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既緊張又期待。
她仔細地打量着段沐宸的背影。
筆挺的休閒裝,襯得他長腿修長筆直,高大的身材更是頎長完美,氣場冷峻大氣。
正臉估計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就是感覺,這背影,怎麼有一丟丟的眼熟?
雲笙微微疑惑的同時,段沐宸這邊遲遲沒轉頭。
他大腦正在高速運轉,在掉馬和不掉馬之間徘徊不定。
閔菱沒等到他的回答,便又喊了一聲:“小宸。”
段沐宸沒辦法,只得迴應了。
他先是慢吞吞地,把腳先轉過來,然後是腿,再是腰、胸、脖子。
但是卡在脖子那兒後,臉就是遲遲轉不過來。
畫面之詭異,讓閔菱和雲笙同時:
(⊙o⊙)!!!
“小宸。”閔菱又叫了,“你是落枕了嗎?脖子怎麼回事,趕緊過來和神醫打招呼啊。”
千鈞一刻之際,段沐宸突然福至心靈,計上心頭。
他腳用力一拐,然後整個人,就像是沒站好似的,往小道旁的泥土堆裡倒去,直摔了個美男啃泥!
不僅如此,他還趁閔菱和雲笙不注意時,把大把大把的泥土往臉上糊。
閔菱頓時驚呼:“我的天,你這是怎麼了?”
她急忙跑過來扶段沐宸起來,“你沒事吧?”
段沐宸趁這個機會,悄聲在閔菱耳邊快速道:“我不能讓神醫發現我真面目,媽,你幫幫我,晚點我和你解釋。”
閔菱微怔。
想問怎麼回事的時候,雲笙已經來到了倆人面前。
“是不是身體哪不舒服?用不用我給你把把脈?”她說這話,是對着段沐宸說的。
段沐宸怔了怔。
隨即,他回過頭,朝雲笙露出他滿是泥土的臉,和白得發光的整齊牙齒,傻笑着瘋狂搖頭。
雲笙:“……”
閔菱也謹記兒子剛剛的求助,於是對雲笙道:“沒事,我這兒子平常就這樣,咋咋呼呼的。”
說着,她對段沐宸道,“趕緊回去把臉洗了,別在神醫面前丟臉了。”
段沐宸便又傻笑着,瘋狂點頭。
然後起身,扶着像是扭到的腰,走路姿勢頗有些滑稽地離開了。
雲笙望着段沐宸離去的背影,神色複雜極了。
原本在她心目中,段沐宸的形象,應該是一副全身上下透漏着我很高貴,你們不配的冷峻模樣,氣場凜然霸氣,行走之間,更是走路帶風,一看就是小說裡的經典霸道男主形象。
結果,
就這???
地主家的傻兒子既視感有木有?
脣角,就這麼不自覺地抽搐了好一會兒。
不過說起來,這段沐宸的身形,倒是和段宸有些相似。
而且倆人連名字都只有一字之差。
可惜,如此相似的兩個男人,從小生活的環境,和家庭背景,卻是天差地別!
雲笙不禁嘖了一下,爲造物主的不公平而心生些許不平衡。
一想起段宸,她又有些不放心起來。
隨即便掏出手機,給他發了一條微信消息:“你在幹什麼?”
消息發出去後,遲遲沒有迴應。
雲笙便又收回手機,繼續跟着閔菱往患者所在位置走。
不遠處,消失在雲笙的視線裡後,段沐宸緊接着就收到了雲笙的消息:
“你在幹什麼?”
簡短的五個字,立馬讓段沐宸的呼吸再次一緊。
完了!
她肯定是懷疑了!
怎麼辦怎麼辦?
剛剛的最佳掉馬機會,已經被他浪費掉了,接下來,他更不可能向雲笙老實交代他的真實身份了。
他臉都沒有洗,急急把任吉延叫到他這裡來。
任吉延咋一瞧見臉糊得看不清真面目的段沐宸,嚇了一大跳。
“段、段總……”
“別廢話了,快幫我出出主意,剛剛我和雲笙碰面了,雖然她沒有發現我的真面目,但是她好像懷疑了,給我發消息問我在哪兒?你說我該怎麼回?”
任吉延望着一貫矜貴雅緻,何嘗有過如此狼狽的段沐宸,不禁發出來自靈魂深處的強烈感慨。
愛情的力量,真強大!
居然都能把總裁的卓越智商,直接降到爲零!
微微深吸了一口氣,他十分淡定道:“段總,這種小事,您完全沒有必要問我,只需要你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就有主意了。”
被任吉延這麼一點醒,段沐宸立即有意識地,去平復他緊張的神經。
不一會兒,他還真就有主意了。
是啊,就算雲笙懷疑又怎樣?
她又沒有證據!
只要接下來,他不再被她發現,並且咬死他們倆並不是同一個人,不就得了?
於是他理直氣壯地回覆雲笙,“在外面玩,一會兒就回酒店。”
此刻,患者的病房,雲笙已經沒功夫去關注手機的事情。
她正在耐心地把脈,眼光不時地看向牀上這位小時候經常在電視裡看見的老人。
他叫段茂巖,是華國赫赫有名的元帥。
那時候,華國根基還不太穩,特別是邊疆地方,時時有戰亂。
大部分時候,都是段茂巖,率領衆多將士,驅走敵人,平定戰亂的。
那時候的他,每每出現在報紙裡、電視屏幕前,都是一副意氣風發的英俊模樣,被授予的勳章,掛滿他挺括的軍裝,象徵他爲華國立下的卓越功勞!
百姓們更是感恩他,敬仰他!
如今,百姓們過上了好日子,邊疆也再無戰亂,軍事力量更是日漸強大,國際地位,不斷提高。
可,終於迎來了這太平盛世,當初的特等功臣,卻垂垂老矣,虛弱地躺在病牀上,連呼吸一口,都十分的艱難。
雲笙心裡難受得緊。
她發誓,她一定要盡全力醫治好這位老人!
把脈的時間有點長。
終於收回手後,雲笙的眉目間,隱隱有幾分愁容。
閔菱忙上前去問:“他怎麼樣了?”
屋子裡,站了段家一大家子人。
除了閔菱,還有段沐宸的父親,段擎蒼,段沐宸的二伯,段擎天,還有他的妻子江舒含。
衆人全都把雲笙望着,屏氣凝神地等着雲笙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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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笙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話:“五臟懼損,治癒程度,非常難。”
閔菱擔心地問雲笙:“那就真的沒有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