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之後，老島之上再也沒有人敢瞧不起林凌，就連背後說她壞話的人都沒有。
誰不知道，老島一大勢力的毀滅，就是因爲曾經說了林凌的壞話。
從此，老島大小姐的地位便穩固下來。
長達七年的時間，老島一片安寧，沒有任何敢找事。
林凌等了許久也沒等到阿瑞說後續，不由得催促，“後來呢？”
阿瑞回神，揉了揉眉心，道：“不好意思，一時走神。”
他想了想，也不知說到哪裡了，索性直接說司琉的事。
“你帶我們在老島上安穩下來後，以你爲首，呂涵是你最親近的人，然後就是我們十二個，而我們十二個手底下還有一些人。但你從來不管這些，只要我們約束好，而且你只在意我們這十三個人，其他人是死是活對你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阿瑞笑道：“我們十二個人中，跟你關係最好的就是司琉。”
“她跟你年紀相仿，爲人善良心軟。說句實話，要不是你，以她的性子，不管是老島還是海那邊，她都活不了多久。但是你就是保着她，而且會聽她的話。”
阿瑞眉眼帶上笑意，“那個時候的你跟現在不一樣，很不好說話。只要你不耐煩了或者心情不好了，對人的處置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死。
但是有些人罪不至死，可是沒人敢反駁你。”阿瑞聳了聳肩，“包括我，我也不敢。”
“但是她敢。”林凌說了一句。
阿瑞點頭，“是，鬼影從來不會反駁你，她也不會勸。所以只有司琉，每次你發脾氣要胡亂殺人發泄的時候，我們都會去找司琉。
也是神奇，你誰的話都不聽，發起火來甚至連自己人都動手，但是會聽司琉的話。只要她求情，你大部分時候都會順了她的意思。”
阿瑞笑意加深，“所以司琉在底下人眼中都是救贖女神的化身，她可也真是救了不少人。”
林凌若有所思，“所以羅媚從不多嘴說什麼，卻跟我說讓我救她，就是因爲她曾經救過羅媚？”
這個她，是指司琉。
阿瑞點頭，“是有這麼回事。羅媚是被司琉從窯子裡撿回來的，從十個男人手裡。有一次你看到羅媚穿紅色，羅媚不知道你最討厭紅色，結果犯了你的忌諱。要不是司琉剛好在，她現在恐怕都已經被你餵魚了。”
林凌手指輕顫，不知爲何，雖然她還是沒有想起來任何事，可是她卻能明白自己曾經縱容司琉的原因。
心情不好就胡亂殺人，一個人一夜滅掉一羣人，人家穿她不喜歡的顏色她也要人家的命。
過去的她是多麼殘忍暴虐，甚至沒有人性，連她自己都難以接受自己過去竟然是那樣的人。
而她之所以會縱容司琉，大概是因爲她心底還有殘存着一點的人性。她允許司琉的存在，讓她保住那些人的命，也許是另一種救自己的方式。
林凌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過去的她雖然暴虐，可是卻像是無法自控一般。否則她怎麼會那麼順着司琉，如果她真的暴虐，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身邊有司琉這樣的人存在。
阿瑞說海那邊的手段很毒，會用生物科技手段改變他們的體質和精神。
是不是，她曾經也是被改變過的？
否則，傅元澤爲什麼這麼關注她？
林凌咬住下脣，她不確定這是不是她爲過去的自己找的理由。
要想知道一切，只有等她恢復記憶才行。
她問阿瑞，“那她，現在在哪裡？”
阿瑞聲音沉了下來，“在老島。你消失之後老島發生了內亂，我們幾個只以你爲首，所以不摻和任何一方。但是我們不摻和不代表他們就會當我們不存在。”
林凌：“所以她被扣下了。”
“是。但是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的判斷失誤，是我做了錯誤的決定，否則她不會被扣下。”阿瑞有些自責，他沒有想到老大會失憶。
林凌沉默半晌，問：“你們一開始打算怎麼救她？”
阿瑞沉默，默默地抽菸，似乎不想回答。
林凌倔強地盯着他，“你必須對我坦誠，人命關天。”
是啊，人命關天。阿瑞咬了咬牙，道：“在來橫州之前，鬼影說要獨自一人去老島救人。”
他有些迫切地解釋，“我阻止過她，但是她不聽。”
林凌眯了眯眼，“那你原本的計劃是什麼？”
阿瑞愣住，菸頭燒到手指也沒察覺。
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爲是老大回來了。
那樣犀利敏銳的目光，彷彿洞察一切的逼問，無法反抗的氣場，好熟悉的感覺。
他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如實回答：“原本我想來找你，只要你回老島，那些人自然不敢亂來，也不敢對司琉做什麼。但是鬼影說你好不容易纔離開那個鬼地方，她不想你回去，所以不讓我說。”
他道：“其實鬼影說的對，你沒了記憶，也沒了身手，回去老島很危險。一旦他們試探，你要是暴露了，你一定會死的。
雖然我跟你坦白一切，但是我只是不願意欺騙你。司琉也一定不會願意看到你爲了她去送死，所以就算你知道也就當故事聽聽，不要放在心上。你沒有義務一定要管我們，這是我的失誤，該我彌補。”
阿瑞真想給自己一巴掌，他那樣說，就好像是在逼着林凌回去老島司琉一樣。可他根本沒有這個意思，要是鬼影知道了，一定會揍他。
阿瑞煩躁地抓了抓頭髮，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林凌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緊張。我只有一條命，不會貿貿然去送死。而且我還要照顧席越，我還不能死。”
她舔了舔嘴脣，“至於司琉……”
話還沒說完，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踹開，是呂涵。
她臉上罕見地出現凝重，“熊黑的實驗室跟海那邊的一模一樣！”
阿瑞頃刻站起來，“什麼？”
呂涵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熊黑的實驗室跟海那邊的一模一樣。”
頓了頓，她道：“這意味着，他們出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