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歡而散。
之後的兩天,馮爵有打過電話給顧長卿,但顧長卿都置之不理。兩天後,電話沒有了。顧長卿知道這一次,他真的生氣了。他雖然對她很好,但是並不代表他會沒有節制地容忍她,這一次,她說的這麼過分,他也是有些脾氣的人,怎麼可能再來自討沒趣?
“這麼輕易?”李佳有些感慨,之前兩人好得像一個人似的,沒想到說放棄就可以放棄。
顧長卿輕聲道:“我能輕易說分手,他當然也能放棄。”
“你沒事吧,長卿?”李佳看着她有些憔悴的臉,關心地問。
顧長卿指着辦公桌上一大疊的文件,苦笑,“你看我哪裡有時間傷春悲秋?”她低下頭,淡淡一笑,“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時間緊迫!”
股東大會很快舉行,大會上很輕鬆地通過加茲坦圖公司進入董事會的提議。並且商定董事會將在十天後召開。
這次股東會加茲坦圖派了另外的代表,不過那個美國代表在私下裡跟她說,布萊恩道特林會親自參加十天後的董事會。
“道特林先生讓我代他向顧小姐問好。”加茲坦圖的代表是一名三十多歲的白人,他笑得彬彬有禮:“他還要對小姐說,他很期待和小姐的飯局!”
顧長卿禮貌地笑着,“代我謝謝道特林先生。”
加茲坦圖的代表離開後,顧長卿聽到有人在她身邊輕聲說,“聽說,那位神秘的道特林先生是你的球迷?”
顧長卿回過頭去,卻見不知何時,黃韜走到了她身後。
他今天穿着一套阿曼尼黑色西服,一流剪裁包裹住他模特兒般的身材,顯得他風度翩翩,氣質絕佳,回了香港一趟,他的膚色似乎又深了一些,不過倒顯得輪廓更爲深邃。
他看着她微微一笑,鳳眼流轉,“顧小姐的運氣好得真是讓人羨慕。”
顧長卿笑道:“我相信,黃先生只要拿起花劍,身邊的崇拜者一定更多!”
“長卿,你越來越討人喜歡了!”黃韜看着她笑,雙眼閃閃發光,“想請不如偶遇,今天難得碰到,不如一起吃午飯?”
“先說好,我請客!”顧長卿笑着答應,然後向門口走去。
“我最喜歡免費的午餐!”黃韜挑挑眉,跟了上去。
兩人一起出了顧氏,大門口處,有一羣記者因爲今天出席股東會議的是道特林家族的成員,早就圍在這裡想得到關於道特林家族的消息。見顧長卿一出來,紛紛圍了上去。向她探聽道特林家族成員的消息。
“顧小姐,請問,道特林家族的成員有來造訪顧氏,是真的嗎?”
“顧小姐,請問,這次來的代表在道特林家族中是什麼地位,能否透露一二!”
記者們紛紛提問,什麼問題都有,有的荒唐得讓顧長卿哭笑不得。
那邊,黃韜也被記者圍住,被迫接受採訪。
顧長卿面帶微笑,答道:“相信大家都知道道特林家族的一貫作風,我們已經有了口頭協議。我們顧氏不得向外界透露他們的任何消息,也不得向他們探聽屬於業務之外的一切情況,所以對於大家的疑問,我無能爲力!因爲我並不會比你們知道得多。”
“那麼,聽說,這次來的成員還是顧小姐你的球迷,是否代表,他也是你的愛慕者呢?”有一名記者問道。
顧長卿笑了笑,“你真會開玩笑,當然不是。”
記者也笑,“顧小姐,你不是怕男朋友看到我們的新聞吃醋,所以纔不透露吧!”
聽到她的話,顧長卿的笑容一僵,擡頭正想回答的時候,卻看到馮爵的車子停在不遠處,馮爵一身黑色風衣,斜靠在車門那裡,也不知來了多久了。他看着她,目光穿過人羣,直透入她的心底。
幾天不見,他似乎憔悴了很多。深黑的風衣掛在他身上,顯得空落落的,豎起的衣領在風中輕輕顫動。
她似乎見到他在笑,笑容依舊是那麼溫柔。
在這一刻,顧長卿真的很想衝過去,然後告訴他,一切都不是她的真心話。她很想和他一起,直至地老天荒。
然而,太多的現實,太多的顧慮,如一雙雙無形的手,生生地將她拉扯住,讓她無法移動寸步。
旁邊黃韜見她臉色有異,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一下子看到馮爵所在。
黃韜臉色一沉,低下頭。
旁邊,顧長卿的目光一直看向馮爵那邊,她看到他轉過身走向車後門。
同時,那名記者在催促她:“顧小姐,你還沒回答我是不是怕男朋友吃醋?”
顧長卿收回目光,然後提高了聲音,她笑道:“男朋友,我哪裡有男朋友,你說笑了!”
說完,她又忍不住向着馮爵的方向看去,卻見他的身子微微一僵。
顧長卿的心沉沉一痛。
記者們很意外,誰不知道顧小姐的男朋友是高官子弟,她如此說可是和那高官子弟的感情出現了問題?
這也是一條勁爆消息啊!
記者們興奮了,紛紛舉起手中的話筒,有人提問:“顧小姐,你就別否認了,大家都知道,你男朋友是高官子弟!”
顧長卿繼續提高了聲音,她微笑着,儘管笑容是那麼的不自然,“我知道你們說的是誰……”
這時,那邊馮爵從車後座那裡回過身來,顧長卿看到他手中拿着一大束的百合花。
大朵大朵雪白的百合花,花瓣白如凝脂,她似乎能聞到它的清香。
顧長卿的笑容慢慢消失,她看着他,她能感覺到他目光中的沉痛,他的臉色如同花瓣一般蒼白。
“我知道你們說的是誰,可是大家一直誤會了!”顧長卿看着馮爵,大聲說:“我和他從一開始就是普通朋友,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關係,我想這一輩子都不會有什麼改變……”她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之間毫無關係,這樣,別人再也不會將她的事情聯繫到他身上去。
如果說分手,好事人又會猜測到底是誰甩了誰?又會有各種各樣的話題出來,造成他的壓力。不如直接否認他們的關係。
這樣,以後她和他就是不相干的兩個人,不管是她還是她家發生了什麼事,再也連累不到他身上去。
記者們面面相覷,驚訝不已,又有人問道:“這麼說,顧小姐是否認你們的關係嗎?聽說你還參加了對方家人的生辰宴。”
顧長卿勉強一笑,笑容隨即消失,“普通朋友難道就不能參加對方家人的生日宴嗎?大家太敏感了!以後大家千萬不要將我和他聯繫在一起了!”
眼角餘光看到馮爵手中的百合落在了地上。他轉過身,上了車,接着發動了車子迅速離去,車輪在百合花上碾過,純白的百合花,化爲一灘爛泥。
那零落一地的碎片,卻是她的心。
擺脫記者的糾纏後,顧長卿和黃韜來到停車場。黃韜拉着她向自己的車那邊走去。
顧長卿掙脫他的手,說道:“我自己有車!”說着轉過身。
剛走兩步,手腕卻被他拉住,顧長卿回過頭去,卻見他臉色陰沉,他冷冷道:“我知道你有車,可是你真該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這樣開車,害了自己事小,不要害了別人!”
顧長卿也意識到自己的狀態不好,不再掙扎,跟着他上了他的車。
黃韜將車開出去,顧長卿看着窗外,默不出聲,黃韜也冷着一張臉。兩人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黃韜忽然輕聲說:“雖然早知道你們不合適,不會長久,可是沒想到這麼快……”
顧長卿依然看着窗外,沒有回答。正當黃韜以爲她沒聽見的時候,忽然聽到她說,“這是他第一次送花給我……”
“第一次嗎?馮爵可一點都不懂浪漫,不過,看的出來……”黃韜微微一笑,隨即又覺得這個時候笑不好,連忙收斂。
“他覺得送花是洋人間才時興的玩意,就算是過七夕節,他也不送花……”
黃韜看了她一眼又道:“這小子真是古板的可以……”
“去年七夕節,他送我的是親手做的同心結,據說他和他表妹學了一個晚上……”顧長卿看着窗外,繼續喃喃。
黃韜這才意識到,她根本不是在和他說話,而是在回憶過去。頓覺無趣。他拿出一個抽紙,扔在她身上。
顧長卿被他這個動作驚動,回頭看向他,“做什麼?”
黃韜看向前方,“想哭就哭吧!別憋着!”
顧長卿將紙丟到前頭去,
“女人嘛,該哭的時候就哭,該笑的時候就笑,女人都那麼堅強,男人就無用武之地了!”黃韜半開玩笑的說。
顧長卿沒有出聲。
哭?那個讓她能放心哭泣的懷抱已經沒有了,如果流的淚水只能自己擦,那她寧願不哭。
當晚,傑森對黃韜說:“大少,如你所料,顧小姐與那馮爵果然分手了。”
黃韜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手中端着一杯威士忌,“馮爵那樣的家庭,他爲人處事又有些死腦筋,註定和長卿無法長久。不過期間看着他們感情那麼好,我差點懷疑自己的判斷。不過還好,我的等待沒有白費……”
傑森笑道:“大少這段時間表現那麼好,不如趁虛而入,一定能俘獲顧小姐的芳心的!”
黃韜搖頭,“這種方法對別的女人還行,可是對顧長卿,必須拿出十二分的耐心,和二十分的心機!”他看着手中的酒,微微一笑:“不過我黃韜所想要的,還從未有試過得不到的,那種能爲心上人不惜性命的女人,我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