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的尖銳一聲重重砸在每個人的心頭,氣氛瞬間凝固凍結,屋內沉寂得落針可聞。
祁寒聲下意識偏頭去看雲梔的反應,見她臉色微白,去牽她的手卻觸到一手的冰涼,眉眼肉眼可見的沉下來。
真正上陣殺敵過的一朝王爺,冷着臉的時候眼神就像淬了毒,掃過來時如同狠厲的罡風打在臉上,硬生生的尖銳的疼。
錢姨娘和雲霓裳已被震懾得一動不敢動,就連雲經緯和雲淮在那一瞬間都下意識屏住呼吸。
還是雲梔最先反應過來反手與他十指相扣往下扯了扯,“王爺。”
“嗯?”祁寒聲側目看向她時瞬間收斂氣勢,崩成一條線的肩膀都微微垮下來,低頭湊近她。
男人的眉峰上揚,襯得那雙眼格外的沉靜深邃,鼻樑挺直,一張薄脣輕輕抿着。
線條流暢利落的下顎線就在眼前,凸起的喉結就在面前時不時的輕輕滾動,每一下都在吸引雲梔的注意力。
那點子虛烏有的驚惶瞬間就消散得無影無蹤,甚至指尖帶着癢意讓她想觸碰他緊繃的脣。
手心微動,沉甸甸的溫熱席捲而來,雲梔漸漸回神,彎了彎脣朝他揚起笑容,“王爺別擔心,我沒事。”
說完就轉頭身旁不斷散發着冷氣的雲姝然,看清她的模樣後又是不由地一怔。
雲姝然還微紅着眼瞪着錢氏,眼睛亮得嚇人,像是藏着鋒利的刀光,隨時能扯出來撲上去將人割下一塊肉。
好像她離開京城在洛陽的這幾個月,姝然一下就成長不少,至少是現在,一點也不見從前被人恥笑身份時沉默木訥的模樣。
再順勢看向她身邊的人,一隻手緊緊扶在她腰後,另一隻手牽着她的手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對着錢氏時冷着一張玉臉,朝堂上的與人針鋒相對的氣勢同樣顯露無疑。
可在對着她時面容姿態都放到極低,湊到她身邊輕哄着說話。
雲梔頓時恍然大悟。
雲姝然察覺她的眼神,轉頭對上她溫柔的眼神,心裡某個角落忽然就被撞得柔軟往下塌陷。
在她們開口之前,雲淮也反應過來了,卻不像今天下午那般衝動,而是看向主位的雲長山,神情十分疑惑。
“父親,錢姨娘身爲主母當家這麼久怎還會不知道阿姐的喜好,我記得你曾說過的呀?難不成阿姐從洛陽回來一趟口味都變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他特意強調主母二字,雲長山眼神閃爍兩下,再看向低頭沉默不語的雲梔時,一直壓在心底的愧疚再次涌上心頭。
李芷蝶眼神在桌上巡視一圈,最後停留在錢姨娘握着筷子微顫的手上,接上雲淮的話。
“我雖嫁入雲家不久,可也是記得阿姐喜好的,姨娘與阿姐怎麼說也是在雲府朝夕相處過的,怎麼就忘了呢?果真是貴人多忘事。”
話音剛落,錢氏就敏銳感受到雲長山的眼神直直刺過來,目光如炬,照得她面上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