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陰暗潮溼的牢房裡,臭氣沖天,氣味難聞,一盞昏暗的油燈在牢房的盡頭突明突暗的搖動着,照得牢房如地獄般幽深可怖。
慕舒瑤睜大着眼睛,縮着身子,試圖想看清地上剛纔跑出來搶食的老鼠還在不在。
可這牢裡實在昏暗,任她睜大了眼,也還是隻看到雜亂的一堆臭草。
“呼……”
她深深的吐了口氣,木着張臉。想着這幾日的遭遇,心裡全是苦水。
兩天前,她與張天師終於趕來了廣勝府,雖也打聽到了凌蕭然真的就在府中,但她們在府外等了整整一天,從早到晚眼睛都沒眨一下,卻也沒看到他出來。
於是,慕舒瑤就建議說看能不能從後面混進去,說是賣菜什麼的,但是,等她們化好妝,買了一大籃子的菜到了後門才知道,孫府平日的菜都是專人出去買,從不收外面人送來的,氣得慕舒瑤將高價買來的新鮮菜,全部低價的甩了出去,虧了一大筆,。
說這些錢都是張天師出的,但他總共也只有三百多個銅錢,這還是他十多年的所有積緒,就這樣不過幾日,吃的吃,用的用,很快就全花光了。
於是,沒有辦法,慕舒瑤就想來個賣身葬父,讓張天師裝成快要死的老人,她裝成可憐的小姑娘,希望能得到孫府里人的同情,將她買了去,好混進府中。
只是,這一次她又想錯了,大琉國的權貴之家,所用奴僕,大多數是自己家中的家生子,很少會用外人,就算有時需要人手,那也是從牙婆手中購買。
像她這樣,突然出現,要將自己買掉的,一向只會被人所懷疑,所以在一個管家婆子一番考問下,慕舒瑤差點露了陷,最後只得倉惶而逃。
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錢財花光的張天師心情不好,想着要不幹點老本行,看哪裡死了人需要人超渡的,這樣有了銀子纔有力氣做事啊。
可慕舒瑤不答應,她可只有二十三天好活了,她要時時盯在這裡,就算是乾等,也要將凌蕭然等出來。
於是,慕舒瑤與張天師又是一番策劃,將目標放在出入的孫府大門前,她就不信那個凌蕭然就不會出門了。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等了大半天后,凌蕭然終於出來了,而且他還只帶了一個護衛,慕舒瑤心下大喜,開始了她的碰瓷大計。
只可惜,想像是美好的,事實是殘酷的,當張天師以抓小球球的名義將凌蕭然逼進巷子口,好讓他撞上慕舒瑤時。
凌蕭然一個騰身就飛了起來,讓慕舒瑤與道士狠狠的撞到了一起,只撞得張天師頭昏眼花,腰也真被閃了一下。
不過,他總算是有幾分機靈,一見計劃有變,馬上爬起來,實行第二套方案,這些都是慕舒瑤之前就分析過的,要是撞着了要怎麼做,要是沒撞着人要怎麼做。一套套的計劃可真是天衣無縫。
張天師一個機靈爬了起來,把個苦命丫頭一通大罵,將街上的行人全都吸引了過來,本想博得凌蕭然的同情後,趁他不注意將他手上的佛珠摸走。
但那個凌蕭然卻是個心硬如鐵的,她都那樣可憐了,居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毫無一絲同情之心。
更爲重要的是,就在她抓向佛珠以爲得手時,那串佛珠卻發出光來,將她狠狠的震開,摔倒在地上,不僅手掌磨破了皮,屁股更是到現在還在痛。
“吱……”
一隻老鼠從慕舒瑤的腳底下竄過,嚇得慕舒瑤尖叫一聲站起來。但她只看到一個隱約的老鼠尾巴一閃,就消失在黑暗裡,只留下她的叫聲在空蕩蕩的牢房裡不斷迴音,聽得慕舒瑤是更加的害怕。
這裡一眼望去,似乎有十幾個牢房,裡面全是女犯人,但大多數都沒有住人,就連道士也不在這裡,想來是送到了別的地方。
夜越來越深,牢房裡陰冷一片,四周一片寂靜,就連之前還出來過的幾隻小老鼠也沒了蹤影。
慕舒瑤捂着肚子,想着空間裡還有幾個饅頭,一咬牙,一按額頭,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從三溝村出來的這幾天裡,她並沒有進過空間,除了丟了些吃食在裡面外,因爲與道士在一起,實在不想讓別人發現這個秘密,所以她自己並沒有進去。
慕舒瑤的這個空間真是不錯,裡面的東西只要她心念一動就會自動出現在她的手心,想放什麼東西進去,也只要抓着物品就行,並不是非得要她一起進空間才行。
只是,現在正在空間裡啃着硬饅頭的她並不知道,在這五日裡,在她空間的河對岸有一牛頭鬼,每日都來這裡拿個鏡子往這邊照,想讓她看到而能弄點兒吃的,只可惜,一連等了五天,牛頭鬼什麼也沒有等到,只好失望而回了。
慕舒瑤吃了兩個饅頭,喝了一碗水,心裡卻很不舒服的感嘆,她是重生人士,還有着空間,怎麼日子卻混得這麼慘。不僅沒有幾天好活,而且還總是在餓肚子,現在更被關進了牢房,她兩世加起來,也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她心下憤然,將個凌蕭然罵了一遍又一遍,一切都是他的錯。
等她從牢房裡出去,偷到了佛珠,到時定要讓他好看,狠狠的報今日之仇,只是聽那個牢頭官兵的口氣,似乎是要將她關個十天半個月的,只希望到那時她還來得及偷玉佩,一想到她這麼長時間都要呆在這個又髒又臭的牢房裡,慕舒瑤的恨得牙癢癢的。
這個表面英俊,心底裡黑暗陰險的臭男人,做了十二的和尚,卻還跑出來害人,她可是還給他烤了山雞,張天師更是還救過他,現在他卻恩將仇報,真是太沒有天理了。
她只是想借一下他的佛珠,又不是想要他的命,他怎麼就這樣小氣呢?看他當時站在衙門前的正勁樣,說什麼‘你娘就在裡面。’我呸,你娘才住在衙門裡。
慕舒瑤只管自己罵得痛快,卻不知她的這句卻還真被她罵對了一半,凌蕭然的母親雖不住衙門裡,但他的父親是大理寺卿,有時案件一多,事務忙了就會住在衙門裡,說是半個家也不爲過。
當然,慕舒瑤對這些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她只想着她現在要如何從這牢房裡逃出去,可想了半天什麼也想不出來,最後只得先放下此事。
現在她吃飽喝足,只能等天亮了,再出空間,她可不想在那麼髒的地方睡覺,反正她在這空間裡,雖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卻可以聽到外面的聲音,只要有人到了牢房外,她就可以馬上從空間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