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曉軍這會子已經是北京理工大學的研究生,今年下半年畢業。現在宋伯伯不在了,估計雲伯母又要舊事重提,讓宋曉軍和宋曉雅兩個都不要再讀了。
那天晚上到了宋家,他們全家果然是愁雲慘霧的,雲伯母的兩隻眼睛紅得像兔子。而宋家幾姊妹也都是眼睛紅腫,就連最愛鬧的宋曉麗也文靜了下來。宋小兵已經當兵去了新疆,沒有在家。宋曉麗正是高三準備考大學的關鍵時候,不知道雲伯母會怎麼處理了。
林初夏將手裡提的一些營養品放到桌上,雲伯母看到林初夏又嗚咽起來,要知道當年宋伯伯也是得了急性黃疸肝炎,要不是林初夏一直提前說起這病來,依着當時的兇險可能那個時候就要保不住了。而這次宋伯伯還是因爲肝病過世的,因爲家裡一個大學生一個研究生,雖是好聽,可負擔也不輕。每年的生活費和來回的路費,都壓得他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就是有病宋伯伯也只是去廠裡的醫務室拿點藥,要是去醫院的話,門診的藥費什麼的,還是必須自己先墊付的,而且也不是全額報銷,他真的捨不得。而云伯母的單位早就垮了,雖是有點退休工資,可那真是沒多少。家裡等於還是靠着宋伯伯一人的工資。
所以宋伯伯捨不得去醫院,耽誤了醫治的最好時機,讓病魔奪去了生命,突然間離開了熱愛自己的家人。這一下宋家確實是有些青黃不接了,讀書的三個孩子,肯定會要犧牲一個甚至兩個的,這要捨棄哪個也真是都捨不得的。
林初夏也沒有好的詞語來安慰悲痛欲絕的雲伯母,只有勸她朝孩子們看。從宋家出來,宋曉雅送的林初夏。這個前世走了十多年的漆黑的木樓梯。如今看在林初夏眼裡卻是非常的狹小,很是逼仄。兩人下樓也沒有多的話,直到出了黑漆的大門,林初夏纔開口說話。
“曉雅姐,如果有什麼困難就說。我手裡還有些錢。”林初夏只能這樣問她了。宋曉雅留着童頭,前面一排齊整的劉海遮住了一雙閃亮的大眼睛。她垂着眼簾半天沒有說話,就在林初夏都以爲她不會說話的時候。她輕輕地說道:“初夏,謝謝你了,我不能拿你的錢。”
林初夏早就知道自己就是問了也是這個結果,她勸道:“曉雅姐,我也不好怎麼說,只是你和曉軍哥兩個都是今年就畢業了,再多熬個半年的時間。我也不是要送錢給你。只是先借給你用。等你從大學畢業了。曉軍哥碩士畢業了,找了好的工作,再還給我就是了。”
宋曉雅還是沒說話,林初夏又說道:“曉雲姐,你也看到你家的情況了,如果讓雲伯母一下子負擔三個讀書的肯定是不可能的,可你和曉軍哥兩個哪個放棄了都是可惜的。”
宋曉雅這才擡起頭看了她一眼。低頭想了想才說道:“初夏,真的謝謝你爲我這麼着想。要不這樣吧,我這一下子也不能定下來,不如你讓我和我哥商量一下再給你回話吧!”
林初夏聽宋曉雅這樣說,也知道這已經是她鬆動了,也不再說這事了,只跟她說道:“行,咱們兩家這麼多年的關係了。你也知道我是真心想幫你的,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你就好好考慮我的提議吧!”宋曉雅拍了拍她的肩膀:“嗯,曉雅姐知道,你先回去吧!”
林初夏點點頭轉身離開,走了一段路,她又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宋曉雅還站在原地,昏黃的路燈照在她的身上,顯得無比的落寞寂寥。林初夏衝她揮了揮手,宋曉雅也衝着林初夏揮了揮手,林初夏這纔回身大步離去。宋曉雅見她走了,又呆立了一會兒纔回去。
過了兩日,宋曉雅真的過來了。江銀荷熱情地把她請到了二樓林初夏的房間,林初夏還在牀上賴牀,見是她進來,忙從被窩裡坐了起來。宋曉雅有些不自在地說道:“還沒起呢?要不我等會再過來?”林初夏從牀上一躍而起,一把拉住她,將她按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下,這才又爬回牀上:“曉雅姐,你先坐下吧,我也是要起了。”
林初夏的話音剛落,江銀荷又端了些點心和水果過來,放到林初夏牀頭的櫃子上,笑着對宋曉雅說道:“曉雅,吃點東西,等會江姨給你倒茶啊!”宋曉雅忙站起來:“江姨,您太客氣了,我坐會兒就走,別這麼客氣了。”江銀荷將她又按回椅子上:“曉雅,你就別多說了,江姨最喜歡你這樣會念書的小姑娘,你來了不好好招待一下,那哪行啊!”
林初夏插話道:“曉雅姐,你就別管我媽了,讓她忙去就是了,不忙她會覺得對客人不熱情了。”江銀荷笑着說道:“曉雅,你看還是我家小乖懂我。本來在北京,我就想你能老過來我家玩玩,你呢老是客氣,就來了那麼一回。這來一次,我就好好地招待一次,免得下回還不知道在哪裡呢。你就老實坐着跟小乖說話,我這很快的。”說罷只是拍了拍她就出去了。
宋曉雅有些不安地說道:“初夏,江姨太客氣了,我坐坐就走,她弄這麼大的陣仗,我都不好意思了。”林初夏擺手:“誰讓你在北京就去我們家一回,我媽可是老嘮叨這段了。說是這麼多年的老鄰居,你和曉軍哥居然都不過來,讓她很是傷心呢。”
宋曉雅聽得這個又站了起來,林初夏見她這樣,忙又從被窩裡伸手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兩人正拉扯間,江銀荷又端了一杯冒着熱氣的茶進來,放到了牀頭的櫃子上,看着拉扯的兩人,笑着說道:“曉雅,這是新沏的茶,我就放櫃子上了,自己喝啊!我就不打擾你們小姐妹的談心了,先下去了!”宋曉雅馬上站起來送江銀荷出去。
宋曉雅關上房門,纔回到牀邊的椅子上,看着瞪着一雙大眼睛看自己的林初夏,宋曉雅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初夏,我和哥哥商量了一下,我想我和哥哥先從你這裡借錢,然後我去你家的蛋糕店打工,掙的工資先還一部分,反正我倆的課都不多了,那剩下的到了我們兩個畢業以後有了工作就還,你看行不行?”
林初夏沒想到她想了這麼個辦法出來,有些擔心地問道:“會不會影響你們的學習啊?”宋曉雅搖頭:“不會的,不會的,我回學校後把時間安排好,再給你個能過去打工的時間表。”
林初夏覺得這樣也好,既借錢給他們度過了難關,又不傷他們的面子,就點頭說道:“那行,你和曉軍哥兩個需要多少錢,先告訴我,我把錢先給你們準備好。至於打工的事情,咱們先不着急,過完年回北京以後再說了。”
宋曉雅臉色有些紅地小聲說了個數,說完她就站起來要離開。林初夏拉住她:“曉雅姐,你看我媽專門給你泡的茶,還有準備的點心和水果,你怎麼也要意思一下吧,不然可太傷我媽的心了。你說的這個數,我這裡正好有,你坐着等我一下,我拿給你。”
宋曉雅更不好意思起來,擺着手說道:“不用這麼着急,到開學前給我就好。”林初夏笑着說道:“曉雅姐,我早點給你,你也好和曉軍哥兩個早點訂回去的火車票啊!”宋曉雅眼圈又紅了,哽咽着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你!”林初夏拍了拍她的肩膀:“又來了,咱們可是一起長大的,你先喝點茶吃點點心,我去拿錢。”
說罷,林初夏從牀上爬了起來,站到自己的大衣櫃前,衣櫃裡有個抽屜,她的錢啊,存摺什麼的都放在這裡了。她早就準備好了伍仟元的現金,只等着宋曉雅過來拿。雖說剛剛宋曉雅說的那個數字遠遠低於這個數,可林初夏還是想給她多一些,窮家富路嗎!
宋曉雅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熱茶,又吃了一塊點心,早上起來,她就喝了一碗稀粥,這會子還真有些餓。林初夏拿好錢,一回身才看到她終於吃了起來,心裡也欣慰了,她們又回到了那個一起玩鬧的童年。她將手裡的信封遞給宋曉雅,宋曉雅忙將手裡的東西放下,接過錢來,覺得這厚度不對,就將錢從信封裡拿出來點了點。
果然是不對,她只借了三千,林初夏卻給了她五千。宋曉雅將手裡的錢點出三千來,將餘下的錢放到林初夏的手裡:“初夏,你給多了。”林初夏又把錢塞回她的手裡:“曉雅姐,你就拿着吧,這多出來的錢,是給你和曉軍哥兩個對應突發情況的。如果正好給了個可丁可卯的,到時候有了突發狀況你們就沒辦法處理了。要是沒有突發狀況更好,這錢你們到時候一塊兒還給我就是了。怎麼說有了這多餘的錢,就有了緩衝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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