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他們是怎樣去找林國斌的地址,再回過頭來說初夏這邊。?林初夏本來想這個暑假去一趟北京找刑傑好好說說的,可她接到了通知,這次的暑假要補課,因爲下班就進初三了,二中爲了讓學生們都考一個好成績,初二的暑假開始都要補課。真是晴天霹靂啊,其實前世貌似也要補課來着,只是她印象不是很深刻,這回猛然接到通知,她這才記起來。
林初夏只得給楚曉雲打電話說,這個暑假來不成北京了。哪知道楚曉雲因爲是高二,她暑假也得補課。兩人對着電話筒一陣嘆氣,可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啊!
刑傑那邊,她也只能寫信了,只是在提筆寫信的時候,她猛然想起今年刑燕會出一件大事,這件大事的後果很嚴重。當時,她只是聽刑傑跟她說是八八年的暑假,刑燕有次騎自行車出去,結果讓汽車壓了,爲此休學一年養傷。可還是留下了後遺症,從那以後刑燕走路就有些一瘸一拐的,因爲這個原因,前世的她一直沒有結婚。
可這是個沒影的事,總不能讓刑傑管着刑燕這一個暑假不許騎車吧。可刑傑好似沒跟自己說是什麼時候,林初夏爲了這封信,足足琢磨了好幾天,終於想起刑傑說過的一個細節。是了,是說七月半那日,刑家衆人去曾國家給曾家老爺子燒紙,是刑傑和刑燕兩人一起騎車去舅舅家,而邢明宇和曾玉兩個是下班後直接過去的。當時汽車只壓到了刑燕,而刑傑卻是一點事都沒有。林初夏馬上去翻檯歷,一九八八年的七月半是陽曆的八月二十六日星期五。
知道日子就好辦多了,她就藉口說是今年拿了他的生辰八字給人算了一下,說他七月半那日不能騎自行車,只能坐公交車。而且如果誰跟他一起出去,也不能騎自行車。其實這個藉口貌似也不是很好,可現階段還就這個藉口稍微好一些。管他的,就這麼寫了,只是在信的末尾,她寫了幾個切記,然後再加幾個巨大的驚歎號,能做到的只有這些了,其他的就看刑燕的命好不好了。其實這知道將要發生的事,也不好。說出來沒人相信啊!
果然,刑傑的回信說起這事只當個玩笑,林初夏糾結的不行。要怎樣才能讓他相信呢。回信的時候,她又說爲什麼去找人算命,就是因爲前一陣子她做夢夢到刑傑和刑燕在八月半那日一起去曾家,結果兩人騎自行車去的路上遭遇了車禍。她知道是夢,可當時給她的感覺太真實了。所以她纔去找人算了命。林初夏求刑傑,就算不會這樣,如果那日真的和刑燕一起出門,兩人不騎車坐公交車行不行?只當是爲了她,坐一次公交車。
刑傑很快回信,意思是不用求。她如果非要求自己那天不騎車,他保證不和刑燕一起騎車。林初夏這回纔算把心放到肚子裡,刑傑是個重承諾的人。如果他答應的事情是一定會辦到的,如果那件事辦不到,他是不會答應的。
這日放學,林初夏跟馬悅悅先把柳菁菁送回了家,馬悅悅這傢伙又要去林家玩一玩。林初夏拿她沒轍。只好帶着她回來。哪知道剛到巷子口,就看到有幾個一看穿衣打扮不像本地人。倒是有幾分歸國華僑的模樣的人在那跟人打聽什麼。
那裡面有個白頭髮的老爺爺,看上去有幾分面善。林初夏也沒在意,只是這幾人的衣服樣式不錯,倒是可以借鑑一下,等會回去可以畫下來,看鐘瑩能不能用上。
馬悅悅這回跟着林初夏回來,卻是想吃林家的點心了。馬悅悅是個甜食的愛好者,只要是甜的東西她統統的喜歡。可馬媽媽小兒科的醫生,卻是知道多糖對孩子的身體一點好處都沒有,所以馬悅悅只能偷偷到林家這邊解解饞。林初夏在一樓的鋪子裡拿了幾樣馬悅悅的最愛點心,用紙盒子包好遞給了她。馬悅悅難得的臉紅了一下,伸手接過了點心。兩個好朋友一起上了樓,馬悅悅只能在這裡吃完了再回家去,不然讓馬媽媽看到又是一通唸叨。
二樓的地上還是坐着從幼兒園回來的念念和花花,念念今年也上幼兒園了,花花明年就要準備上小學了。彭秀梅在附近買了一處房子,走路兩分鐘就能到這邊,她帶着花花搬出去了。只是在上班的時候,只要接回了花花,還是會放到樓上和念念玩。
林初夏和馬悅悅跟兩個小傢伙打過招呼,就進了林初夏的房間做作業。還沒寫幾個字呢,聽得尚大嫂在下面喊林初夏:“小乖,快下來,有人找!”
林初夏奇怪了,不是楊淑萍還在樓下嗎,幹嘛非要叫自己下去。難道是出了什麼很嚴重的事情,她和馬悅悅兩個對望一眼,都一起站了起來就往樓下跑,就連經過客廳的時候,花花和念念叫都沒有注意到。
到了樓下卻看到剛剛在巷子口看到的那羣歸國華僑一般的人居然來了自己家。林初夏有些疑惑地看向尚大嫂:“尚嬸子,怎麼啦?”尚嬸子一臉緊張地對林初夏說道:“淑萍正好出去了,我就只好叫你下來了。喏,就是他們說是你爸家的親戚,非要找你爸呢,還問你奶在不在?我說你奶已經過世了,我說了這話沒關係吧?”
林初夏拍了拍尚嬸子:“沒關係的,尚嬸子不用太緊張。”說罷,又看向那幾人,兩個老人,四個年輕人。林初夏走上前去問道:“這位老爺爺和老奶奶,不知道你們幾位是什麼人?找我爸有什麼事嗎?”林子墨瞪圓了眼睛看林初夏:“你是國斌的女兒?”
林初夏點點頭:“對啊,您有什麼事要找我爸爸?”林子墨眼裡的淚奔涌而出:“孩子啊,我是你爺爺啊!”林初夏有些疑惑地擡頭看向他,哎,是有些像呢,剛剛看到他們的時候只覺得有些面善,沒想到是因爲跟自家老爹長得像啊。
林初夏問道:“那您叫什麼名字?我給我爸打電話,因爲我從小就沒見過爺爺,我也不知道您是不是我的爺爺。”她心想,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怎麼又冒出來個爺爺,前世可沒有這樣的戲碼啊!林子墨笑着說道:“我叫林子墨,你給你爸打電話,就說林子墨來找他了。”
林初夏答應了一聲,就跑到電話機前,撥了林國斌單位的電話,聽得那邊是林國斌說話,就問道:“爸爸,這裡有位老爺爺說是找您的?”林國斌在那邊有些奇怪地問道:“什麼老爺爺?”林初夏又說道:“這位老爺爺說他叫林子墨,是我爺爺!”
電話那頭半天沒有聲音傳過來,林初夏不禁有些急:“爸爸,到底是不是真的啊?”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哭聲,不會吧,問題都沒回答,就開始哭起來了。林初夏又催了一句:“到底是不是啊,你真的急死我啦。”半晌,才從電話那頭傳來林國斌的聲音:“初夏,好好招待,我馬上請假回家!”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林初夏沒轍,只得回來請了那一行人去了二樓客廳,又讓尚大嫂給客人們上茶水點心。剛到二樓,花花見上來這麼多的人,就領着念念回楊淑萍的房間。哪知道那老頭上來看到念念,眼睛都直了,指着念念問道:“這是你爸爸的孫子?”
林初夏點點頭:“對啊,這是我大哥的孩子。”林子墨聽了更是眼淚似不要錢的一般嘩啦啦了,半天才哆哆嗦嗦地說道:“那就是我的重孫子了,沒想到我還能有朝一日親眼看到自己的第四代。”龔珍珍在旁邊安慰道:“子墨,這是好事,不要激動啊!”林子墨點點頭,深呼吸了幾下,才說道:“我不激動,我的重孫子都這麼大了,可不想死呢。”
尚大嫂端了一托盤的茶水點心上來,林初夏笑着招呼道:“我也不知道怎麼稱呼幾位,先喝茶吧!這些點心都是我們自己家的廠子做的,原料都是最好的,大家可以放心嚐嚐!”林子墨驚訝地問道:“你們家還有自己的點心廠?”林初夏點頭:“對啊,只是開的時間不長,只有三四年的光景吧!”龔珍珍也在旁邊旁敲側擊地問了這邊的情況,覺得自己真是瞎操心了,這老頭子的老大看來過得也不錯,救濟什麼的她看是用不上了。
幾人說說笑笑的,林初夏就快堅持不住的時候,林國斌終於從樓下上來了,看得出來他跑得很急,滿臉大汗,簡直就是揮汗如雨。他一上來,林子墨也站了起來,衝着林國斌喊道:“小九,我是爹啊!”林國斌看着眼前戴着副金絲眼鏡的白髮老人,看了又看,最後,跟自己記憶裡的父親終於重合上了,他往前一下就跪倒在了林子墨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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