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玄猶豫地捏住控制電流的儀器，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那是還在海那邊的時候。
老大已經是人人聞風喪膽地頂級殺手，誰也不敢主動招惹她。但是海那邊仍舊繼續在探索老大身體的承受能力。
他們一遍遍地做實驗，一遍遍地刺激老大的身體，以此來滿足他們的探索欲。
因爲從來沒有這樣一個人，她可以承受非人的疼痛，常人所承受不了，她好像都可以。
要不是海那邊的頭頭控制着，實驗室裡那羣沒人性的人，說不定會直接用最極端的辦法去挑戰老大的身體極限。
而老大每次面臨這些，都很平靜。按她的話說就是，弄不死她，她就把他們都弄死。
那些曾經在老大身上施加過非人手段的科學家，全部被老大給收了命。
海那邊的頭頭知道了也沒說什麼，只是之後再也沒有人敢爲了自己的一己私心而試圖去操控老大。
然而，老大卻像是上了癮一樣，她會自己給自己的身體施加一些外力的折磨，包括電流入體，包括把自己關在全部都是毒氣的房間，甚至會在自己的身上施加痛感，減弱自己對痛感的敏感程度。
總之，她會用各種方式，把自己的身體千錘百煉。
彩玄手臂抖了一下，如果是這樣的話，會不會老大曾經在錘鍊自己身體的時候，已經試過了最大電流量。
也許，她的身體是可以承受的。
畢竟，以老大的性子，以她對自己的狠心，她一定下得去手的。
就在彩玄猶豫地時候，羅媚出現在門口。
“彩玄，大小姐還有多久可以醒？傅元澤的人傷了純靈和蘇白，現在只有阿瑞、席越和呂涵在應付着。對方人多，說不定過會就闖進來了。傅元澤說，一定要見到大小姐。”
羅媚話說得語無倫次，但是該傳達的信息也都傳達到了。
彩玄衝她點頭，“你先出去應付着，我在盡力讓老大醒過來。把門關上，別把人引進來。”
羅媚心裡咯噔一聲，她居然大意地忘記了這一茬。她這個時候過來，要是傅元澤的人偷偷進了城堡跟蹤了她，那她不是正好暴露了大小姐的位置。
幸好彩玄提醒了她。
從海那邊出來的人，跟他們這樣的人，果然是不一樣的。
關門之前，她看了眼彩玄。
從側面都能看到他鼻頭上的汗，此刻他正小心翼翼地握着一個儀器，專心致志地盯着電腦屏幕，時不時看一眼大小姐的反應。
關門的時間很短暫，羅媚也只看了這一眼。
這是她愛的男人，雖然他此刻滿心都是大小姐，可她仍舊愛他，也願意爲了他愛的人犧牲一切。
羅媚把實驗室的門關好，又清理掉自己來過這裡的痕跡，然後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實驗室。
外面，純靈和蘇白在跟傅元澤的手下對打時受了傷。本來他們之前在面對百人殺陣的時候就受了傷，又不像席越恢復得那麼快，受傷幾乎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不過沒辦法，他們現在人少，只要是喘氣的都得上去打架。
而呂涵則是挑了幾個老島的人教訓，下手非常狠，就是要把老島的人嚇住，剪掉傅元澤的一邊羽翼。
如此一來，就只剩下傅元澤的手下和他自己。
他們幾人平均分配一下，勉強可以應付。
然而，傅元澤卻突然出聲道：“魅影，你去跟他打。”
魅影愣了一下，腳步不自覺地移動了一步，那是她的本能反應。
可她早就不聽傅元澤的話了，傅元澤爲什麼還要命令他。
魅影皺了皺眉，看向傅元澤，卻發現傅元澤也正在看她，神情中帶着一抹複雜，黑眸幽深，不知道在想什麼。
可魅影卻覺得，這個樣子的傅元澤有些讓人心疼。
她現在突然有點搞不清楚，自己是受大腦控制之後的反應，還是身體的反應。
自從傅元澤放了她，而且對她溫柔說話之後，她的所有防線好像都崩潰。
她現在該做什麼，要做什麼，她已經完全不知道了。
最終，魅影還是站了出來，站到了席越的面前。
呂涵蹙了蹙眉，往席越面前一擋，“我跟你打。”
對於魅影，呂涵的心情很複雜，魅影很可憐，這是無法否認地。
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明明已經知道了所有真相，還在偏幫傅元澤。
這根本就是自作自受地要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魅影面無表情地看着呂涵，“你打不過我。”
這話不假。魅影接受的是跟林凌一樣的訓練，只不過她沒有林凌那麼變態的身體素質，但是除此之外，她的各方面都不比林凌差。
雖然她被傅元澤折磨得身上帶傷。但是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忽視身上傷口的疼痛，奮力搏殺，是家常便飯。
真要拼起命來，呂涵不是對手。
席越自然也知道這一點，道：“我來吧，後面還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純靈和蘇白受傷，左翼雖然還沒出手，但是他在防着傅元澤。他們需要呂涵震懾老島的這羣烏合之衆。
要是呂涵受傷，他們見呂涵都不是傅元澤的對手，一定會再次偏向傅元澤。
呂涵讓開一個身位，離開前深深地看了魅影一眼，“我希望你能認清自己。”
認清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魅影低垂着眸，只當作沒聽到呂涵的話。
她當然知道自己要什麼，她要知道真相。而真相只能去海那邊尋找，如果可以取得傅元澤的信任，她可以找得更方便。
而傅元澤能夠愛上她，她……
魅影一顆心輕顫了一下，這樣的想法以前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她腦海裡。
是昨晚傅元澤的溫柔讓她開始癡心妄想。
但無論如何，她都要回到海那邊。她感激林凌在危險時刻還想着救她，也感激呂涵勸她。
但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先前是先前，現在是現在，而之後的事也要之後再說。
等她回到海那邊，查清楚真相，她會再做決定。
現在，她的選擇是聽傅元澤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