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秋看到上官林寒站在琴房門口,衝自己無聲的招手。
“老闆要見我?”
“是的,走吧,老爺在書房!”上官林寒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直接稱呼上官博熙爲“老爺”,跟施秋他們不一樣,有點舊社會封建大家族的味道。
施秋走後,三個丫頭跟着離開。
舒雨南進到琴房,默默然的坐上還帶着點溫度的琴凳,將雙手放在黑白的鍵盤上。其實舒雨南是個美女,這一點,誰都無法否認,無論是她精緻的五官、標準的身材,還是這雙手。
有着修長筆直的手指和勻稱的掌背,筋骨有力而不顯,看上去都賞心悅目。
賞心悅目的手,在堪稱藝術品的琴鍵上滑過,給人一種夢境般的享受。然而這種夢境,是無聲的——舒雨南沒有觸動哪怕一根琴鍵,自然不會發出一絲聲音,“爲什麼...”一直堅定的那雙眼睛,此時居然滿是迷茫...
......
還是那張椅子,背後那張畫,施秋覺得這段日子進上官博熙書房的次數,比上輩子加在一起還要多。
“施秋啊,後天早上,我會安排人來接你的母親,直接飛美國,手續,林寒已經辦好了!”上官博熙濃黑的眉頭上,永遠精光灼灼的眼睛,望着施秋。
“多謝老闆,多寫林寒管家!”施秋分別向兩人拱手,林寒拍拍施秋的肩膀,什麼都沒有說,向上官博熙敬禮之後,轉身出門。
剩下施秋跟上官博熙面對面,這個時候,施秋才突然感覺,現在的上官博熙看起來非常年輕,至少比在他記憶中第一次見到上官博熙時,年輕十五歲!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在這幾年當中,發生了讓上官博熙痛苦不堪的事情?’
上官博熙並沒有跟施秋提鋼琴的事情,對於像他這種層次的商人來說,已經知道,給予對方什麼,纔是最重要,也是最能吸引對方的。
從上官博熙的書房離開,施秋腦海中仍舊盤旋着一個念頭——‘自己的重生,改變了世界!’
‘蝴蝶效應’——這個詞,施秋曾經聽說過無數次,但在上輩子,他並不知道這個帶有濃重科幻色彩的單詞具體用在什麼地方。而今他終於知道,什麼是蝴蝶效應:‘原本應該在二零一二年才同歸於盡的千面琴魔,居然已經死在自己腳下,而應該成爲上官世婷衛隊長的方大偉,現在成了自己的小弟,都是因爲自己重生來到這個世界,才發生的變化!’
“施秋,再見!”
施秋走到大廳,碰見正準備去休息的上官世婷。
從居家服換成睡袍長裙的丫頭,在夜晚燈光中看起來如同是一個精雕細琢地瓷娃娃。別看上官世婷還沒滿十五週歲,但優渥的物質條件,讓她的身高早早的達到了一百六十七公分。施秋現在站在樓梯下面,更顯得這丫頭亭亭玉立。
“再見~”
感覺到上官世婷眼神中好像有點別的什麼東西,施秋不敢逗留,匆匆的跟上官世婷告別,離開上官家。
他要回去,幫老孃收拾東西,同時也要做好老孃的工作。上官林寒安排的不錯,順帶也安排讓段媽跟着老孃一起去,這樣一來,施秋就放心多了。他是不能去美國的,剛纔在書房中,上官博熙已經跟他講的很明白。
眼看快要到家,施秋的電話卻響起來。
“怎麼又是這個傢伙!”看着來電顯示,施秋有些惱怒。“給我一個理由,我可不想聽到你是打主意讓我去幫你買避孕套!”
“老大,你快來吧,我搞不定了!”
電話中,何源文的聲音緊張,略帶着哆嗦。
“在哪裡?”
“還在眉飛色舞,六十六號包間。”
六十六號包間,一聽這個數字,就註定不會是個普通的包間。
面積六十六個平方,足夠六十六個人在裡面舉行一場集體羣魔亂舞的大包間,豪華大包間!
不過現在包間中,只有三個人:何源文、施可菲,和一個軍官——上校軍官!
施可菲的神智還不是很清醒,但至少不是在昏迷之中。她正依靠在那個上校軍官的懷中,小口小口的捧着杯熱氣騰騰水在喝。
何源文的樣子有些沮喪,攤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頭髮凌亂,左眼一個明顯的黑眼圈,跟他平時吐的菸圈一樣大。
“我已經說過了,我是來救你妹妹的!”何源文有氣無力的說道。
原來,這個上校軍官,是施可菲的哥。看兩人長相的相似程度,就算不是親哥,那也至少是堂哥。
軍官的皮鞋擦的很亮,很亮,只有上好的牛皮做出來得鞋子,才能擦到如此程度。
“我信,我不是已經沒有打你了麼?”跟施可菲長相相似,證明這個軍官很帥,尤其是他現在這種微笑的模樣,或許十個女人,他能勾引到九個半。
“可是你爲什麼還要下我保鏢的槍?你帶着一票人馬來把眉飛色舞砸了那是你的事情,跟我的保鏢們沒有關係,還有,爲什麼你不去搜捕劉睿國,他纔是想上...”
剛說到這個“上”字,軍官臉上的微笑立刻變成憤怒,兩柄利劍般的長眉豎起來,無聲的壓力,讓何源文聳聳肩膀,不再開口。
“我是在等人!等你口中的老大。至於說劉睿國,嗯,有機會的話,我會找他的麻煩,但不會是現在。”
“欺軟怕惡~”
軍官笑笑,低頭看着懷中的施可菲,“可菲,你好點沒有?”
施可菲點點頭,大量的溫開水喝下去,藥性已經基本上稀釋,隨着汗液排出體外,現在施可菲只是覺得身子比較虛,沒有力氣。“哥,你真的認爲,這個施秋就是你說的...”
“不會錯的,一定是他!”
......
眉飛色舞在這個時候居然沒有閃爍霓虹燈!
施秋還在出租車上,遠遠的看到這個景緻,頓時驚訝無比。
“恐怕是出大事了!”
等到出租車靠近,施秋看到眉飛色舞周圍停着幾輛掛着白牌的越野車時,眉頭頓時皺起來。
‘這些軍人到這裡來幹什麼?糾風麼?’
“站住!今天晚上,停業!”
施秋還沒有靠攏,就被一個扛着少尉軍銜的青年軍官擋住去路。
“嗯,我看出來是停業,但我相信,就算別人不能進去,我也一定能夠進去!”
“哦?”少尉軍官退後一步,上下打量施秋:“憑什麼?”
施秋看到隨着這個少尉軍官的一句話,周圍馬上圍過來四個手持鋼槍的士兵,“嘩啦啦”的持槍聲,是那樣的熟悉,施秋笑了:“憑我是施秋。”
......
能開的燈,都開了,從眉飛色舞開始營業到現在,恐怕就從來沒有一次如此明亮過。
施秋不慌不忙的經過走廊,曾經熟悉的那種優雅音樂失蹤了,取而代之的是寂靜。寂靜到他的腳步聲如此明顯。
“六十六號包間?就是這裡了!”擡頭望着門楣上掛的銅牌,施秋停下腳步,敲門。
“進來!”
乾脆利落的聲音。
施秋推門進去,發現這個包間的光線,比起外面來,很黑暗,讓他的眼睛需要一個熟悉的過程,可就在此時,他耳朵中聽到沉重的破空聲:掃踢!
雖然看不見,但施秋僅憑耳朵,就已經知道對方企圖攻擊的方向——左腰!
對於這種攻擊,施秋甚至不需要移動半分腳步,他只是提起了自己的左腿——他提起自己的左腿,像是用手提一面盾牌,毫無難度的就用自己最堅固的膝蓋骨,擋在左腰的側面,同時,還在向外擴張:這是個怪異的動作,沒有長年累月艱苦修習的人,根本無法在肩不晃、腰不扭、腳不動的情況下,做到這一點。
可施秋做到了!所以他輕鬆的接下了對方的掃踢!
“我好像記得,這招是我教給你的!”
清脆的撞擊聲之後,房間裡響起施秋的聲音。
“哈哈~”
爽朗的笑聲隨着燈光一起明亮,上校軍官臉上帶着笑容,只是他的身體,還保持着那個掃踢的姿勢,而施秋的兩腳像是從來沒有動過一般,並排的很整齊。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教官!”
“我早就不是教官了!”施秋搖搖頭,他已經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何源文,還有在另外一把沙發上,還作不知的施可菲。“施可菲是你妹妹?這可真是巧了,她現在是我的老師....施展雲,當時我教你幾招譚腿,就是看在我們是家門的份上,沒想到世界這麼小!”
施秋的話,不僅僅讓施可菲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更是讓何源文變的很鬱悶,他面帶不甘的捂着半邊臉,那有黑眼圈的半邊臉。
“教官,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是我的教官!”
施展雲終於將腳放下,不過他放的很重,兩腳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同時還有個嚴肅的軍禮:“上面的事情我不清楚,但作爲一個軍人,我相信你,教官!”
施秋微微別過臉去,他沒有還禮,他曾經發誓,在做到那件事情之前,永遠不再行軍禮。
“施可菲真的是你妹妹?”
“那是,親妹妹!”施展雲臉上頗有些得意,任何人有施可菲這麼優秀的妹妹,都會得意。
“我終於知道什麼是基因變異了...”施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等施展雲暴起,他指着何源文道:“這小子想泡你妹妹,他爹是澳門的賭王,你覺得如何?”
“老大,你不能就這樣把我賣了啊!”何源文聽到施秋的話,發出一聲慘嚎,如同是條被踩住尾巴的魚。
施展雲瞧也不去瞧何源文,“他爹是賭王跟他有什麼關係!教官,你是知道我這個人的性子,哼!就他那副樣子,想都別想!”話才落口,施展雲馬上又道:“教官,我要是沒弄錯的話,你今年應該是二十六歲吧?”
“那是。”
“教官,我妹妹今年二十三歲,屬猴的,跟你正合適啊!”施展雲放開喉嚨,大聲說道。
那一廂,施可菲的臉,突然紅的跟蘋果似的,或許是水汽給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