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走過去，“爺爺，孫女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林蒼裕擺擺手，沒用正眼看她，“嗯。”
林凌心中一痛，失落地往回走。
林清卻突然叫住她，“凌凌，今天爺爺過壽，你怎麼空手就來了，難道沒準備壽禮嗎？”
林凌抿了抿脣，當然有。
原本她的賀禮是告訴爺爺她有男朋友，要是以前，爺爺一定比收到什麼禮物都開心。
可是現在，林凌卻覺得還是不說最好。
見她沉默，林清輕笑，“原來沒有，沒關係。我給爺爺準備了。”
說着，她親暱地挽着爺爺的胳膊，“清清眼光一般，爺爺要是覺得不好，可千萬不要嫌棄。”
“怎麼會？我孫女送的都是最好的，快拿出來給爺爺看看。”
“爺爺別急。”林清看向門外，喜道：“來了。”
門口，一個年輕人手捧着被紅布蓋着的盒子，走向林清。
讓林凌驚訝地是，年輕人的身後跟着的是她四哥。
四哥也看到了她，在她身邊站定。
“四哥，怎麼回事？”
“林清這禮是在林氏玉器行買的。”
林凌頓時明白了，“你該不會動手腳了吧？”
上次在林氏玉器行，四哥仗着跟人家老闆關係好，還整了尹採雪，這回該不會是故技重施吧。
林無邪邪一笑，“怎麼會？四哥是好人，送給爺爺的禮物我可不會動手腳，就是價錢貴了十倍。”
林凌：“……”
果真，年輕人在林清耳邊說了什麼，林清立刻臉色大變。但只是一秒不到就被笑容掩飾住。
她親自接過年輕人手上的盒子，笑道：“爺爺，你快看看喜不喜歡，剛剛人家店裡的夥計說，這可是林氏玉器行的鎮店之寶，可以延年益壽呢。”
聞言，林無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林蒼裕揭開紅布，打開木盒子，一尊手掌大小的玉佛出現在衆人眼前。
“清清真是有心了。”林蒼裕撫摸上玉佛，看得出來他很喜歡。
林清餘光掃了眼林凌，道：“爺爺喜歡就好，可千萬不要因爲別的事影響了過壽的心情。凌凌也只是一時疏忽，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林蒼裕看林凌一眼，怒道：“你都沒忘記，她偏偏忘記了。疏忽？我看是根本沒把我這個爺爺放在眼裡！”
“我特麼……”林無擼袖子就要出頭，被林凌拉住。
“四哥，不要。”
林清還在繼續煽風點火，“爺爺別生氣，凌凌平時太忙，又不是第一次忘記，您別放在心上。”
在場的，有些人知道林無的身份，只默默看戲。有的卻只知道表象，林家的這幾個孩子，除了老大，其他幾個確實不成器。
加上想討好如今備受寵愛的林清，都紛紛跟着附和，“晚輩來給長輩祝壽不帶禮物，這是哪門子的家教。”
“還不是第一次，帝都哪個名門貴女是這種作風？不懂禮數也該學一學，又不是小孩子。”
林清緊張地阻止，“你們別這樣說，凌凌爲了考大學就已經很費勁了，沒有時間學這些的，她也不是故意的。”
“什麼？林徽章博士的女兒居然連考大學都費勁，天哪！可別是抱錯了吧。”
“還真有可能，林徽章博士和他夫人，那都是絕頂聰明的，生下來的孩子怎麼樣也不可能多笨。”
“要我說，林清小姐看起來更像是親生的，說不定當初就是因爲抱錯了，所以纔會領養林清小姐呢。”
“有道理啊。”
林無拳頭捏得咯吱響，要不是林凌拉着他，他恐怕得把桌子掀了。
一場壽宴，眼看着就要演變成林家真假千金之爭，林蒼裕卻始終一言不發，沉沉的目光盯着林清送的玉佛。
林清慌里慌張地走到林凌身前，“凌凌，四哥，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會亂想，還說那種話，你們別介意，是我不對。明知道你們沒有送壽禮，我也不該送的，都怪我。”
旁邊的人聽了，看林凌愈發的不順眼，“誒，林清小姐你這麼怕她做什麼？”
“這林家好歹也是家大業大的，怎麼還欺負人呢。林清小姐你別怕，她再大也打不過一個理字，我們都站在你這一邊。”
林無咬牙切齒，“小六你別攔我，在我林家撒野，我忍不了。”
“不要四哥。”林凌壓低聲音，“這些都是林家的旁支，林清給了他們好處，他們幫她說話正常，別衝動。”
衝動之下打了旁支，只會讓爺爺更加不待見他們，這就是林清想要的。
林凌看着林清假裝委屈的臉，剛要說話，門口卻傳來高聲呼喝，“有禮到。”
四個壯漢，以擡轎子形式擡着一人高的東西走進來，東西被紅布蓋着，只隱約能看到是一個人的形狀，而且高度也有半人高。
四人的身後跟着一個少年，臉上帶着僵硬的笑容，卻還是能看出來他有多不耐煩。
禮擡到林老爺子面前時，來人揭開了紅布，一座金身佛正含笑看着所有人，手上掛着一串翠綠色的珠子，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然在緩緩轉動。
轉動之間，流光溢彩，這金佛好像活過來一樣。
林蒼裕站起身，手指撫上金佛身。
別人不知道，可是他常年信佛，知道要塑一座金佛不僅僅是有錢就能做到的。
而且這麼大的佛，需要更加精細的技術，鍍金更得仔細。
更別說手上緩緩轉動的佛珠，入手涼氣舒爽。單單這一串佛珠的價值就能趕得上這一座金佛。
這時，來人齊齊對着林老爺子拱手，“林淩小姐定的玉珠金佛已送到，祝老爺子福康雙全，永世安樂。”
說完，來人又齊齊轉身，往外走。
“等等！”林清叫住他們，臉色白得嚇人，“你剛剛說，是誰定的？”
“林淩小姐，說是林家六小姐。”
一句話驚起千層浪，剛剛還在嘲笑林凌沒有送禮的人，此刻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不敢看林凌一眼。
林清尷尬地笑，“原來凌凌準備了壽禮，怎麼不說呢？害大家替爺爺操心。”
林凌在看到火鷹的一瞬間就知道，這禮是席越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