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得到了寧蕪的點頭,嚴刑心中大喜。
他精神一振,總算是看到了和寧蕪和好如初的希望了!
不過,雖說寧蕪終於是同意了和嚴刑好好談談,可一直期待着這個畫面的嚴刑,當真的達成了自己心願的時候,卻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嘆了口氣,有些沉重的道:“阿蕪,我知道你這次是在生氣什麼,我也承諾,今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我們就還是像以前一樣,就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好不好?”
寧蕪沉默了下去。
嚴刑耐心的等着。
寧蕪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矯情過。
她其實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纔是最合適的,可她心裡就是憋着一股氣,怎麼也沉靜不下來。
她也知道嚴刑已經盡到了他最大的誠意,相反,倒是一直糾結着此事不肯原諒嚴刑的自己,此時纔是真正有些過分了。
可是她就是有些過不去心裡的那個坎兒。
最終還是嚴刑先沉不住氣了。
他苦笑道:“阿蕪,你要是實在覺得心裡不解氣的話,不如你就直接跟我說說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你不再記得這件事情,好不好?”
寧蕪更沉默了。
嚴刑的姿態擺得越低,她越是無所適從。
她其實並不想把場面弄成這個樣子的,可是莫名其妙的,他們倆之間的氣氛好像就是無法控制的越來越尷尬一樣。
寧蕪心頭一陣煩躁。順手抓過旁邊的一瓶啤酒,直接遞給了嚴刑。
“先陪我喝點酒吧!”
話音未落,寧蕪也已經利落的給自己開了一瓶酒,順勢就猛灌了一口下去。
嚴刑都看傻了。
認識寧蕪這麼久了,他還從來都不知道,寧蕪竟然還會喝酒!
太過震驚的嚴刑都忘了阻攔,等他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一瓶啤酒,已經被寧蕪灌了半瓶下去了。
其實平時的寧蕪自然不可能會是這樣的。
只是她現在心情不好,加上之前在錢旭堯的生日宴上也喝了點酒。這腦子一衝。有些行爲就不太受控制了。
嚴刑趕緊上前要奪寧蕪手中的酒瓶。
寧蕪一個閃身,不但避開了過去,還咕咚又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大口。
嚴刑真是快被她的小性子給氣笑了。
一個歇氣兒的功夫,寧蕪就把那瓶酒給喝光了。
別看她平時不喝酒。可這真要一耍起橫來。還真是讓人不能小瞧。
寧蕪喝完一瓶酒。順手將酒瓶往桌上一甩,伸手又要去拿酒。
這一次,嚴刑可不會那麼輕易就讓她得逞了。
他毫不客氣的再次把寧蕪抱在了自己的懷裡。長長的雙臂就像是兩條鋼鐵一樣,將寧蕪牢牢的控制住了。
寧蕪第一次喝酒喝得這麼猛,腦子一時有點發昏,意識也漸漸開始模糊了。
不過她還知道自己是被嚴刑給拉住了。
“你……放開我!”寧蕪無意識的嘟着嘴發脾氣道,“我不想挨着你!”
嚴刑怎麼可能會放手。
他一陣苦笑,像是哄小孩子一樣輕聲道:“阿蕪,別胡鬧!那啤酒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喝多了不好。”
“我、我纔不信你!”寧蕪梗着脖子一邊掙扎一邊道,“我不管它到底好不好,反正我就是要喝!”
這分明就已經是喝醉了。
嚴刑一陣頭疼。
他一邊安撫着寧蕪,一邊給龔右打了電話,讓他派人送點解酒藥來。
其實這種小事,嚴刑平時在這裡根本就用不着要麻煩龔右的。只是嚴刑此時沒辦法放得下寧蕪,只得麻煩龔右了。
接到嚴刑電話的龔右瞪了好半響的眼睛。
他覺得自己簡直都快要不認識嚴刑了。
他以前認識的那個嚴刑,冷峻自制,何曾將別人放在心上過?就是他們這些朋友,和嚴刑交情是有,可要真說能讓嚴刑做到無微不至的關心的地步的,那可真是一個也無。
龔右是真的對寧蕪好奇起來。
哪怕是之前嚴刑親自趕過來將寧蕪給拉走,龔右也只是抱着看笑話的態度而已。可是現在,他不得不對這個女孩子在嚴刑心中的地位,有另外一番評估了。
將手頭的瑣事全部交代下去,龔右親自拿着解酒藥去了嚴刑的專屬包間。
寧蕪此時卻已經迷迷糊糊的在嚴刑懷裡睡着了。
嚴刑可算是大大的鬆了口氣。
還好寧蕪這酒品還不錯,沒像大多數人那樣喝醉了酒就鬧騰起來,倒是省了他不少心思。
不,應該說是寧蕪的酒量太差了。就一瓶啤酒而已,就算是加上她之前喝的那些,其實也不算多。卻沒想到,就這些酒,就直接把寧蕪給喝趴下了。
龔右推開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嚴刑正抱着個睡着了的女孩子,動作輕緩,眼神溫柔又,分明就是一個深情款款的王子形象。
龔右有那麼一瞬間差點以爲自己是走錯了地方。
他認識的嚴刑,怎麼會有如此柔軟的時候?
龔右下意識的關上了房門,房門發出了一聲不高不低的關門聲。
嚴刑倏的一下擡頭,凌厲的瞪了龔右一眼。
龔右無奈的聳聳肩,示意自己並不是故意的。
嚴刑警告的看了他一眼,給龔右使了幾個眼色,示意他安靜一點,就不再理會他,而是重新低下頭溫柔的看着寧蕪。
他一點兒也不想打擾他和寧蕪之間此刻的寧靜。
龔右一陣無語,真是想衝着嚴刑做個嘔吐的表情纔好。
這傢伙。平時看不出來,沒想到他這膩歪的時候,竟然也能噁心到這種地步!
龔右走過去將解酒藥放下,坐在了離嚴刑不遠的地方,朝寧蕪點了點頭,對嚴刑小聲的道:“你這是認真的?”
嚴刑皺起了眉頭,道:“什麼認真不認真的?”
龔右輕笑一聲,眨眨眼睛道:“你可別在這裡跟我裝。我說的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真的會不明白?”
嚴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憋了半響才道:“她現在年紀還小,我也沒談這些事情的心情。”
龔右忍不住多看了嚴刑和寧蕪兩眼。
嚴刑雖然沒有直接承認。可他話中的意思。分明就是已經對寧蕪認真了。只是因爲他們身邊還有不少顧慮,所以嚴刑纔會沒有將這份心情確認下來而已。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女孩子,竟然會引動嚴刑的春心。
“她睡着了?”龔右忍不住又道,“是喝醉了?”
嚴刑皺着眉頭點下了頭。
他在心裡暗暗下定了決心。今後一定要讓寧蕪離酒遠一點才行!
雖然寧蕪的酒品還算不錯。可就她這一喝酒就睡覺的狀況。今後要是再來兩回,又遇上他不在的時候,被人佔了便宜怎麼辦?
相比之下。清醒時的寧蕪雖然脾氣時而有暴躁的時候,但總算還是有自保之力,讓人不必擔心她會吃了虧。
就算是會惹點麻煩出來,也不是不能解決。
“要不要在這裡開間房間讓她睡覺?”龔右提議道,“看你這樣子,顯然是不打算把她給弄醒了。可你就這樣一直抱着她的話,好像也不太好吧?”
龔右眼角帶笑,明顯是打算看嚴刑的笑話。
嚴刑更煩龔右了。
損友就是這麼麻煩。
他不耐的道:“不必了,我會帶她回去的。還有,這裡的事情你一會兒處理一下。任何和今晚的事情有關的消息,我都不想在外面聽見。”
龔右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他慎重的點下了頭。
嚴刑放了心,溫柔的抱起寧蕪,抱着寧蕪小心的走了出去。
第二天寧蕪醒過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周圍的環境似乎有些不對。
她猛地一下就坐了起來。
真的是不對!
房間裡的一切都十分陌生。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牀頭的鬧鐘突然響了起來。
寧蕪下意識看了過去,竟然已經八點了!
糟了,上學要遲到了!
寧蕪匆匆跳下牀,這才發現就連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有些不對。
這是一套嶄新的女士睡衣,寧蕪還是能夠辨認得出來的。
“咚咚咚。”
有人敲響了房門。
“誰?”寧蕪眼神一利,警惕的問道。
“阿蕪你醒了嗎?”嚴刑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是我。你今天不是還要上學嗎?該起牀吃飯了。”
怎麼會是嚴刑?!
寧蕪懵了。
不過很快,寧蕪就反應了過來,將門打開了。
滿是笑臉的嚴刑一下子就出現在了寧蕪面前。
他手裡還捧着一堆新衣服,明顯是女生的。
寧蕪的腦子裡此時已經回想起了一些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面無表情的一把拿過嚴刑手中的衣服,“砰”的一下又把門給關上了。
嚴刑碰了一鼻子灰。
他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頭,怡然自得的在門外等着。
寧蕪很快就換好衣服重新出來了。
嚴刑眼睛一亮。
自己給她挑的衣服還是很合適的嘛,和寧蕪一直以來的風格也比較吻合,想來應該還是能讓寧蕪滿意的。
看來今後應該還是能多給她買點衣服了。
寧蕪還是一臉冷冷的表情,看也沒看嚴刑一眼,直接繞開嚴刑就向樓下走去。
嚴刑聳聳肩,跟在了寧蕪身後。
兩人非常沉默的共用了一頓早餐,誰也沒主動提起昨晚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