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不亮,那春曉就被敲門聲驚醒。
“給你十分鐘,收拾東西下樓!”厲盛維冷冽的聲音透過厚實的門板傳進來,讓還有幾分睡意的那春曉瞬間清醒。
知道今天就要暫時離開厲家跟着厲盛維下部隊,所以她昨晚就把行李打包好了。除了內|衣褲,張采薇給她買的衣裙鞋子,她一件都沒有帶。
她以前雖然沒去過部隊,但是也知道軍營那樣的地方,好像不適合穿粉粉嫩嫩的公主裙。
之前拿上來的書,她也全都裝上了。還是來時的行李袋,現在卻沉了許多。
用了不到五分鐘,她就下了樓。厲盛維看了看手錶,對於她能在短時間內完成他的指示還是比較滿意的。
伸手接過她的行李袋,率先往門外走,“在他們起來之前離開,回到部隊還能趕上吃早飯。”
車子一路疾行,在駛出市區之後,又在一條偏僻的道路上行駛了好一會兒,才抵達目的地--京都軍區21集團軍d師師屬裝甲偵察營的駐地。
遠遠的,就能聽到有“噼啪”的槍聲從遠處傳來,還有偌大的操場,已經有一隊一隊的士兵在晨跑。車子從操場旁邊的水泥路上駛過,那春曉就扒着車窗好奇地向外張望。
她記得以前看過幾部軍事題材的書籍,上面把部隊、軍營、軍官、士兵都描寫的熱血而厚重,她當時不理解,現在,她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理解了,但也只是那麼一點點而已。
“喜歡嗎?”厲盛維突然問道。
興許是回到軍營,他的心情也有些改變,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比之前豪邁而輕鬆了不少。
“喜歡!”那春曉看着窗外迎着朝陽揮汗如雨的士兵,毫不遲疑地回道。
厲盛維嘴角浮現一抹笑容,在鍍金的陽光的照射下,有些詭異。可惜,那春曉並沒有看到。
厲盛維在軍營的家屬區有一間宿舍,不大,除了一間臥室和洗手間外,什麼都沒有。
房間內的擺設也很簡單,行軍牀的一側放了張軍綠色的書桌,上面擺着一盞軍綠色燈罩的檯燈,檯燈下面工工整整的擺放了兩本書,都是軍事理論方面的。
行軍牀的另一側放着一個軍綠色鐵皮衣櫃,衣櫃側前方還放着一張矮桌,桌子上放着一個軍綠色的大茶缸。
整個房間,好似被剛硬的軍綠色包圍了,相比起那春曉在厲家的粉色系房間,這裡少了許多柔美,但是她卻更喜歡這裡。
厲盛維先讓那春曉在房間裡坐一會,自己先出去了。不到十分鐘,他便折了回來,手裡還拿着一疊迷彩服。
“兩分鐘換好,我在門口等你!”把衣服放在牀上,厲盛維便離開了。
那春曉不敢耽擱,急忙忙換好衣服和鞋子,推門出來,厲盛維果然松柏似的站在門口。
他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邊那春曉的裝扮,衣領處沒有繫好,他親自動手幫她把衣服弄平整,然後點點頭,深沉地囑咐道:“別人問你是誰。你就說是我親戚家的表弟,聽到沒有!”
那春曉下意識地摸摸自己毛刺刺的腦袋,鄭重地點了點頭。
她不知道厲盛維爲什麼讓她穿軍人的衣服,也不知道爲什麼不讓她說自己是女的,但是她相信厲盛維,讓她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她什麼都沒有問,只乖乖照做。
早上七點三十分,是部隊夏令作息的早餐時間。厲盛維帶着那春曉去了部隊食堂,一路上有不少人對厲盛維敬禮打招呼,到了食堂,更是有不少士兵和軍官湊過來和他們同桌吃飯。
厲盛維的表情雖然依舊冷硬,但是眼神卻柔和了許多,還時不時和別人開幾句玩笑,當然,別人都沒覺得他是在開玩笑。
這樣的厲盛維,那春曉覺得陌生,又那麼熟悉。
“嘿,老三,你回來了。”正這時候,一個二十七八歲的上尉軍官拍了下厲盛維的肩膀,端着托盤坐到他身邊,擡擡下巴點了點那春曉,“這誰啊?跟屁蟲似的。你也不是那種愛擺譜的人,什麼時候允許身後跟着這樣的人了。”
這軍官語含打趣,顯然以爲那春曉是拍厲盛維馬屁的跟屁蟲了。
那春曉不知道怎麼解釋,乾脆不解釋,任由厲盛維介紹她。
“這是我表弟,開學讀高一,在家不學好,讓她跟我來部隊練練,開學就走。”厲盛維雲淡風輕地解釋道。
軍官擡頭仔細打量了一下那春曉,眼露狐疑,“我看着挺聽話的啊,怎麼不學好了?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部隊可不允許外人隨便進入,你還想留他幾個月,不大可能。”
“沒事,我有辦法”,厲盛維敷衍地回道,扒拉兩口飯,擡頭卻見那春曉纔將將吃了幾口,筷子還在餐盤裡扒拉,就以爲她是吃不慣部隊的飯菜,蹙起了眉頭,“你不吃就只能餓肚子,中午十二點才吃午飯,上午你還有事情做。”
那春曉正在愣神,聞言看向厲盛維的餐盤,已經吃的差不多,她怕厲盛維等的太久,也忙忙吃了起來。
“哎哎,你這小表弟挺有意思,那眼睛一眨一眨的,跟個兔子似的。要不你把他放我那兒吧,我幫你練他,保證給你煉出一個許三多來。”軍官把胸脯拍的啪啪作響,他坐的位置正好有細微的晨光照射進來,那春曉一擡頭,就能看到他從衣服上拍起的灰塵,頓時沒了食慾,卻又不想浪費糧食,只硬着頭皮繼續吃。
厲盛維把自己餐盤裡的東西吃光,看了看埋頭吃飯的那春曉,又轉頭看了看自己的戰友,忽而朝剛進餐廳的一個長得虎背熊腰的上士喊道:“熊班長,過來一下。”
那春曉正在喝湯,聽聞厲盛維叫那個虎背熊腰的上士熊班長,登時就沒忍住,直接將口裡還沒嚥下去的湯全噴了出去。
坐在她對面的厲盛維和上尉軍官都沒能倖免,被噴了一頭一臉。
“對,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那春曉趕忙道歉,開始翻自己的口袋,她記的出來之前特意帶了一包溼巾的。
猶豫剛纔被湯嗆了一下,她的聲音聽上去比平日說話的時候粗啞一些。
她剛把溼巾拿出來,就聽到頭頂上傳來好似虎嘯般震耳的聲音,“連長,這娘娘腔是誰啊,說話聲音像個娘們兒,身上還帶娘們兒用的東西。”阿奴愛你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