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中九間大殿內,帝辛坐在寶座之上,底下一干文武百官列成兩排,文官的以丞相比干爲首後面站着箕子,微子啓,微子衍一衆,武官這邊,黃飛虎雖然被削了王爵可是帥位依然執掌,打首站在前頭,後面是殷破敗,雷開,魯雄衆人,殿上有鎮殿將軍飛廉,惡來父子。
“諸位愛卿!”帝辛高聲說道,“寡人今日有一事要告知各位!”
“大王請吩咐!”殿內衆官聞言應聲說道。
“那妖言『惑』衆的方士姜子牙竟然逃出大牢,目前逍遙紀外,寡人問衆位愛卿,當如何是好?!”帝辛冷哼一聲,心中卻在高興不已,只因這姜子牙逃往一事本來就是他所想要見到的,如果姜子牙不逃的話,帝辛後面的計劃就要廢好大的力氣。
“大王!”當下執掌刑罰的大夫尤渾出班說道,“國有國法而使惡行被止,家有家規方纔閤家安穆,今日姜子牙竟然私逃大牢,以微臣之見此罪甚大,乃是對大商王法不敬,對大王不敬!臣請大王下詔書命四方諸侯共擒之,以儆效尤!”
“只恐這姜子牙之名若是傳到東南之地,到時候反而後患無窮!”比干聞言出班說道。
“無妨!東南兩路諸侯不過癬疥之疾而已,只等聞太師兵馬得勝歸來便可定之!”帝辛聞言冷笑一聲,接着大手一揮,“尤渾,此事便交付與你去做,務必要讓大商國內衆人皆知!”
“臣遵旨!”尤渾當下應聲說道。
“既然姜子牙的事情處理妥善,寡人便與你們商議這西伯侯之子伯邑考進貢之事!”帝辛當下又問道,“諸位愛卿以爲,這伯邑考進貢爲救西伯侯姬昌,寡人當如何是好?!”
“大王!”比干出班說道,“伯邑考前來進貢救父,乃是大孝之舉,西伯侯有此孝子想必賢明也不是虛的,大王何不趁此機會釋放西伯侯,一來給大商百姓一個仁義天子之名,二來也好穩定西邊之事,三來也正可以給東南各四百諸侯一個交代!”
“丞相所言極是!”帝辛聞言當下點頭說道,“寡人也是頗有感觸,倘若寡人治下終生皆是伯邑考這般人物,寡人死了也心滿意足,也對列祖列宗有個交代!”
“大王賢明!可比上古明君堯舜在世!”殿內衆官見此皆是拜伏在地大聲喊道。
“好了,諸位愛卿起來吧!”帝辛聞言大喜,“寡人有諸位也是天大的福分……”話未講完卻見殿外有侍者小步進來跪拜在地。
“大王,殿外有一道長騎虎前來言有要事相商!”侍官說道。
“嗯?!”帝辛聞言皺了皺眉,“此道長可曾講過他的道號?!”
“來人自稱是崑崙門下申豹,人稱申公豹!”侍官聞言立即答道。
“是他?!”帝辛心中一驚,想起了國師孔宣提醒自己的一句話,接着嘴角微翹,心中喜道:既然這申公豹前來定是要出仕商朝,也就是說大戰終於要來臨了!當下立刻出聲說道,“快快請將進來!”
侍官領命去了,不多時衆人便見一道長走進大殿,此人生得相貌堂堂,乍一看別覺得爲人十分好處,不是『奸』詐之輩,仔細看去,頭上青巾帽,身穿青『色』逍遙道袍,腳踏麻鞋,背上揹着一把寶劍,光華閃爍,右手拿着一個拂塵,身後跟着一個黑點斑斕大虎,一副閒雲野鶴自由瀟灑之象,心裡更是頗覺親近不少。
帝辛看着申公豹的樣子點了點頭,便覺此人的確是忠厚老實之象,有些歡喜,可是內心裡卻也時刻警惕着申公豹,當下恭敬地問道:“不知道長前來大殿有何事指教寡人!”
“貧道特來救大王『性』命!”申公豹伸手一點,衆人便見剛纔還伏在申公豹身邊的黑點虎消失不見,“貧道雖然是閒雲野鶴,可是生來也頗受大商恩澤,今日見大王有難不得不來相救!”
“哦?!”帝辛聞言當下十分好奇,立刻開口問道,“道長此言是何意,寡人有何危險?!”
“大王,貧道夜觀天象見一股煞氣從西邊飛來,直直的籠罩在朝歌上空,貧道頗有道術當下掐算良久知曉此煞氣竟然應在大王身上,想來大王乃是大商國君,一國之首,倘若大王有什麼不幸的,我這個貧道享大商恩澤如何過意得去?便前來相救大王一番!”申公豹當下神情嚴肅地說到。
“道長此言卻讓寡人心裡有些不舒服!”帝辛聽得申公豹的一番話當下說道,“寡人先前敬重一個術士,卻不料此人竟然是沽名釣譽之輩,妖言『惑』衆之徒!”
“哈哈哈!”申公豹聞言大笑,“大王若是不信,貧道也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不過貧道此來並非爲這一件事,還有一事需要前來告知大王!”
“道長請講!”帝辛聞言立刻說道。
“大王,當今天下動『亂』在即,貧道夜觀天象見朝歌城上火光滔天,東南西三個方向有鮮紅血氣『逼』來!血氣者主刀兵戰事,近聞東南兩路反叛,想必大王也是頭痛不已,貧道思及大王定然以爲西方之地不會叛『亂』,必然無備所以特來提醒大王!”申公豹又說道。
“道長之意,這西岐也會反?!”帝辛聞言神情嚴肅,接着問向殿內衆官,“諸位愛卿以爲如何?!”
“一派胡言!”當下便有大夫楊任開口說道,“西伯侯忠君愛國,伯邑考賢孝之人如何會反叛大商?大王,此人定然與那姜子牙是一夥的,還請大王將之關押牢中,定罪處罰!”
“姜子牙?!”申公豹聞言奇怪地問道,“你們認得貧道那不成氣候的師兄?!”
“姜子牙是道長的師兄?!”帝辛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冷光,語氣也顯得冷漠起來。
“大王不知,貧道師門甚重,有仙遊這如雲中子之輩也有入世者如貧道與師兄姜子牙!只是貧道這師兄道行不高,道心不穩,偏喜貪圖榮華富貴,聽家師說了句什麼西周代商的話語便想要當那西周的丞相,野心勃勃!”申公豹似乎沒有聽出來帝辛的怒火,依舊毫不在乎的說道。
“雲中子道長也是道長的師兄?!”帝辛聽到申公豹所言當下立刻笑臉相迎,“昔日有云中子道長前來獻劍寡人斬妖,與寡人交談甚歡,卻不料也是道長的師兄!”
“雲中子師兄道行告於貧道多矣,只是素來逍遙灑脫慣了,不喜被世俗凡物纏身,所以隱居終南山修煉!”申公豹笑着答道。
“……”帝辛還欲開口再言,忽的又有侍官前來拜見。
“大王,西伯侯之子伯邑考一行在宮外求見!”侍官跪拜在地說道。
“請將進來!”帝辛聞言說道。侍官領命去了,直往宮外走去宣見伯邑考。
“大王,貧道乃是外人,恐在此有些不妙,貧道請辭!”申公豹見伯邑考來了當下出聲說道。
“慢着!”楊任當下立刻說道,“道長不是說伯邑考此來心懷不軌?現在不若與我們一同看看如何?!”
“這……”申公豹聞言有些遲疑。
“道長便隨殿侍候吧!”帝辛當下出聲說道。
“既然如此,貧道領命!”申公豹聞言稽首說道。
不多時便見伯邑考領了一些人走進殿內拜倒在地口稱“大王萬安!”
“諸位請起身答話!”帝辛開口說道,“伯邑考,你來朝歌有何事?!”
“大王,臣父不知何事惹怒大王獲罪朝堂,幸大王仁慈不忍殺害,被囚羑里。臣等衆人皆感謝大王洪恩厚德,今日罪臣特奉上祖傳寶物三件,求大王放過臣父,讓罪臣得以骨肉重聚,倫理完全,臣舉室皆拜謝大王恩情!”伯邑考跪拜在地說道。
“你且起身!”帝辛聞言嘆聲說道,“不曾想西伯侯竟有如此孝子,寡人好生羨慕,想來姬昌也定是賢明忠君之人,寡人錯怪於他!待此間事了,寡人定當放西伯侯與你同歸西岐如何?!”
“罪臣多謝大王!”伯邑考聞言大喜,再拜頓首,接着說道,“臣獻三寶,其一乃是七香車,乃軒轅皇帝破蚩尤於北海,遺下此車,若人坐上面,不用推引,欲東則東,欲西則西;其二名喚醒酒氈,倘人醉酩酊,臥此氈上,不消時刻即醒;其三卻是白麪猿猴:雖是畜類,善知三千小曲,八百大麴,能謳筵前之歌,善爲掌上之舞,真如嚦嚦鶯篁,翩翩弱柳。”
“哦?!天下間竟有此等三寶?!”帝辛聞言大喜,“此寶真個如愛卿所言?!”
“臣不敢糊弄大王!”伯邑考當下連忙說道。
“寡人便來實驗一番!”帝辛當下大喜,吩咐楊榮,“且去吩咐後院侍從顯慶殿內設宴,請蘇美人一同觀賞!”楊榮領命去了,帝辛便走下殿臺,早有侍官將七香車推來,帝辛坐於其上手指着顯慶殿的方向,果見此車竟然真個自往那方行去。
“衆愛卿且在顯慶殿內入席!”帝辛高興不已吩咐下來。
衆官聞言皆動身隨後前往顯慶殿,申公豹亦是跟隨在後,絲毫也不在意周邊衆官的指指點點。不多時七香車負着帝辛來到顯慶殿,帝辛大笑着走下香車往殿內走去,衆官隨後魚躍而入,席上坐好。帝辛命侍官將醒酒氈撲在席下,坐了上去,接着壽仙宮蘇妲己前來,申公豹坐在帝辛身邊的席座上,看了看蘇妲己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щшш▲тTk дn▲¢ ○
衆人坐好,帝辛當下便對伯邑考說:“這前兩個寶物寡人已經明瞭期間妙處,卻不知這白猿之妙在何處?!”
“大王恕罪,臣請大王賜古琴一臺,由微臣獻於大王一賞!”伯邑考聞言便跪拜在地說道。
“來人!拿上琴來!”帝辛聞言大聲喊道。
不多時便有侍奉上古琴一臺,伯邑考便迎面對着帝辛彈奏,白猿舞於中間,頓時便見琴聲音韻幽揚,真如戛玉鳴珠,萬壑松濤,清婉欲絕,令人神清氣爽。席中白猿果真聽着琴聲偏偏起舞,帝辛見此大聲喝彩,便是旁邊蘇妲己此時也是嬉笑連連。
衆人正點頭稱讚之際卻不料這猿猴突的暴起,直直的往帝辛身上撲去,衆官見時當下皆是驚恐不已,便是帝辛一時間也是沒有反應過來,正危險之計忽見一道紅光閃過,白猿身體騰飛空中摔去數十米之遠倒在地上不再動彈,卻是已經死去。出手的正是申公豹,只因申公豹很明顯的察覺到這隻白猿身上流『露』出靈氣,定然是極有靈『性』的生靈,而那蘇妲己身上妖氣直起,即便是申公豹遠遠的也能夠察覺得到,更何談這種天生靈『性』之物?
要說蘇妲己本來有蓬萊玉符掩蓋妖氣,卻因爲蘇妲己不聽吳傳道之言在宮中作惡多段,玉符早就已經失效,所以蘇妲己的妖氣並沒有被掩蓋。
當下帝辛臉『色』鐵青,看着正慌忙跪拜在地的伯邑考說道:“寡人本來還說你是賢孝之人,不曾想真個暗藏歹心想要刺殺寡人!讓寡人好生失望!來人,將伯邑考壓去大牢!”
“罪臣冤枉!大王明察!”伯邑考一時間慌忙喊道,可惜甲士不曾理會,死死地將伯邑考帶了下去。
“多謝道長相救!”帝辛當下立刻向申公豹施禮道,“道長果然神機妙算啊!寡人不曾想真個中了他的道!想來諸位愛卿也與寡人一樣,輕信世間傳說啊!”
一時間殿內衆人皆是面紅脖粗,低頭不語,蘇妲己當下也是驚魂未定,被帝辛着人送了回去。帝辛散去酒席,大賞申公豹,將之封爲護國法師,權威尊貴只在國師之下,申公豹心中雖不知這國師到底是何人,可是當下也是大喜,辭別衆人回了帝辛賜予的府衙。
帝辛坐在顯慶殿內,搖頭嘆息道:“這蘇妲己的妖氣竟然連白猿都能察覺得到,爲何申公豹不曾說與寡人知曉?想來此間恐怕真個是國師所言的那般!”說罷,帝辛的眼睛望着西方,閃爍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