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是夏日,從窗外吹進來的風都是溫溫熱熱的,雲梔卻覺得冷,好似瞬間掉入冰窖裡,從頭冷到腳。
谷歡心裡也不是滋味,知道接下來這些話若是說出口以後他們可能真的就是陌路人了。
深吸口氣鼓起勇氣開口:“我從未想過瞞小姐,只是我的身份特殊,我來大祁的目的本就是不單純的。
是我被小姐以及周圍人對我的好矇蔽了雙眼,自以爲只要不提起就能瞞天過海、天衣無縫。”
雲梔聽着這些話抿了抿脣,莫名跟着心疼,強迫自己偏過頭不去看她。
“我出生在金元,自小就沒有父親,後來才從母親口中得知父親是大祁人。兩人相識相愛於金元,在我要出生時,父親家裡有事要回大祁,便再也沒有回來。”
之後發生的事情不用說也明白了,雲梔看着谷歡慘白的臉心裡一揪。
“....母親等不到父親,因愛生恨,只能將所有的不滿發泄在我身上,動輒打罵不給飯吃,拳腳相向是常有的事。
後來不知母親從哪打聽金元有專門培養細作的組織,爲了能報復大祁人便將我送了進去。
那裡邊都是和我差不多年紀的小孩,都是被父母拋棄的孩子,從進入組織的一刻起就開始培養對他國的仇恨,更像是一個殺手組織。
那帶頭人見我資歷不錯,便將我投放到最具實力的大祁,成爲專門傳遞消息的細作。
我沒有聽他的,一到大祁便逃了出來,去找了我名義上的父親。
不出所料,那人是有家室的,夫妻和睦,兒女雙全,我母親不過是他到金元經商時的一段露水情緣。
他看到我時似乎想起什麼,央求我放過他的妻子和孩子,我卻只覺得可笑,一刀了結了他,算是給我母親一個交代。
可我並不覺得開心,與此同時那帶頭人找到了我將我抓回去送進去了大祁的皇宮。
但我不願傳遞消息,我母親都死了,這世上並沒有什麼值得我留念的,況且我一個宮婢能拿到什麼消息。
那帶頭人見我軟硬不吃,明裡暗裡收拾我幾頓之後就放棄了。後來我出宮就進了雲府,那時候身上的傷不只是雲霓裳打的,也有他們的一份功勞。
可再之後他們就再沒有找過我,後來我就到了小姐身邊。”
谷歡說完長長嘆了口氣,像是一直壓在心頭的束縛解開,臉上難得帶着釋懷的笑容。
“在小姐身邊的日子,奴婢真的很開心,是奴婢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雖覺得紙包不住火,總會有東窗事發的那一天,但奴婢還是格外的珍惜與小姐在一起的這段日子。
是奴婢一直對小姐有所隱瞞,奴婢身份不純,小姐要殺要剮奴婢毫無怨言。”
谷歡愧疚難安,腰背彎成一道弧線,頭都快低到地面裡去,額頭上冷汗涔涔。
在溫暖的屋內同樣覺得脊背發涼,她是貪心的,貪戀這一點點溫暖所以才一直隱瞞。 WWW¤ttκǎ n¤c ○
終究是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