問。
王兵搖搖頭,“我回去之後,與其天天被人戳戳點點的。那我還不如就留在這裡,想辦法打點零工,自己養活自己呢!”
彭勇冷哼一聲:“我看你,是捨不得離開何苦兒吧?男子漢大丈夫,當以事業爲重。幹嘛要貪戀一枝花呢?”
王斌反懟彭勇一句:“那我也沒攔着你,要去幹你的大事業呀。
以後你就別找我姐了唄!
反正天底下的花多的很。就咱們學校裡面,也算得上是美女如雲了。
你幹嘛要單戀我姐那支花呢?”
王兵這句話,頓時把彭勇給噎的無言以對
周健更看重實際。
只聽他開口問王兵:“現在靠賣力氣扛零活,可供選擇的餘地可不多喲。
大部分的活,被搬運服務社給攬過去了。然後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犯不着請搬運服務社的事情。
還有一些人,因爲討厭搬運服務社的服務態度,纔會在外面叫人去出力氣。
這就是有一天沒一天的營生,你可得想好了啊。”
王兵笑道:“我還年輕,不怕!沒聽說過莫欺少年窮嗎?我只要一天能掙上個1塊錢,估計就能養活我和苦兒了。
要是我能掙上1塊5的話,我想我的小日子,鐵定會過得不錯。”
王兵顯然,
已經沉浸在他自己勾勒出來的、虛無幻象之中了。
“哎就算苦點,累一點。只要每天回家之後,能夠看見我家的苦兒。”
只見王兵的臉上,泛起一陣陣的幸福的光芒,“能夠有一碗熱熱的玉米粥,一個雜麪窩窩頭給我吃。
再配上一碟,苦兒給我調製的野菜.嘖嘖嘖,咱也就知足了。”
羅旋躺在牀上。
靜靜的聽王兵在那裡,給他自己描繪並不存在的將來。
這娃啊!
還是沒經過社會的毒打,把什麼事情都想的太簡單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利益的買賣,就有勾心鬥角。
不要說去碼頭上、街邊等着扛活了;哪怕是在青蛙市場上,去擺個攤兒。
那些好位置,看似無主。
其實暗中,都是有地盤劃分的。
一個新人,誰要是冒冒然的闖進去的話,鐵定是要吃大虧的!
最底層的傾軋,往往更爲殘酷
只不過,
王兵他既然已經頭腦發熱,自以爲他做出了最合適的選擇,那自己也沒必要去阻攔他。
有些事情,
是需要去撞了南牆,才懂得疼的。
要是提前告訴他:撞牆會很疼。
或者是那蛇摸不得、會咬人
沒經歷過、也缺乏常識的人,人家根本就不信!
反而還怨自己多事。
一片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吃力還不討好,那自己又何苦來哉?
只有撞了牆才知道疼;就被蛇咬過,才知道毒。
男孩子,只有經歷過社會的毒打和磨練,纔會真正的成爲一位男子漢。
聽了王兵的決定。
彭勇心裡,終究還是不放心:“我說王兵啊,你可得前思後想的、考慮清楚哦。
尤其是那個何苦兒,是不是值得你這樣,不惜給家裡面的人鬧翻,也要和她在一起?”
王兵,
一個剛剛成年的年輕小夥子。
一個以後可以進食品站,子承父業去殺豬、端上充滿油膩膩的鐵飯碗的人。
這是一個,談不上前途有多光明的,但至少是不缺豬下水吃的人。
幹嘛非得要陪着那個小寡婦,去吃糠咽菜呢?
不用說,
王兵的父母,肯定是會和王兵、還有何苦兒大鬧一場的!
聽到自己未來的姐夫,這樣問自己,王兵嘿嘿一笑,“值得的!”
王兵解釋道:“就像我今天,去找苦兒,跟她說我是被冤枉的,讓她不用擔心。
然後我身上,還有2塊7毛3分錢,我留下了7毛3,將那2塊錢給苦兒,讓她先花着。”
“可我的苦兒,人家說什麼都不要!”
王兵興奮的猛一拍大腿,“看看人家苦兒,多體貼?她心疼我現在還掙不來錢,根本就不貪圖我的物質上的東西!”
周健心想:恐怕那個娘們兒,是嫌你那2塊錢太少了吧?
她這是知道王兵,你以後前途盡毀,想趕緊和你劃清界線,所以就不收你的錢吧?
你要是掏出來20塊錢試試。
恐怕那小寡婦,當場都摟着你‘啵兒’一口!
再叫上一聲:我的小心肝兒喲,讓姐姐心疼死咧.
要是王兵,你兜裡掏的出來200塊錢的話。
周健心中暗想:說不定何苦兒,她當場都敢給你辦事情!
要是王兵,能掏的出來2000塊錢的話。
周健敢打賭:那個何苦兒,敢當場丟下前夫家的、那個小腳婆婆。
立馬就跟着王兵,天涯海角的去流浪。
不,
應該是美其名曰:爲了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勇敢的衝破封建樊籠
這些道理,
當事者迷,旁觀者清。
只不過周健自知,自己人輕言微宿。
舍裡面連羅旋,人家都沒有對此事多置一詞。
那猶如空氣一般存在的周健,嘴脣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把這些話,給敢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