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辰州是大琉國的商業大州,一條通京商路從東辰州的最西邊翻過三大城府,經歷一千三百里,直達京城。(首發)
通京商路十分寬敞,全由沙石鋪路,每日承載着無數貨物來來往往,熱鬧非凡,道路的一邊是青青農田,另一邊則是大琉國最大的山林,萬涯山脈。
這一日,在離京不到三百里的大道上迎來了一個商隊,長長的隊伍前,兩面旗織高高飄揚,一面旗上繡着金鑫商行,另一面繡着太安鏢局。
旗後是一百多輛雙駕馬車,車上裝的是陳定國的細娟,也稱爲羅綢娟紗,是陳定國特有的一種紗,紗面平細,輕柔、透亮、光滑,可做珠花,也可做衣衫,是大琉上層最受歡迎的一種紗,一尺原紗就可買到五兩銀子,此時這一百多輛車中裝得滿滿當當,可想而知這批貨物的價值了。
“小桑,不要亂跑,還有十里就到沙水鎮了,到時讓你好好嚐嚐那又香又脆的臭豆腐。”說話的男子二十出頭,五大三粗,膀闊腰圓,正是太安鏢局的二公子太少康。
太安鏢局的總鏢頭名叫太長安,在這條通京商路上也算有着響噹噹的名號,手裡三百多鏢師,幾十年來,一直在東辰州內保鏢,信譽很是不錯,在三年前他又成立了一家金鑫商行交給他的大兒子太少塵打理,鏢局則交由二兒子打理,逐漸年老的他倒是享起了清福。
“是,康表哥,我去看看王仙師馬上就回來。”一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子騎着一匹小紅馬向隊伍的最後面奔去,黑瘦的面容上有着一雙閃亮的眼睛,說話時神采飛揚,熟練的騎在小馬上,在夕陽下如跳躍的火焰。
“籲……”來到車隊的後面,小桑跳下馬背,熟練的爬到一輛馬車中:“王仙師,小桑來了。”
“進來吧。”溫和的聲音傳來,帶着笑意帶着親切。
車廂十分寬大,有兩排坐位,此時一箇中年道士正坐在一側閉目養神,對面是一個面目清秀的少年,少年濃眉大眼,皮膚略黑,閃亮的眸子下有一張豐潤的嘴脣,一笑讓人產生驚豔,雖然同樣穿着道袍,可卻有一種鄰家大哥哥的親切。
“王仙師,你能將摺紙鶴的方法教給我嗎?我想學會了送給妹妹。”
小桑坐到中年道士的旁邊,眼裡閃着期望的光。這位仙師哥哥人很好,五天前來到他們車隊,不僅爲人親近笑意溫和,對他還特別好,昨日還將他折的紙鶴送給了他,說以後可以用這個紙鶴給他送信,當場向紙鶴吹了一口仙氣後,紙鶴當場就飛了起來,興奮得他一晚上沒睡好,學道多年無成的他,想了一晚上,此時終於鼓起勇氣提出他心中所想。
“小桑想學了送給妹妹?行,我教你。”
少年拿起一旁的白紙,教了起來,一旁的中年道士睜開一隻眼,嘴角的黑鬍鬚抽了抽,這小子沒靈根還想學法術,真是異想天開,只有三丫這丫頭纔會好心的陪他玩。
這兩個道士自然是張天師與慕舒瑤了,五日前,他們將賀天師送到木魚鎮上後悄然離開,賀天師爲人雖然不怎麼樣,不過總算還有正氣,沒有按陳真人的吩咐對慕舒瑤下黑手,更在得知慕舒瑤下落時拼了命也要將信息傳回師門,可想而知是個重情義之人。
當然他能留得一命主要還是慕舒瑤與張天師都是心善之人,雖然擔心暴露身份,但當時賀天師以是重傷,一時半會醒不了,所以悄悄將他送到陰陽正道門的駐地,慕舒瑤就快速的離開,在二天裡遇到了這個商團,自稱是遊方道士,於是往了進來。
在這五日裡,慕舒瑤白天與張天師坐在馬車是隨車隊前行,晚上張天師睡在紮營的帳篷裡,將馬車留給慕舒瑤一人。
在當日與凌蒼然一戰後,她的鬼兵實力大降,小球球中了火毒,凌一中了魔掌,媚娘陰體受損,孫錢魂飛魄散。不僅如此,她的六百多隻鬼兵現在只剰下二百三十,大部分縮成一團變成鬼氣,形體無存,算是被打回到了最初的形態,豪無攻擊之力。
這一戰真可謂損失慘重,當然收穫也不是沒有,首先她得了兩棵增壽果,她吃了一棵,小球球吃下一棵用以恢復傷勢,在這幾日裡,她的魂力大長,神魂凝實,以與常人無異,要不是之前打鬥時耗費太多靈力,魂力能更強。
另一個收穫就是聖元樹了,這棵樹被她收進空間,聖元樹本是喜陽,剛被進來時枝葉枯萎,似乎無法存活,後來小球球將在山洞壁上得到的火靈石埋進土裡後,它很快恢復了生機,看那枝繁葉茂的樣子,說不定明年還能結出增壽果,本來他之前的打算是先將這聖元樹收起來,找個地方種下,聖元樹如此稀少怎能錯過,但不想火靈石竟然能幫助他生長,如此一來那就不用再尋他處,直接種在空間裡,沒有什麼地方比這空間裡更安全了。
三則是那一百一十三棵的靈石,看着那霞光閃閃的各色靈氣,小球球恢復得非常快,五日過去,他的火毒全部排除,修爲隱隱的更進一層,下次再遇到那個凌蒼然,一定不能放過他。
四個收穫當然就是重創凌蒼然,當日凌蒼然身體本就有傷在身,先是被小球球的一記聲波傷了腦部,後被慕舒瑤的百鬼啃破了他的防護罩,緊接着媚娘一記利爪,抓瞎他的一隻眼,更被自己的反振之力傷了本源,最後凌一的那一劍讓他肚破腸流,要不是慕舒瑤一心記掛着小球球,說不定當時就收了他的小命,爲素姨報仇。
在這五日裡,慕舒瑤時時都在祈禱,希望當時凌蒼然在逃命時能遇到林中的兇獸,在他最虛弱時一口將他吞下,讓這個陰險狠毒的傢伙從世上消失。
當然這種可能性並不大,不說他魔修魔法高強,就是他那三轉陰陽令就是最能隱藏氣息的神器,想要傷他談何容易,何況,這次與凌蒼然的交鋒,也算慕舒瑤的一個運氣。
此時的她空有靈力但法術全無,實力與一個塵境初期者並無不同,若非凌蒼然重生時間太短,上輩子許多的法術都沒時間練習,慕舒瑤那脆弱的鬼魂如何能傷得了他。
下次見面,凌蒼然將會更加難對付,當然慕舒瑤也在快速成長,這幾日裡她就以跟着張天師學會了幾個基礎法術,如火球術,風刃術,還有那畫符之法,只不過馬車搖晃她只聽得大概並無上手練習的機會。
“哇,小桑也會摺紙鶴了,太棒了。”小桑抓着紙鶴的身子,在空中飛舞着,開心的不得了:“可是它不會飛。”
慕舒瑤在紙鶴身上一點,小巧的紙鶴翅膀扇動,突的飛了起來,小小的車廂內,頓時歡聲笑語。
“嘎吱……”
車隊突然停了下來,一行灰衣人從前方駛來,當先一人出示了一塊玄色令牌後,太少康命隊伍原地休整。他親自帶着那灰衣頭領嚮慕舒瑤的馬車行來。
“秦兄,這一天你們都來三波人了,我們這隻有這兩位是五日前來的天師,根本不是你們要找之人啊。”
太少康站在馬車前,命手下將車簾掀開,一臉的不高興,雖然青源閣是大琉最大的武林勢力,但他只是一個生意人,這一天到晚的搜查,他這生意可要怎麼做啊。
“是不是見過了才能知道,少康兄不必氣惱,聽聞振威鏢局的小少爺被人殺死,現在鏢局裡亂成一團,幾個本與他們定鏢的商行現在都正急着用人,不知少康兄不沒有興趣?”灰衣人中等身材,腰纏黑帶,一雙細長的單鳳眼下有着讓人不敢逼視的光。
“真的?好,多謝秦兄,這個人情我領了。”太少康喜色一閃轉頭看向馬車內:“王仙師張仙師,請出馬車一趟,真是抱謙了。”
“哼”慕舒瑤與張天師下得馬車,兩人面色難看,任誰一日三次的被人叫下來查問也不會有好脾氣。
“兩位天師有禮,在下姓秦,別人都稱我爲秦管事,近日有位貴人家的夫人不幸走失,特讓在下前來尋找,若是你們看到她,請一定如實相告。”
抖開一張畫像,一雙細眼將慕舒瑤與畫像之人細細打量。 慕舒瑤此時雖着男裝打扮,但只要是老江湖一眼就能將她看穿。
“這位夫人我們從未見過,與這位王仙師也完全不像, 秦管事,看來你白跑一趟了。”一旁的大少爺太少塵出言道,這一個月來,有人四處尋找一位女子,他如何不知,那容貌模樣他早就知曉,要不然如何敢收留慕舒瑤,要是惹上了青源閣他這商行和鏢局可就難混了。
“那這一張呢?”
秦管事又抖開一幅畫像,畫中一女子身着白衣,神色清冷,五官素雅,正是慕舒瑤在木魚鎮時的打扮。
“嘖嘖……這位夫人,真是好樣貌啊。”太少康盯着看了一會兒,還是搖頭:“我們這兒沒這樣的人,見都沒見過。”
“我怎麼覺得這位王天師,似乎與畫像之人很像呢。”秦管事眼冒精光,手一招,身後大羣灰衣護衛圍了上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