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家歡喜幾家愁,就在秦風歡天喜地的準備婚禮的時候,不知又是誰在一旁借酒澆愁,又有誰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地步。
鑼鼓喧天聲中,秦風騎着高頭大馬,胸前戴着大紅的花朵,要是往日他一定會嫌這種顏色惡俗。可是今日,環顧四周,秦風覺得滿目的紅真是好看極了。
在他身後就是載着陽清河的花轎,十六人擡的花轎,顯示出了陽清河高貴的身份。
陽清河本來不想這麼高調的,可是在她成親之際,龍十一的建議把她給嚇壞,他竟然出主意說讓陽清河干脆用鳳鑾出嫁。這也太誇張了,她還沒來得及拒絕,另一個讓陽清河跌破眼鏡的事生了,那就是幾乎所有人都贊成龍十一的提議,其中甚至包括了秦風。
這也太瘋狂了,最後在陽清河的極力反對之下,衆人終於退了一步,不過也因此十六人擡的花轎是少不了的了。
初看到花轎之時,陽清河真覺得這些都太誇張了,她怎麼看都覺得這個大紅色的花轎體積太過龐大,並且轎子上的裝飾也太豪華了。
就這麼擡出去,人家會以爲陽家是土財主出身的,只是陽清河真心很冤枉,這次大婚的所有物品以及錢財,全都是秦風準備的。
尤其是陽清河鳳冠上的夜明珠,連不太喜歡珠寶的陽清河見到都hold不住了,實在是太太漂亮了。剩下的陽清河更是覺得舉例都累,秦風把她收拾的,絕對比純金打造的人兒還貴。
要是有人膽子大。從婚禮上將新娘子給搶走,單憑新娘身上戴的首飾,估計可以供一大家子吃吃喝喝花好幾輩子了。
對此,陽清河只能評價秦風,真的土豪是不需要任何語言的。真真就是一個字,拽!
不過傳統婚禮上,新娘除了拜堂時蒙着頭出現一會兒,其餘時間都是不能露面的。可陽清河怎麼能受的了這種規矩,這可是她的婚禮,讓她比路人出場鏡頭還少,也太不人道了。
在陽清河的要求下,當她和秦風兩個人在街上繞一遍過後,一下轎門她就要把面紗給掀起來。
對,陽清河不喜歡遮擋視線還麻煩的蓋頭。她直接將這塊厚厚的障礙物換成了輕薄的紅色面紗,很容易就能掀起來。
問陽清河爲什麼不在遊街的時候就出去,拜託,她可不想和秦風一樣被整個城的人圍觀。
外面民衆熱切的喊聲,可是比看動物園裡的猩猩還要激動。不時有人喊着城主萬歲。這種狂熱而盲目的個人崇拜。讓陽清河產生了奇異的滿足感,看來人非聖賢,每個人都有這種控制不住驕傲緒的時候。
馬背上的秦風,在衆多目光之下仍不顯怯場,他高擡着頭,時不時跟百姓們揮手示意下。
一路上,他也不在意衆人中喊陽清河人遠比喊秦風的人多,反正轎中女子是他的妻子。若是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妻子成就都嫉妒的話,那也太下作了,秦風不屑於做這種事。
“停轎。”
隨着一聲高亢的喊聲。陽清河現轎子終於停了下來,她的臉上浮現出了淺淺的笑容。
從外面震耳欲聾的聲音之中,陽清河毫不費力的分辨出了秦風朝她走來的腳步聲,難道這就是默契麼。即使有千萬人千萬種聲音,也沒有比秦風更清晰的聲音。
“娘子,該下轎了。”
今日的秦風嗓音比往日都要醇厚,他伸出手將轎簾打開,按照規矩新郎要踢轎門,不過秦風沒有這樣做,他不想驚動轎中的人兒。
陽清河將面紗往上一掀,朝着秦風微微一笑眼波流轉間說不盡的嫵媚動人。平日裡難得穿一次紅衣的陽清河,在穿上大紅色的嫁衣之後,整個人好像火焰一樣明豔動人,尤其是略施脂粉的臉龐,在大紅色的映襯下猶如上好的凝脂。
兩個隔着轎門對視着,秦風臉上是化不掉的柔蜜意,陽清河的眼中數不清的眷戀纏綿。
他們完全忽視了轎外的喧鬧,直到外面的人覺得太奇怪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兩人才從呆愣中醒悟過來。小心的低下頭,陽清河今日穿的的女子繡鞋,小巧的繡鞋讓她走路時,步子都邁不開。又加上轎子不是十分高,陽清河走路還要注意着不碰到頭上鳳冠,就這樣她一點點朝秦風挪去。
就當陽清河的手腕搭在秦風手上之後,人羣中出了雷鳴般的掌聲,這裡的人不是第一次看到秦風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和陽清河。
可是看着緩緩從轎中走下的人兒,再看着兩人珠聯璧合的樣子,所以人都得承認,陽清河跟秦風真的是天作之合。
秦風高大英俊,陽清河容貌清麗眼眸動人,她鳳冠上的夜明珠在陽光下散着七彩的光芒。
望着將面紗掀開露出容貌的陽清河,沒有一個人覺得她這樣是有失風化的表現,所有人都覺得陽清河本應如此。
她絕世的風華不該被蓋頭所遮擋,陽清河配的上受衆人目光仰視,她是一個比男子更要傳奇的女子。
下了轎之後,秦風將本該連接二人的紅綢纏到了兩人手臂上,然後他們直接手牽着手,在鋪着紅色地毯的路上走着。
在大家的祝福盛聲中,一起跨越着火盆,秦風偉岸的身形讓本來個子不算矮的陽清河變得嬌小起來。
陽清河嘴角向上彎起,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她沒有什麼嫁人的悲傷,因爲她完全相信身邊的人會帶給她幸福的生活。
從今天開始,她就不是一個人了,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有一個人在她身旁一直陪着她,他承諾過她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哪怕有一天陽清河到了碧落黃泉,她也相信,秦風一定不會留她一個人在那裡。
這就是愛,在鋪天蓋地的紅色之中,陽清河終於明白過了,她和秦風是註定要在一起的,因爲他們之間的愛足以突破一切。
在這樣的時刻,陽清河腦海中沒有出現任何一個人,好像從開始到現在,她身邊只有秦風一樣,好像全天下只有秦風一個人能入她的眼。
而秦風,亦是如此。
只是當衆人視線全部集中在新人身上之時,一個平日裡同樣能引得所有人目光纏繞的人,今日打扮的格外簡樸緒也十分蕭索。
這人不是別人,整個陽家,要是說今天還有人不因爲陽清河嫁人而高興的話,那個人就是洛徵了。
等待了這麼久,最愛的人還是選擇嫁給了別人,洛徵心中濃的化不開的酸楚讓他連在婚禮上勉強堅持都做不到。
在司儀的引領下,陽清河和秦風開始拜堂了,陽清河這還是第一次正式的拜天地心裡有些緊張,生怕自己踩到裙尾被人笑話。
前世她與元華之間並沒有舉行過民間的婚禮,對於陽清河來說,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麼。這輩子和秦風一絲不苟的完成婚禮時,陽清河才現,原來她上輩子缺的是普通女子的幸福。
每個女孩子從小時起都會有一個嫁人的夢,她們會幻想着自己遇到一個什麼樣的人,然後又舉行了盛大的婚禮。
區別在於現代的女孩想要的都是潔白的婚紗,而在古代女子看來,沒有什麼能比親手繡的嫁衣更動人的了。只是說到親手繡陽清河該汗顏了,她身上這件精美絕倫的嫁衣,她只是象徵性的在上面紮了幾針,連秦風身上的吉服也不是出自陽清河之手。
要是簡單的縫縫補補陽清河還能拿出手,可是她和秦風兩個人的喜服,可是許多繡娘用了三個月時間,精心縫製的。
在夫妻對拜時,陽清河的頭碰到了秦風,兩個人不由各自往後退了一小步,這個小插曲讓陽清河忍不住笑出聲來。
很快她的笑就引來了衆人側目,因爲今日裡新娘子可是一直很含蓄保持着笑不露齒的儀態的。
陽清河燦爛的笑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連本來黯然神傷不敢看兩人拜堂的洛徵都癡癡的看向了她。
真的很美,洛徵無法形容自己的心,可是她看不到他,這麼多年了他們兩個人相依爲命。但是到了最後,陽清河還是選擇了別人,洛徵很想問陽清河一句爲什麼,可他連問爲什麼的資格都沒有。
不愛就是不愛,哪會有什麼理由。
在洛徵一生中最高興的時刻,應該就是在他身處險境的時候陽清河不顧危險來救她的時光。那個時候洛徵甚至以爲,陽清河可能也是愛他的,不然她怎麼會冒着生命危險來救他。
當一個人願意爲另一個死,這要不算愛的話還有什麼能叫*,所以洛徵在陽清河出現的那一刻,前所未有的瘋狂。
要不是殘存的理智阻擋的話,洛徵大概已經和陽清河表白了。
還好,他忍住了,洛徵心酸的看着這一對璧人,秦風一定很愛清河吧。而他這輩子,只能作爲師兄,在陽清河身邊保護着她,卻懦弱到連一句我愛你都不敢說。
這次陽清河大婚,洛徵沒再送她的雕像,當時陽清河還開玩笑說她以爲會一直收到老呢。
握了握袖子中的小人兒,洛徵目光變得茫然,所有的紅色好像全部都飛進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