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半張臉埋在席越懷裡，只覺得周圍都是令人心安的氣息，她小小聲說：“席越，你真好。”
她的一切，他都記着、掛着、操心着。
驀地，席越冒出來一句，“要報答的。”
“啊？”林凌茫然擡頭，隨後嘟了嘟嘴，“以身相許也不行嗎？”
遠處，烈龍火鷹並肩站在一起，原本是有急事彙報，卻在看到客廳裡的兩人時，默契地停下腳步。
“我從沒有見過主子這麼笑。”火鷹斟酌着用詞，主子當然也是會笑的，可大多數都是冷笑，或者是談判是技巧的笑。從沒有現在這樣，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放鬆而愜意。
烈龍拍了拍他的肩膀，“火鷹，你應該知道主子一個人面對着什麼，你我雖然都是隨時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可大多時候不覺得累，爲什麼？因爲頭上有主子，他統籌安排一切，我們只需照做，換成是你，你能做到嗎？”
“龍哥，你開什麼玩笑？那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
烈龍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你以爲主人是神嗎？”
“什麼？”火鷹彷彿明白了什麼，又彷彿什麼也沒明白，在他眼裡，主子就是神明一般。
烈龍嘆口氣，“主子也是人，也是從一個路都不會走的孩子一點點長大的。”
他看着林凌在席越懷裡胡鬧，不自覺也跟着笑，“就讓他開心不好嗎？不管林凌是什麼身份，她能讓主子開心，就夠了。養你我這樣的人是幹什麼的？主子的女人都護不住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火鷹面色沉重，他只是不想林凌給主子帶來無謂的麻煩，可現在麻煩越來越大，甚至牽扯境外勢力，
“好了，凡事看兩面，能讓那幫殺人不眨眼地人費勁心思算計的，也不會是什麼普通姑娘。”
烈龍盯着林凌看，他查過，照片是從一羣最近入境的人手中流出的，席赫辰不知道怎麼得到了照片。
照片的背景大概率是在境外靠近菲律賓一帶，因爲那裡足夠亂，而且地勢複雜，許多人口販賣都發生在那裡。小女孩兒被囚禁在鐵網中，國內幾乎沒有，而那個地方很常見。
席越去處理事情，林凌閒着無聊，幫老園丁整理被風吹雨打後的薔薇花，該修剪的修剪，該拔除的拔除，有的位置不對了，還要搭根樹枝，讓花重新立起來開。
林凌正忙得不亦樂乎地時候，頭上突然罩下一片陰影。
“火鷹？”林凌疑惑，有段時間沒看到他了。
火鷹囁嚅着，一米八的高個子此刻縮頭縮腦，像只鴕鳥。
林凌哭笑不得，“你想跟我說什麼？”
“道歉。”火鷹冷不丁蹦出兩個字。
林凌沒聽清，“啊？你說啥？”
老園丁呵呵地笑，“林小姐，小夥子跟你道歉吶，年輕人臉皮薄，怕是不好說第二遍咯。”
“你跟我道什麼歉？”林凌突然想到什麼，意味深長地笑，“席越罵你了？”
火鷹突然憤怒，“沒有，反正我道歉，你愛接受不接受！”
說完，跑得飛快，翻過一面牆，人直接不見了。
林凌不敢置信，“這年頭道歉的都這麼兇？”
老園丁笑得滿臉皺紋，“年輕人嘛。”
書房中，火鷹和烈龍屏息斂聲，等待着席越跟人通話，說的英語。
半晌，席越掛掉電話，臉色陰沉可怖。
“老闆，菲律賓那邊我們沒有辦法深查。”烈龍說道。
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就算他們聯繫上了當地的勢力，可跟傅元澤有關係的組織據說不在菲律賓範圍，非要具體說，應該是在靠近菲律賓的一處海域。
那裡環境惡劣，常年有毒蟲迷霧，要到達那裡必須經過一片海，而那片海被當地人稱爲喪海，意思是隻要經過那裡，就要準備喪事。
有當地組織曾經請僱傭兵去探路，賞金高達千萬美刀，當時有裝備最精良人手最齊全，甚至囊括了不少對大海瞭解至深的高手，信心滿滿地準備衝破那片海域，最終卻無人生還，那懸賞至今在當地懸賞榜上，無人敢接。
他們追查傅元澤就查到，他來自海域對面，當地人印象很深，一個笑容燦爛的青年一個人開着個小電艇，穿越迷霧，靠近岸邊。
席越手指在桌面輕點，眼神狠厲，“既然查不到底細，就斬斷聯繫。”
烈龍跟火鷹對視一眼，傅元澤恐怕離不開帝都了。
“馬克醫生到哪裡了？”
這是火鷹的活，他急忙答道：“今晚就能到，他說最好是立刻見到病人，他很感興趣。”
席越蹙了蹙眉，“小姐呢？”
“在樓下修花呢。”
“馬克到了立刻帶來，告訴他，她不是病人。”席越沉聲道。
“是。”
晚上，林凌正窩在席越旁邊打瞌睡，門外突然響起一聲響亮的“Hello！”
緊接着，一個金髮碧眼地高個子男人出現在門口，穿着簡單的T恤短褲，手上拎着一個小箱子，跟醫藥箱似的。
林凌疑惑地看向席越。
席越跟她解釋，“是請來給林老爺子治病的心理醫生。”
“這樣啊，不是說順便幫我看看嗎？我能不能去找他聊聊？”
席越點頭，“當然可以。”
林凌穿上拖鞋就迎了過去，正想着該怎麼跟人交流呢。馬克就十分燦爛地衝他笑，中文蹩腳，“嗨，漂亮女孩。”
“原來你會說中文啊。”林凌高興地伸出手，“你好，我叫林凌。”
馬克眼底全是光彩，他一直就喜歡中國女孩兒，喜歡她們身上的東方韻味，而林凌的長相簡直滿足了他對東方女孩兒的全部幻想。
馬克捏着林凌的手指，俯身而去，嘴脣貼上林凌的手背，突然覺得觸感不對，疑惑地睜眼，嚇得母語都飆出來了。
“Why you here？”
席越淡定地拿開貼在林凌手背上的手，用傭人遞過來的熱毛巾慢慢擦拭，“叫你來是做事的。”
馬克很委屈地嘟囔，“Simon你小氣過頭了，她是你的小女朋友嗎？”
“不然呢？”
馬克不說話了，過了會，又嘟囔：“太小氣了。”
林凌失笑，這外國人也太好玩了。
席越湊近她的耳邊，低聲道：“研究心理學的都有點瘋，我警告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