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氣氛一時凝重,凌蕭然看向慕舒瑤:“你也見到了?”
“呃……是”
“你不怕?”
“有一點兒怕,其實……”
慕舒瑤擡起頭:“其實我之前所說的都是事實,真的是凌一讓我來的,那木牌是我在山上撿到的,只是我見到凌一時,他就以變成了鬼,深更半夜的跑到的我屋裡,讓我去找他的妹妹,說他好想再見他妹妹一面,跟我說了很多他妹妹的事情,所以我纔會冒充混了進來,其實也只是想混口飯吃,我可不是壞人。”
“這麼說,是你將凌一帶到了這裡?”
“不是,我哪有那本事,凌一剛纔怎麼來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直在劈柴而已。”
慕舒瑤睜着大眼,無辜的看着凌蕭然,月光清輝中,她黑亮的眼睛一閃一閃,小小的瓊鼻下面是一張豐潤的紅脣,紅脣微嘟,調皮而可愛,長髮打了個挽,隨意的攏在頸間,長長的流海遮住額頭,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臉,在夜色的掩映下,原本臉上難看的凍瘡變成了紅潤的臉頰,似乎是一位俏皮可愛的少女正在望着她的心上人般美麗而靈動。
凌蕭然心絃震動,有一瞬間的迷離,原來這個三丫長的是如此模樣,他怎麼覺得一點也不醜,若是以前,有來路不明的人混到他的身邊,他立馬就會清除出去,而這個三丫明顯是帶着目的而來,可他卻將她留了下來,難道是因爲她看過他的身體?所以他的心裡以認爲她是他的人,所以纔將她留下?
這個想法一出,將凌蕭然嚇得臉上變了色,手中的無相天珠緊緊握住。
“趕緊劈柴,要是劈不完,明天就不準吃飯。”凌蕭然狠狠說了句,身形一躍就消失在黑暗裡。
“哼,幼稚,只會拿吃飯嚇人。”慕舒瑤朝凌蕭然走的方向嘟了下嘴,四下望了望,將地上的王麗容扶起來。
“麗容,別怕,凌蕭然不會知道的,你累了去睡會兒吧,這柴我來劈。”
她剛纔看王麗容的臉色也知她剛纔被鬼氣所侵,要不是凌蕭然往她身體裡打了佛光,只怕她現在就以經倒下了。
“沒事,師傅,謝謝你讓我見到了大哥,我身體好多了,劈柴沒問題的。”
王麗容擦掉臉的淚水,笑容滿滿,她還有什麼不滿足,她跟了這樣一位神奇的師傅,又見到了她的大哥,現在只覺得身體裡全是力氣,劈柴而已,一點問題也沒有。
“呵呵……那好,我們一起劈。”
“好”
月亮慢慢爬上中天,將大地照得一片清亮,小院子裡傳來一陣噼啪劈柴的聲音,同時傳出的還有時不時的幾點歡聲笑語。
天慢慢亮了,墨塵居的院子門打開,兩個丫環走了進來,其中一個打着哈欠對着門口的兩個護衛傻傻一笑,從打掃間裡拿出掃帚,在院子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咦,這院子裡的光好像變得不一樣,會發光的樹也換了棵?”
慕舒瑤用掃把在一棵桃樹上戳了戳,又看向昨日發光現在卻一片黑暗的桃樹,聳聳肩暗想,難道這就是凌一所說的陣法?
這陣法果然十分玄妙,一天一個樣,不過,陣法倒底是有什麼用處呢?她掃着院子裡的落葉,又時不時的戳戳發光的樹,想要找出陣法的弱點,以便她想潛進來時,不會被阻擋在外。
屋中,凌蕭然僵硬的翻了個身,努力的想要不去管那陣眼裡傳出的陣陣波動,可他只躺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陰沉着臉爬了起來。
“凌東”
“是,公子,什麼事?”屋門打開,凌東走了進來,看着一大早就暴着張臉的主子,心裡直念阿彌陀佛。
“去看昨天亭中傷了多少花,讓三丫賠償。”
“呃,公子,那花可不便宜,三丫可能賠不起。”凌東眉毛一跳,又是跟三丫有關?
“賠不起也要賠,給她兩天時間,要是沒錢,就將她賣去黑涯做苦力。”凌蕭然一臉的狠厲,這個三丫處處可惡,他可不能讓她好過。
“黑涯?是,公子。”黑涯是上樑州公子屬下的一座礦鎮,不知這個三丫又是怎麼得罪了公子,竟然會想將一個姑娘賣去那種不是人呆的地方。他忍着擦試額頭的冷汗,轉身出了屋門。
院子裡的三丫,還不知道就因爲她的好奇心,就被某個無良的男人決定了她的去處,她還在用她與衆不同的眼睛四處查看着這院子裡的陣法,只是這座陰陽天行八封陣繁雜無比,又豈是她這個外行看幾眼就能看明白了。
“三丫”
凌東走了過來,手裡拿着紙和筆:“昨日風雨,你看護不力,導至園中陰紫花死了二十株,按每株六十兩白銀,現在你必須上交一千二百兩銀子於我,否則……”
“你說什麼?六十兩一株?那是什麼花,竟然比我還貴?”王婆嫁她也只收了二十兩,現在這隨意擺在院子裡的花,一盆就要六十兩,這是要打劫嗎?
“凌東管事,那陰紫花只是掉了幾片葉子,養養不就好了,哪裡就是真死了,要我賠那麼多銀子?我可沒銀子啊。”慕舒瑤陪着笑。
“三丫,陰紫花喜陰不喜陽,平日都是放在院牆邊的亭子裡,從來不見太陽,昨日被大雨一淋,雖現在還沒死,但決活不過兩天,所以,你說你要不要賠錢?”凌東面無表情,他也不想這樣做,可那陰紫花確實珍貴,他還真沒說高價。
“那要是過了兩天它們還沒死呢?”
“兩天未死,那自然就是活過來了。”
“那我就不用賠錢了?”慕舒瑤可不想賠銀子,一千二百兩她也賠不起,所以她看向亭子裡殘破的花草,心裡想着無論如何也要完全死了再說,說不定她那時以經人偷到佛珠走人了。
“是,如果花活了自然不用賠錢。”凌東說着將手裡的紙一遞:“那就先只籤一份吧。”
“是什麼?”慕舒瑤接過一看,眼睛瞪了出來:“賣身契?”
“你不是來投靠公子的麼,想做公子的丫環自然要籤賣身契了,快簽了吧,包吃包住,一個月有五百文銅錢。”
“半年行不行?這一簽就是五年也太久了。”慕舒瑤看着紙上寫着五年的賣身契約,真心的不想籤。
“不行,快籤吧,我事還多着呢。”凌東臉色一變,不奈煩道。
慕舒瑤見此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三丫兩個字,按下手印,只要她偷到佛珠逃走,她就不信她還會在遇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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