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員夫人在此,那些警衛員和醫院的領導怎敢懈怠?
可惜無論是誰,只要靠近一老一少兩個女人,都會被追問同一個問題:“施展雲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
兩處槍傷,三處貫穿性刀傷,還有無數的骨折和肌肉挫傷,這種情況之下,施展雲的心電圖和腦電波沒有同時變成一條直線,那已經是個奇蹟,還有誰敢保證,他就一定能夠醒來?所以到最後,幾乎沒有人敢去接近這一老一少兩個女人——回答不出問題,那可是要捱罵的!
“丫頭,走吧,你該休息了!”老太太紅着眼勸慰着,可惜施可菲連眼珠子都沒有動彈一下,“不!我要留在這裡,我堅信,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老太太一聲長嘆,他當然能夠理解施可菲的心理,當年她家老頭子出事的時候,她不也是在旁邊守了三天三夜?
可是看着讓人揪心啊,尤其是施可菲那張已經徹底沒有了生氣的臉,讓老太太心窩窩裡都在泛着疼!
“叮叮叮~”正在老太太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施可菲的手機突然響了!
要說,這個點兒了,還有誰會打施可菲的手機?
拿起電話一看,卻是舟山的座機。
“施秋,我恨你!”施可菲接起電話,一開口,就是這樣一句。
遠在舟山的施秋先是微微一愣,緊接着兩眼也紅了起來,眼淚禁不住奪眶而出,“展雲他...”
“我哥還沒醒,他睡着了!”施可菲哽咽了一句,接着道:“施秋,我恨你!”
“對不起!”
這是施秋的第二句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錯,施展雲是個軍人,就應該有爲國家捐軀的覺悟,但施展雲這次受害,施秋可以說是直接的誘因,若不是他讓施展雲一個人來舟山,又豈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道歉是沒有用的,施秋,若是我哥醒不了,我會恨你一輩子!”施可菲是咬着牙關說完這句話的,她接着想掛電話,卻被旁邊的老太太一把將電話搶了過去,“施秋,你小子到底在玩什麼?連自己的大舅子都差點弄死了!你是不是越來越長進了?”
一聽電話裡的聲音,施秋頓時呆了,“是...是...”
“是什麼是,你如果還記得我這個老太太的,就馬上來軍區報道,你看看可菲丫頭,快要不成人形了!你就忍心讓自己的媳婦,遭這罪?”
不得不說,老太太們就是喜歡亂點鴛鴦譜,別說是施秋,就連剛纔一臉死氣的施可菲,在聽了老太太的話之後,都猛然間睜大了眼睛,想來她也被老太太那句“媳婦”給嚇到了!
“我...”施秋心亂如麻的在電話中解釋兩句,然後匆匆忙忙的掛了電話,只要施展雲沒死,他就放心了,以軍區醫院的技術,像這種創傷,只要不是當場死亡,一般來說總能夠從死神哪裡拖回來,只是時間的長短而已。長長的吁了口氣,施秋還真是被老太太嚇的夠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居然把可菲當成我媳婦了!”施秋拍着胸部,從電話亭中離開,渾然沒有注意到,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向萱林從小是人叫“小公主”叫習慣了,而同樣的,日本也有公主,而且還是名副其實的公主。
此時,在日本皇宮裡,一個隱蔽的密室中,兩個日本皇族的人,正在嚎啕大哭,他們就是天皇夫婦。他們哭,是爲了那個在中國身亡的公主陛下,誰也想不到,自己活生生的女兒去了中國,回來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最關鍵的是,當初爲了執行計劃,這個女兒是沒有對外宣佈的,也就是說,日本民衆甚至不知道,在舟山發生的日資日化大樓爆炸案件中,居然有一個正兒八經的日本公主陪了葬。現在屍體還在路上,但天皇夫婦也知道,這種事情,絕對沒有人敢用來開玩笑。
所以就在上午,天皇已經通過秘密的渠道向下發出了懸賞——無論你是誰,只要能夠捉到兇手,或者是提供兇手的真實情況,都將獲得日本皇族的豐厚獎勵。“我一定要讓那個兇手,全家陪葬!”這是日本天皇在自己女兒的照片前,發下的誓言!
就在施秋剛剛打過電話不遠的一棟普通住宅小區裡,那曾經在上海劉家出現過,又來到舟山的三田和福田,正在認真的看着一個筆記本電腦。上面好像正在播放視頻,但那視頻看上去有些不正常,像是飛機場的安檢,又或是醫院裡的X光機——人物沒有外形,只有骨骼!
“你們確認,這個人就是殺死公主的人?”三田皺着眉頭,這種只看骨骼的視頻,實在是讓他有些倒胃口。
一個手下站出來道:“報告!我們經過計算機對比之後,已經認定這個人,就是殺害公主的兇手!”
“不是相貌上差距很大麼?爲什麼一下子你們又能肯定了?”
“報告!我們曾經瞭解到,在中國,有一門古老的技術,可以讓人的面貌瞬間發生變化,而且使用普通手段,根本無法識破,所以我們這次動用的是最高科技,骨骼掃描比對系統,三田君請看,這是我們從大樓監控系統中調出來的資料,這是剛剛發回來的視頻,通過計算機處理之後,我們可以得出結論,兩個人的骨骼比例相似程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可以說,他們絕對就是同一個人!”看來這個手下並不是一般的打手,而是具備了相當科技水平的手下,只見他一手指着屏幕,一手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擊,很快,畫面上的兩個人重合在了一起,就算不用他解說,三田和福田也能清楚的看到,兩個人的骨骼,幾乎是完整的重疊到了一起。
三田的臉色沉了下來,“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去殺了這個傢伙,當然,一定要問出他的家庭情況,全家一起都殺了,給公主殿下陪葬!”說着,性格衝動的三田就要帶着人出去,被福田擋了下來,“你想幹什麼?三田君!”
“當然是去滅了這個傢伙全家,給公主殿下陪葬!”三田情緒有些激動,聲音不知不覺的大起來,卻被福田一聲怒吼給壓了下去:“胡鬧!”一手託着還在掙扎的三田來到窗戶邊上,福田指着外面街道上,正在巡邏的士兵,還有過往的軍車,“你給我看看!看清楚了,外面都是些什麼!”
“是支那的廢物軍人!”三田頗有些不以爲然,不錯,他是黑龍會的高手,精英中的精英,他有不將這些普通士兵放在眼底的本錢。
“如果他們是廢物,那這些傢伙呢,垃圾麼?”福田的情緒有些控制不住的兆頭,他回身指着房間裡剩下的日本人,“你把這些垃圾帶出去,是準備給中國人增添更多的證據,還是準備讓他們做神風敢死隊?現在別說是去殺人,我們能不能繼續安然無恙的躲下去,都還是個問題!”福田的話,讓房間裡的其他日本人個個都低下了頭,雖然他們已經是留下來的最精英的作戰人員,但讓他們現在衝出去跟那些武裝到牙齒的中國軍人拼殺,他們的確沒有那個勇氣——不是怕死,而是怕丟人!
三田也逐漸冷靜下來,“那應該怎麼辦呢?”
見三田的拳頭仍舊捏的老緊,福田輕輕的拍着三田的肩膀,“我說,深呼吸,冷靜下來,衝動無濟於事,公主的仇,還等着我們去報,不能就這樣便宜了這些支那人,公主的英靈不遠,會保佑我們達成任務的,放心,我們不是已經有人盯着他嗎,他肯定怕不掉!”
有人盯着施秋?
是的,就是在施秋給施可菲打完電話,頗有些神魂不守的從電話亭中出來之後,他就已經被盯上了,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而已。大街上雖然不時有巡邏的士兵和警察經過,但任誰也不會去注意這個失魂落魄,又穿着一身藍色工裝的人,就連那個盯梢施秋的尾巴,其實也就是一時好奇,拿着手中的設備,無意中瞄到施秋的,沒想到瞎貓碰上死耗子,讓那傢伙禁不住連連感嘆,一定是公主的英靈在保佑着他。
回到改裝廠,施秋實在是沒有心情再去幹活,直接返回宿舍,連午飯都沒有下樓來吃,還是王德馨發現施秋有些不對勁,跑去敲施秋的門。
滿臉倦怠的失球打開房門,將王德馨請進屋子。
“看你垂頭喪氣的樣子,是不是失戀了?”王德馨半開玩笑,半關心道。
施秋笑了笑,有點苦,“王姐,我沒事,只是心情有些不好!”
“哦?心情不好,心情不好,那樓下的蘭博堅尼該怎麼處理,你總該告訴我吧?還有啊,難道你就真是一點事兒都沒有了?你不是蒙冤了麼,怎麼就不忙着去洗刷了?”
“我一個戰友,因爲我而出事了,現在還躺在ICU裡,生死不知...”
“所以你傷心了?所以你的就消極了?因爲你而出事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對不起戰友了?”王德馨走到雙手捂住臉的施秋面前,“怎麼?感覺自己沒臉見人了?我就想問問你,你要是沒有蒙受這些冤屈,你的戰友會不會出事?”
一聽王德馨的話,施秋放下雙手,瞪圓了眼睛:“若是那樣,展雲絕對不會出事!我怎麼可能讓他一個人來做這件危險的事情!”
“那就對了!你們戰友之間的感情很好,即使你已經落魄到如此程度,人家都不惜性命來幫助你,你覺得,消沉下去,有意義麼?你是不是應該考慮下,怎樣才能儘早洗去你身上的冤屈,讓你的戰友不至於爲了你,而受到傷害!施秋,你這個人很好,我相信,願意在這個時候幫助你的戰友,一定還有不少,若是你一直如此,會不會帶給你那些戰友,更多的傷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