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香兒走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她母親顧藝道姑急壞了,後來聽手下弟子說香兒有可能跟尋影去了真臘,大氣之下,她帶着雲麓宮七八人去了麓山寺。
尋影已經走了一段日子,應能和尚因爲很久不見他,成天無所事事,鬱鬱寡歡,他甚至這樣問自己:“我又不是女人,幹嘛會想他?他只不過是我的一個徒弟而已,哪怕是唯一的一個徒弟。”
這天,應能正在發一個小沙彌的火,硬說小沙彌給他泡的茶不好喝,還把茶杯打碎了,嚇得小沙彌低着頭站在那裡發抖。顧藝帶着弟子進來了,她徑直走到桌旁坐了下來,身後的一個弟子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她斟了一杯茶,她品了一口,顯出莫大不解地道:“這茶可以啊,手藝不錯!一個和尚能夠泡出這樣的茶也難得了,有的人人腦子一出問題,嘴巴也就跟着出現了問題,這麼好喝的茶也喝不出來!”
其實不用顧藝開口,應能和尚一見到她早就蔫了,他沒有回答顧藝的話,只是使走了那個小沙彌。顧藝直直地盯着他,有意發難地道:“這個屋子裡面的和尚是鬼還是人哪?是人就吱一聲。”
和尚瞥瞥道姑,軟軟地說道:“小藝,你一找我肯定沒有好事,什麼事你就說出來吧?反正我就只有這麼一條老命了。”
道姑沒有直接講出來,只是跟和尚打啞謎:“你那寶貝徒弟、尋影那小子去真臘有一段日子了吧?”
和尚不加思索地點頭回答:“是,是是是!”但很快又考慮到那道姑有事沒事怎麼問起這個來,不禁心生疑慮。
道姑還是盯着他,又問:“那你想他嗎?”
和尚越發不自在:“小藝啊,你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心裡好害怕。”
道姑拍案而起,大聲嚷道:“應能啊應能,好一個應能,你心虛了是不是,你說你沒有幹什麼缺德的事情怎麼會心虛?”
和尚一臉受屈相,他真的是不知就裡:“小藝,你……我……”
道姑得勢不饒人:“你什麼,我什麼?你又要用你的‘捕影功’打我嗎?”
和尚嘀咕:“你那麼兇,我哪裡敢?”
道姑聽到了,更是氣勢洶洶:“應能,楊應能,你有什麼不敢的?想當初,你爲了你那主子把我……”
和尚接過話:“小藝,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它了,其實我……”
道姑搶過話頭:“其實什麼?其實你就是一個沒心沒肺沒心肝的壞東西。”
和尚真想找個洞鑽進去,道姑還是不解氣:“你說啊,你不是很了不起嗎?怎麼這會子沒話說了呢?是不是理虧了?理虧了就要承認!”
和尚掛着窘態,像是在乞求:“小藝,你到底想我怎麼樣?”
道姑嗤了一鼻:“把香兒還給我?”
和尚糊塗了:“香兒?香兒她不是被你領走了嗎?你怎麼又找我呢?”
道姑認爲他在耍賴,指着應能的眼睛不斷逼近:“你又這樣,你又是這樣,一遇到自己理虧的事情就老是這樣,死不承認!”
和尚一個勁兒地往後退,嘴裡還不斷否認:“我……我真不知道香兒的什麼事啊,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行嘛?”
道姑覺得他還是不老實,一怒之下,她出掌就打向和尚:“我叫你不老實!”
和尚閃開了,道姑又打去,被她的兩個徒弟攔住了:“師傅,可能他真的不知道,香兒是在半路上遇到尋影的。”
道姑作罷,但還是斥責徒弟:“這還輪不到你們說話!”
被應能訓斥過的那個小沙彌進來報告:“應能師傅,應文大師病又患了,方丈叫您過去一下!”
和尚有些急,匆忙辭了道姑就要走,道姑厲聲喝住:“站住!”
和尚因爲應文的病而嚴肅了很多:“我師兄病了,我得去看看,沒有時間跟你胡攪蠻纏!”
道姑大氣:“什麼?我胡攪蠻纏?你主子病了你急,那香兒怎麼辦啊?”
和尚也放下話來:“香兒是你的,不見了與我何干?”
道姑臉色變得鐵青,委屈和疼痛一齊襲來:“什麼?香兒失蹤了與你無關?你還是不是個人,竟然說
出這樣的話來?你難道一點兒也感覺不到香兒是你……”
和尚沒有耐心聽下去了,推開道姑就走:“我真沒時間跟你瞎扯!”
道姑躍身超前把他攔住,殺氣重重,那幾個弟子也跟着圍住了和尚。和尚見狀道:“放我走!”
道姑問:“難道你心裡真的只裝得下你主子和你徒弟?”
和尚對她的挑釁不能容忍了,乾脆地道:“是的!”
道姑氣憤之極,施展她的絕學“太極無影掌”便打,他慌忙躲閃,那幾個弟子也襲向他,他被她們給困住了。
和尚道:“小藝,你真的要將我趕盡殺絕?”
道姑道:“對,是的,我要把像你這種沒心肝的男人全殺光!”
和尚覺察到顧藝這回跟他是玩真的,也使出“捕影功”反擊,只兩三下,那幾個弟子的穴道全被他給點了,動彈不得。他也順勢打向道姑,道姑根本沒有想到他會又用“捕影功”打她,她左肩被抓傷,而和尚早已奪門出去溜走了,她突然生起一陣陣心痛,眼淚已在眶內打轉轉,自說自話:“他居然又用‘捕影功’打我!他居然又用‘捕影功’打我!”
片刻過後,又朝外吼道:“楊應能,你不是個男人!你沒種!我們的帳還沒有算完!”
她給幾個弟子解開了穴道,離開了。途中,有個徒弟好奇地問她:“師傅啊,那個應能和尚真的很怕您的!”
道姑斥她:“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他,否則我割了你們的舌頭。”
應能匆忙朝應文處趕去,那小沙彌跟了上來:“應能師傅,其實方丈並沒有叫您,我是看見您被那個臭婆娘纏着不放,纔出此下策讓您脫身的。”
應能聽後就給他光頭上一巴掌:“你說誰是臭婆娘?”
小沙彌捂着頭皮道:“就是雲麓宮宮主顧藝啊?”
應能又給了他一下:“你還說,你知道她是誰嗎?”
小沙彌問:“我不曉得,那她是誰啊?”
應能變得搪塞:“不告訴你了,你知道了也沒有用,總之你以後不準再叫她臭婆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