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低頭看去,就見着她胳膊上紮上了一根針。
而很快,她胳膊就沒了力氣。
很顯然,這根針上,沾了麻藥一類的東西。
保鏢見雲笙鬆了力道,立馬推開雲笙的束縛,逃得比兔子還快,去和不遠處等着他的保鏢們匯合。
雲笙皺眉看着那些人遠去的身影,皺眉把胳膊上的針給拔了下來。
上面沾的麻藥應該不多,並沒有讓她整條胳膊都失去知覺。
她甩了甩胳膊,又揉了揉手臂。
心裡疑竇叢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叫她少夫人,難不成是段宸派來暗中保護她的人?
可如果是段宸派來的,他沒必要做得鬼鬼祟祟,也更不可能讓這些人稱呼她爲少夫人。
而更重要的一點是,這些人,明顯訓練有素。
她剛剛還注意到被她鉗制住的那名保鏢,虎口的位置有老繭。
那是常年使用槍才能留下的痕跡。
所以,這些人到底是誰?
雲笙懷着疑惑,上了車,繼續去往笙時尚。
與此同時。
段沐宸也收到了保鏢傳來,他們被發現的消息。
“你們有沒有告訴她你們背後的人是我?”他問。
“沒有沒有!我們謹記着您的交代,一個字都沒泄漏。”
“那就好。”段沐宸揉了揉眉心,“那這段時間,就先別跟了。”
“是。”
掛了電話,段沐宸猶豫着,要不要給雲笙打個電話過去。
但是想了想,這樣的行爲反而顯得他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況且,老婆都沒打電話過來詢問他,很顯然是並沒有懷疑到他頭上。
於是,他最後還是放下了手機。
雲笙到達笙時尚後,並沒有多去想早上發生的這件事。
縱然有疑惑,但是在沒有任何確鑿證據的前提下,她是不會輕易去懷疑身邊的人的。
再有一個就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她腦細胞已經分不出更多的精力去調查這件事。
這會兒,一進公司前臺,她就發現,公司的人都在竊竊私語,眼神時不時地往她媽的辦公室方向看去。
雲笙懷着好奇,快步走了過去。
然後就看見雲尚天筆挺的身姿,站在緊閉的辦公室門口,活像個門神。
雲笙訝異:“雲總?一大早的,你在這裡幹什麼?”
雲尚天瞧見雲笙的出現,原本是興奮的。
但是聽見她稱呼他爲雲總,他臉色又很快沉了下去。
他道:“你應該叫我爸爸。”
雲笙微微扶額,“抱歉,再給我一段時間緩緩吧,我還是有點接受……”
話還沒說完,就見着雲尚天從懷裡掏出鱷魚皮的黑色錢包,從裡面掏出一張黑卡遞給雲笙:“還需要緩嗎?”
雲笙愕然睜大了眼。
傳說中,可以無限額刷的黑、黑卡!
愣怔了三秒,她一把接過黑卡。
再看向雲尚天時,一張臉已經笑得比花兒還燦爛:“爸,親爸!有你當我爸爸,真是我三生有幸!”
雲尚天微微笑起來,眉眼暖如春風。
他張開手臂,道:“抱一個。”
雲笙沒有再推脫,熱情地和爸爸進行倆人人生當中,第一個父女擁抱。
“這些年,苦了你們母女倆了。”
雲尚天的聲音帶着哽咽,眼睛也變得溼潤。
昨晚回去,他通宵未睡。
他把詹映秋這些年一個人帶孩子的經歷,細緻不落地全調查了出來。
雖然現在的生活,已經好了不好。
可是最初那會兒,她被詹家趕出家門,又和雲志光離婚,還是淨身出戶,一個人帶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在外面過得也實在是太艱難了!
她做過裁縫、女工,但是因爲要帶孩子,又沒錢請保姆,基本這些工作都做不長。
後來,有一個足療店的老闆,看她姿色還不錯,便允許她帶娃上班,但是工作內容,是給客人按摩修腳。
曾經的大小姐,一日之間,淪落到在足療店給客人按腳修腳。
她沒有絲毫的抱怨,甚至還十分感謝那個老闆。
而那份工作,她一做,就是三年!
其實那會兒,他完全可以對她伸出援助之手的。
可是就因爲她曾經做的那件事情,他覺得太受傷了,便故意懲罰她似的,並沒有去過問她的生活。
他放任她自生自滅!
從沒想過,她再苦再累,也要掙錢買奶粉養活的孩子,竟然就是他的孩子!
他後悔不迭,氣惱自己爲什麼要活得那麼擰巴。
明明他心裡還有她,明明他們一家三口可以早一點團聚。
就因爲他心裡一直介意着那件事,生生讓他們的團聚,遲到了二十四年!
雲笙也感受到了雲尚天的後悔。
看得出,他確實是一個好爸爸。
她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好啦,爸,都過去了,現在我們過得不挺好的?”
雲尚天閉了閉眼,壓抑着欲噴薄出的眼淚,聲音嘶啞:“可終究還是太遲了,在你們母女倆最需要我的時候,我並沒有出現在你們身邊。”
“現在出現也一樣啊!”雲笙沒心沒肺地笑着,“而且,我有問過我媽,離婚後,獨自一人帶着我,覺得苦嗎?你猜我媽怎麼說?”
雲尚天鬆開雲笙,聲音依舊喑啞,“她說什麼?”
“她說啊,從沒覺得苦!因爲一看見我衝她笑,她就覺得比什麼都治癒,只覺得人生充滿無限希望!”
明明是安慰人的話,可雲尚天聽了,還是沒忍住,洶涌流下了兩行滾燙熱淚。
他薄脣緊抿着,強迫自己不發出嗚咽聲。
從懷裡掏出手帕,細緻地將眼淚擦乾淨,他紅着眼睛微笑道:“真好,秋秋還是那個秋秋,不管遇到任何事,都能擁有積極樂觀的心態。”
“好啦,爸,別哭了!重逢是好事,讓我媽看見你這樣像什麼樣子。對了,我媽她……”雲笙指了指辦公室,用眼神詢問雲尚天。
雲尚天搖了搖頭,“你媽還是不接受我。”
“這樣啊……”雲笙嘆息。
說來也奇怪,她媽不是喜歡雲尚天的嗎?
雖然上次宿醉一晚,說要徹底忘掉雲尚天,可這纔過去過久,還真給忘乾淨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雲尚天垂着腦袋,顯得有些無助。
忽然,他眸子一亮,又擡頭盯着雲笙,興奮道:“要不你幫我追一下你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