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紫禁城內燈火通明,每一個發亮點放射出的光都很嚴肅和鋒利。羣臣被急詔進京,大臣們拖着長長的衣袖,喘着長長的粗氣涌進紫禁城。
《乾坤秘笈》的事情不脛而走,很快傳到京城,達到人人皆知。茶餘飯後都說隱皇帝準備復辟,永樂皇帝朱棣就要下臺。剛遷都不久的朱棣天真地認爲只要一遷都,就意味着擺脫,沒想到《乾坤秘笈》的重現,攪得他徹夜難眠,尤其是喝過幾口酒後,更是精神恍惚,感覺到整個皇宮搖搖欲墜,把他嚇得失魂落魄。
羣臣在大殿上等候,朱棣款款走上大殿,坐於龍椅之上,行完君臣之禮後,朱棣發話:“南邊叛亂,氣焰日盛,尤其是彌勒教衆,打着有《乾坤秘笈》的幌子到處造謠生事,禍害百姓,大有顛覆我大明幾十年基業的趨勢。朕今天深夜下詔,就是要派一支精銳之師,剷除亂黨,還我大明清靜,還百姓太平。”
羣臣附和:“皇上英明。”
朱棣又繼續說:“衆卿家,有誰願爲朕率領這支正義之師?”
朱棣剛說完,就聽見一腔洪亮的聲音:“陛下,我願往。”羣臣望去,原來是高忠。
高忠那一次逃出魔爪之後,直接進京面聖,訴說了前事,永樂大爲感動,於是讓他官復原職,執掌錦衣衛。然而,此時的錦衣衛的地位明顯下降,這使得他鬱鬱寡歡,亟待有事發生,建功立業。
皇帝瞅了他一眼,並沒有在意。
遼王乘機上奏:“皇兄,臣弟願意前往。”
高忠緊跟上堅定地說:“皇上,臣下被賊人關了那麼多年,此仇不共戴天,不報臣下這一輩子也擡不起頭來,請陛下給我這個機會。”
皇帝瞧了瞧高忠,又望了望遼王,表現出極大地猶豫,只好掃視羣臣。
一
老臣上奏:“陛下,高忠從那裡脫身,深知那裡的情況和底細,所謂輕車熟路,請陛下給他一個機會。”
朱棣看了看羣臣,沒有人再上奏,就發話:“既然如此,朕就給你八千精卒,二百門紅衣大炮,前去剿滅匪黨。”
高忠跪下謝恩,心想:“八千人這麼多,那潭州一個盆地而已,只要每人撒拋尿就可以把它淹沒掉。”不禁心中竊喜。
遼王憤怒地拂袖而去。
遼王朱植本是朱元璋的十五子,被封藩廣寧,防守北方,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朱棣起兵後,他也率兵攻打南京,朱棣稱帝后,對他很是猜忌,先是把他改封到荊州,後又削去了他的護衛軍。這對他是個莫大的打擊,於是,他對朱棣就生了芥蒂之心,更有反叛之意。現在,朱棣寧願相信一個外姓,也不願相信同宗,這樣更堅定了他的造反之心。
回府之後,他就急忙給朱空修書一封,告訴他朝廷的動向,並叫他早作打算。
(二十一)
朱空看畢來信,勃然大怒,只因此事全怪自己在比武場上太張狂引起,就顯得後悔莫及。急忙找來何氏商量,決定先下手爲強,拿下整個潭州城作根據地。又考慮到彌勒教勢單力薄,於是決定派法英前去白蓮教搬援兵。
朱空把信交與法英看:“英兒,能挽救彌勒教的只有你了。”
“英兒不解。”法英回答。
“白蓮教二長老是你舅父,你去便可以通融。官兵來襲,若有白蓮教相助,便能兩面夾擊,定能取得勝利。”
法英支吾。
朱空迷惑地看着他。
“只是朱循妹妹她……”法英吞吞吐吐地說。
朱空面露喜色,對法英說:“我叫循兒跟你一起去。”
法英大喜。
(二
十二)
一束月光小偷似的從窗紙縫裡鑽進來,他要偷走什麼?要偷走這一間屋子的固有迷茫嗎?朱循手執毛筆,畫了一張諾的頭像,吻了它三下,又假意地抽了它三個耳光,再用筆打三個叉叉,迅速把它撕個粉碎,來個仙女散花。
屋外有了腳步聲,朱循朝外喊:“是婷兒嗎?”
“循兒,是孃親。”這話說完,門也打開了。強烈的陽光撲向朱循,逼得她急忙用手捂住眼睛。何氏強帶着笑臉進來。
“你出去,我困了我累了我要睡覺了。”朱循對何氏有點不耐煩,還一個勁兒地把她往外推。
“循兒啊,你要爲你爹爹想一下啊,他不讓你出去是爲你着想啊,他忍心讓你跟着諾那小子吃苦嗎?”何氏討好地說。
“我是個人,不是你們養的畜生,我要自由,不需要你們的圈養。”這句話確確實實是她的一句怒話。
何氏聽了這句話也火了:“你越來越不像話了,哪裡學的歪歪道理?是那個壞小子教你的吧?”
“是又怎麼樣?本來就是。”
“我不跟你多說,我告訴你,你爹要你陪英兒到白蓮教搬救兵。”
“我憑什麼要去?”
“憑我是你娘,憑你是我生的,是我養大的。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說完,何氏甩門而出。
朱循跌坐在椅子上,她一想到法英就想吐,她看得出那小子表面上對你恭恭敬敬,保不準滿肚子的壞水,她跟這個世界所有女人一樣,一旦沒有了感情寄託,就會鬱悶無比,成天悶悶不樂。再加上好久沒見到諾了,更添了幾分相思。法英那小子也就乘機接近她,但都被坐了冷板凳,後來他承諾他有辦法勸說朱空放她自由,才換來一些親近,但是不即不離的那一種,總也消除不了她對他的厭惡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