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瑜在牀上翻滾伸展,畢竟是小姑娘的身體,就是柔軟。丫頭們都在門外曬太陽,磕着瓜子聊八卦。
丫頭水仙吐掉瓜子皮,一臉不服氣的說着,“說起來咱們姑娘還真是時運不濟,竟然遇上大姑娘那個魔星。大冬天的被人推到冰窟窿裡面,大姑娘的心也太狠了點。虧得四姑娘趕了過去,不然的話咱們姑娘怕是連命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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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啐了水仙一口,“胡說八道什麼,你都知道大姑娘是魔星,你還敢這麼說,不怕大姑娘打過來。”
“怕什麼。咱們在芷薇院,我就不信大姑娘還衝進來不成。別人怕大姑娘,四姑娘可是不怕的。”
丫頭紫竹點頭附和,“水仙姐姐這話沒錯,咱們芷薇院也不是隨便讓人欺負的。只可惜咱們姑娘受了這麼大的罪,差一點人就去了,老太太和老太爺竟然不爲七姑娘做主。我都聽說了,昨兒咱們太太還去了福壽堂,可是那大姑娘還不是好好的,一根汗毛都沒少。說來說去,都是因爲咱們太太沒個兒子,要是咱們太太也生下嫡子,我就不信大房還敢這麼囂張。”
琵琶不屑的看了眼紫竹,“哪裡是老太太不護着咱們五房,分明是老太爺在護着大房。誰讓大老爺能幹,又是原配生的,自然是不一樣。”
幾個丫頭個個都在嘆氣,好似都在爲自己在五房當差感到前途未卜。如今的蕭老太太是蕭老太爺的填房,蕭老太太的孃家又比不上原配的孃家譚家。從嫁進蕭家開始,蕭老太太似乎就低了一頭。如今在這蕭府,大房勢大,多半的人都在看大房的眼色行事,五房的人自然就受欺負。
“行了,咱們也是閒吃蘿蔔淡操心。”丫頭曼青說着,“依着我看啊,這事還沒完。你們可別忘了咱們太太姓韓。”
“是啊,太太的孃家可不得了,不管怎麼說,老爺子總是要給太太幾分臉面的。”幾個丫頭紛紛附和。
琵琶做出一副高深的模樣,說道:“姓韓有什麼用,天高皇帝遠,遠水解不了近渴。再說了,太太進門多少年了,還沒生下個嫡子。反倒是讓那江姨娘生下咱們五房的庶長子。你們沒看到老太太都在擡舉那江姨娘。哼,等四姑娘,七姑娘出了門子,咱們五房再分出去,那以後太太還得靠庶子養老。”
“你瘋了,這樣的話你也敢說。”曼青讓小丫頭去大門口看了眼,見沒人在外面才放心下來。“你平日裡自詡聰明,什麼話該說不該說,難道還不知道。就不怕太太聽到了,扒了你的皮。”
琵琶笑笑,有點不太在意,“太太這會纔沒空管咱們這些做丫頭的。太太還在忙着怎麼在老太太和老太爺跟前同大房打官司,好將大姑娘收拾一頓。等着吧,即便太太這裡沒動靜,四姑娘那裡絕對不甘寂寞的。四姑娘同大姑娘對上,倒是有好看的。”
“你這人啊,不知你的心是怎麼長的,莫非還想去大房當差不成?”曼青數落道。
琵琶笑了笑,沒否認也沒肯定。去哪裡當差都是做丫頭,但是丫頭與丫頭之間也是有分別的。在七姑娘這裡做丫頭,瞧瞧七姑娘那性子,將來的前程還真是堪憂。若是有機會攀高枝,爲什麼不抓住。不過這些話她是不會同別人說的。
蕭明瑜都翻了幾個身,那些丫頭們還沒動靜,還在外面閒聊八卦。不過這倒是讓她得知了很多有用的消息。比如大房和五房不對付,比如這具身體的母親姓韓,比如韓家似乎很了不得。還有她的嫡親姐姐四姑娘是個彪悍的丫頭,彷彿同那被稱爲魔星的大姑娘有平分秋色的架勢。還有那什麼老太太,很顯然是個填房。填房是比不上原配的。至於她,聽聽那些丫頭的語氣,就知道原主人混的很失敗,完全不懂得如何調教丫頭,更不懂得制衡的道理。
瞧瞧這身體,還是個小丫頭,這個年紀在現代,最多也就是個五六年級的小學生。要讓這麼點大的姑娘,學着成人一樣處事和思考,畢竟是強人所難。蕭明瑜嘆口氣,罷了,既然咱們有緣,那就讓我來替你好好的活一回吧。
蕭明瑜還在努力的做心理建設,從心理催眠自己,告訴自己是一個小姑娘,等以後出門見人了,可別表現得太過奇特。而且她還需要準備一下,才能面對這輩子的親人。
幾個丫頭紛紛站起來,個個寒噤若禪,“給太太,四姑娘請安。”
韓氏掃了眼幾個丫頭,又看了眼地上的瓜子皮,眼神如刀子一般,刮的幾個丫頭渾身生痛。
四姑娘蕭明瑄冷哼一聲,“讓你們照顧七妹妹,你們就是這麼照顧的嗎?誰在裡面守着七妹妹?”
幾個丫頭大氣都不敢出。
“簡直是放肆。”蕭明瑄怒極,“要你們有何用,來人,拉下去,各打十板子。”
“請太太饒命,請四姑娘饒命。”幾個丫頭並院子裡的婆子都跪了下來求情。
韓氏這會才總算開口說話,聲音輕柔如水,光聽聲音,蕭明瑜就判斷韓氏定是個美人。若不是個美人,那真的是糟蹋了這聲音。
韓氏說道:“四丫頭,對下莫要太過嚴苛。這樣吧,你們四人玩忽職守,罰三個月月例銀子。若是再有下一次,就不是單罰銀子,挨板子都是輕的。” ▪ TTκan▪ ¢ O
“多謝太太,多謝四姑娘。”幾個丫頭一起磕頭,雖然被罰了銀子,很心疼,但是總比挨板子強。這麼冷的天十板子下去,怕是人都要被打個半殘。
蕭明瑄跟着韓氏進屋,經過幾個丫頭身邊的時候,蕭明瑄停下腳步,目光如刀一樣的盯着琵琶。琵琶心虛,“四,四姑娘可是有什麼吩咐。”
蕭明瑄一句話都沒說,一巴掌甩在琵琶的臉上,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見。琵琶被打蒙了,別的人也是一頭霧水。蕭明瑜指着琵琶罵道:“你那點小心思,你當真以爲沒人知道嗎?不要臉的賤蹄子,下次再敢出去丟人現眼,壞了七妹妹的名聲,仔細你的皮。”
琵琶又羞又怒,簡直沒法擡頭見人。“四姑娘不分青紅皁白的就打人,奴婢不服氣。奴婢是七姑娘身邊伺候的,四姑娘要打人也得稟了七姑娘才行。四姑娘這麼打人,還污衊奴婢的名聲,奴婢不活了。”
“不活了就去死,外面就有水井,你去跳啊。”蕭明瑄氣惱,挽起袖子又想打人。
“瑄兒,夠了。”韓氏走出來,不贊同的看着蕭明瑄,這像什麼樣子。姑娘家的,若是傳出馭下嚴苛殘暴的名聲,將來還怎麼嫁人。
蕭明瑄不服氣,指着琵琶就要數落這丫頭的罪行。
韓氏皺眉,“我說夠了,不準亂來。你妹妹還在養病,你這是成心找不自在嗎?來人,將琵琶先帶下去,堵住她的嘴,不准她亂說。”
“是。”幾個婆子上前,綁人的綁人,堵嘴的堵嘴,片刻琵琶就被拖了下去。
韓氏掃了其他丫頭,說道:“好好當差,不要像琵琶一樣的。”
“是,太太。”
“瑄兒,隨娘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