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索頓時慌了,他可沒有那種哄女孩子的經驗,忙低叫了起來:“你……你別哭啊……你這麼一哭,要是被別人看到了,會以爲我在欺負你……”
若換作是其他女人這麼鬧,他早一閃而去。
可當對象是她時,他緊張了,見她不肯止哭,想了想,忙從懷裡取出一塊帕子,笨拙地給她擦起眼淚。
她一看是自己繡給他的帕子,他竟一直隨身帶着,高興他其實有把她放心上的同時,卻越發悲從中來,怨聲直叫道:
“阿索,我這麼多年沒找人,到底爲了誰,你心裡難道沒有數嗎?今天,你把我拉出來,卻還是不肯說心裡話,你……你是不是故意遭賤我?”
“我……我沒這個意思……”
他連忙否認。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梨花帶雨地怒瞪他。
“我……”
“我就不跟你打啞迷了,我喜歡的人是你,你呢,你到底喜不喜歡我?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句實話。”
她終於鼓起能勇氣,急巴巴地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阿索更慌了,心砰砰砰直跳,臉也漲紅了,滿口結巴道:“我……我……是……不想你嫁給別人……”
很好,他終於跨出這第一步了。
沐雲初暗暗鬆下一口氣,隨即步步緊逼道:
“我可以不嫁給別人,然後呢……你想怎樣?”
面對她熱烈的眼神,他深吸氣,還閉了閉眼,才一本正經說道:
“我……我自然是想娶你的。”
“但同時,我很清楚地知道,我配不上你!
“沐雲初,你是曉得的,我就是一個被家族遺棄的庶子。
“我……我沒有家財萬貫……這些年太子殿下的賞賜,全被我拿去接濟善堂了。
“我也沒怎麼讀過書,徹頭徹尾就是一個武夫,最喜歡的就是練槍打拳……越是危險場合,我越得衝在前頭。
“我的武功是不錯,很少有人能打得過我,但武功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說不定哪天我會因爲保護太子殿下,而死於非命。
“我喜歡你,也想守護你。你在我眼裡,是無比美好的,一直以來,我遲遲不敢和你說,是因爲我……我怕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以你現在的家世,可以嫁給更安穩可靠的男人。我絕對不是最好的選擇。”
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這麼多年了,他終於把憋在心頭的話全給說出來了。
一顆眼淚從沐雲初眼角滾了出來,她笑了笑,既心酸又開心,這個呆子之所以會有那麼多的顧慮,全是因爲他是真想讓她過好日子,更怕耽誤她。
“我不在乎。”
她叫得無比大聲,眼睛是一閃一閃地:
“你忘了,我還嫁過人呢!
“阿索,我最最狼狽的時候,是你抱起了我,解救了我。
“若不是那天晚上,你和小七把我從那個鬼地方救出來,我現在是什麼,是一抹孤魂野鬼……”
“只要你願意娶我,我就嫁你。阿索,我想嫁的從來只有你。”
她是一個婉約而含蓄的女子,若是換作以前,她肯定說不出這種話,但是,小七妹妹給了她不一樣的人生,現在,她願意爲自己的人生喊出自己心頭最真實的渴望……
阿索的心臟在不斷地狂跳,下一刻,他毫不猶豫將人摟進懷,緊緊將她抱住,悶了姨一會兒,才道:
“可是……我……我病了……”
他說的很小聲。
甚至於有點羞慚。
“小七說過的,能治好,你怕什麼?”
原來太子妃已經和她說過了。
“就算你病了,我也要跟你。”
這份癡執,令阿索心疼。
輕輕將她推開一點點,他第一次撫上了女子的臉孔,那嬌嫩的觸感,令他心慌慌的,“別這麼傻……沐雲初,你還是先給我一個月時間,讓我把病治好了……然後,我們再……”
沒能把話說完。
這個曾經膽小如兔的姑娘,突然探過頭,吻住了他。
這一吻,打得阿索那是措手不及。
他的腦子,頓時空白了,滿口的香軟,令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他的初吻,竟就這麼被她奪了去。
而他只能眼睜睜看着她狠狠咬了自己幾口,留下麻辣辣的滋味,心臟卻好似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了一般。
“不給,要麼你今天就和我訂婚,要麼,你就別來阻止我。你自己選擇。”
她吻罷,雙頰沸紅地落下一句宣告,眼神是無比堅定的。
這一刻的她,身上散發着一種別樣的光芒。
在感情上,她比他更勇敢,也更不顧一切。
他是個男人,她都爲他做到這個份上了,如果他還猶猶豫豫,那就太娘們了。
於是,他牽住了她的手,一臉危險地警告道:“這可是你說的,如果我治不好,你別後悔……”
“不後悔。”
她說得可鏗鏘有力了。
他微微一笑,又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並在她發頂烙下一個吻,隨即,他下定了決心:
“走。”
“去哪裡。”
“我去向沐老爺請罪,提親。”
“嗯。”
沐雲姜頓時笑開了顏,大眼睛那是一閃一閃的,那裡盛滿了女子喜得有情郎而廕生的嬌羞和歡喜。
很快,兩個人來到了前廳。
所有人都坐在客廳內,竟沒有人因爲阿索把新娘子人給拐跑了而怒髮衝冠,相反他們齊樂融融,有說有笑的,非常的和諧。
這畫面,怎麼看怎麼古怪。
他不覺眯了眯眼,難不成自己踩進了什麼陷井?
當他們出現後,所以人的注意力全落在他們身臉上,沒有任何人來責怪阿索,而蕭樹看自己的眼神也沒流露出憤恨之色。
“爹。”
沐雲初看向自己的父親,無比堅定地說道:
“我要嫁給阿索。”
她大膽地說出了自己的渴望。
這是沐河料想不到的,有朝一日,自己這個靦腆的大女兒,能這麼大大方方地喊出很多女子都羞於喊出口的小心思。
他心裡很欣慰,臉上的神情卻很淡然,本能地看向阿索——這個京城裡赫赫有名的第一高手,擺了擺手道:
“你不要說,我要聽他說。
“索統領,今天是我女兒的文定之日,你當着我們的面,把我女兒帶走,到底是什麼意思,你且說個道理來讓我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