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耀然從家裡出來後,將車速飆升到底,一路連闖幾個紅燈,車子吱地一聲停到市醫院門口。
他眉毛微挑,稍顯無奈地點了一根菸,不緊不慢地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煙霧,目光淡淡地望着市醫院門口的救護車和慌慌張張的急救人員。目光無意間看到車鏡中的自己,他嘴脣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心中更是自嘲不已,沒想到,他竟然到了和女人吵架,氣得離家出走這種地步。
試問,他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
一根菸抽完,雷耀然從車裡出來,走進醫院。他怨氣未消地推開病房的門,一眼便看到坐在病牀上的秦如煙身穿藍色病號服,手中拿着一朵白色玫瑰花,微闔眼簾,輕輕地嗅着那點兒迷人的花香,有種人比花嬌的美態。
而那潔白的、嬌美的玫瑰,彷彿專屬爲她而生!
這樣柔美的女人,好似只要男人看上一眼,心中便會升起保護她的慾念。
雷耀然站在門口,望着她稍顯蒼白的小臉,微微勾起的脣角,但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的依然是向婉那張滿是恨意與厭惡的臉龐。
雷耀然大步走過去,未等剛睜開雙眼的秦如煙反應過來,他一把捧起她的臉龐,粗魯地吻了下去。
嗜血!憤怒!只想借這個吻來狠狠地發泄他對另一個女人的怒氣!
秦如煙一陣失神,雷耀然從來沒有這麼火熱的吻過她,過去他總是喜歡吻她的額頭和眼簾,就算是吻她的脣,也是蜻蜓點水般,從未深入過。顧不上別的,她丟掉那朵白色玫瑰花,雙手摟緊他的脖子,主動探出粉嫩的小舌頭,糾纏着他的,一起共舞。
這個纏/綿的吻持續了好久,他們吻得昏天暗地,吻得意亂情迷。
雷耀然情不自禁地將秦如煙壓在病房裡的病牀上,大手也難忍寂寞地從她病服衫的下襬探了進去,輕輕揉捏她胸前那抹高聳。看到秦如煙含情脈脈,滿臉羞澀地望着他時,他稍怔,手的動作也緩緩停了下來。
秦如煙臉色微紅,但還是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吐氣如蘭,說:“耀然,愛我,我要成爲你的女人,我要和你生個可愛的寶寶。”
雷耀然怔怔地望着她。秦如煙清晰地從他漆黑的眸中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出自女人敏銳的第六感,她很確定,那人不是她,心中猛地一陣刺痛,晶瑩的眸瞬間顫着淚光。
雷耀然即刻起身,緩緩地扶起秦如煙,滿臉憂鬱與歉意地說:“如煙,對不起,我失態了。”
心臟瞬間像是撕裂了一樣,秦如煙雙眸顫抖着淚光,望着面前這個男人,心疼地說:“我知道,你照顧我只是在替你弟弟報恩,這麼多年了,我都心知肚明,明知道你只是因爲當年的愧疚才和我在一起的。是我不要臉地糾纏你,是我厚顏無恥地祈求你那點兒同情心!”她說着,趁雷耀然走神之際,擡起手狠狠地甩了自己兩個耳光。
雷耀然一把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摟住她的身子,心疼又愧疚地吻着她紅紅的臉頰,心痛又無奈地說:“如煙,不是你說那樣,對不起,請你給我一點兒喘息的時間,給我一點兒時間讓我把凌亂的思緒理清楚!”
他眉頭緊皺,實在煩心的很,真的弄不清楚自己對向婉的感覺轉變怎會如此之大,如今再看到秦如煙無辜又可憐的神情,他的負罪感更重。
秦如煙雙眸含淚地望着雷耀然,臉上再流露出那點兒疼痛的神情,哽咽着問道:“你是不是愛上她了?”
雷耀然又是一怔,眉頭緊蹙,咬了咬牙,才說:“不愛!”
他這是承認自己身邊有別的女人了?心瞬間涼透。秦如煙蹙緊眉,極力壓抑住心臟處的疼痛感,指尖顫抖着拂過他英俊的五官,柔聲說道:“你從來沒有因爲任何一個女人而變得這麼失控過,包括我。耀然,承認吧,你已經愛上她了。”
雷耀然一下子直起身,臉色蒼白一片,震驚地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我和她結婚纔不過一週的時間。如煙,我和你一起長大,在一起十幾年,也愛了你十幾年!”
他說完,才知道自己說漏了嘴,但看到秦如煙的神情沒有太大波動,他微震。
他終於親口承認他有別的女人了嗎?
秦如煙拉着他的手,臉流露那點溫柔與心疼的笑容,虛弱地說:“耀然,你知道嗎?愛大多時候和喜歡是等價的”,她微蹙眉,突然感覺心臟疼得厲害,渾身也突然提不起一丁點兒力氣來,聲音更加虛軟而無力,“可能只需要一個……一個瞬間,一個鐘頭……”
秦如煙後面的聲音越來越低,接着便倒在了雷耀然的懷裡。
“如煙!如煙!你怎麼了?你醒醒啊!”雷耀然急忙摟着秦如煙的身子,瞪大的眼睛看到懷中的人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兒血絲,他用力搖着,大聲叫着,但懷中的人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他飛快抱起她就往病房外奔去,邊大聲叫道:“醫生!醫生!”
秦如煙的主治醫生慌忙跑過來,看到秦如煙奄奄一息的模樣,他即刻吩咐護士:“送進手術室!”
“是!”
手術室的紅燈亮起,一場漫長的等待開始。雷耀然雙手抱頭,蹲在牆根處,十指無助地****頭髮裡,心不停地祈禱:“如煙,你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
沒過一會兒,醫生平靜地從手術室裡走出來,雷耀然激動地一把抓住醫生的手,說:“如煙怎麼樣?”
醫生拍了拍雷耀然的肩膀,低聲說道:“雷先生不用擔心,如煙小姐忘記吃藥,才產生了心疼的毛病。”目光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小護士,他繼續說:“再加上沒吃早餐,所以,如煙小姐纔會暈倒。”
“沒吃早餐?”雷耀然轉過頭,冷冽的目光盯緊那個照顧秦如煙一日三餐的小護士。他慢步走過去,渾身散發出的凜冽氣息嚇得那個小護士即刻垂下腦袋,小手緊緊攥着衣袖,雙眼簌簌流着淚水,顫抖着說道:“我……我早晨……早晨給如煙小……小姐送早餐的時候,她……她說沒……沒胃口。”
雷耀然再步步逼近她的身邊,高大的身影將她嬌小的身影逼到牆根處,沉聲問道:“那你爲什麼不打電話告訴我?”
那名小護士攥緊衣袖,怯怯地不敢擡頭看他,弱聲說道:“是如煙小姐說不許打擾你,否則她會辦出院手續即刻走人!”
一聽這話,心情本來就不好的雷耀然雙眸重重一顫,臉色愈發黑沉,胸膛也重重地喘着憤怒的氣息!他握緊拳,狠狠砸在了牆上!
那小護士渾身一個顫抖,顫巍巍地擡起頭,偷偷瞅了雷耀然一眼,便捂着淚臉,匆匆忙忙地從他身邊跑開了。
病房裡,雷耀然臉色陰沉地坐在病牀邊的凳子上,雙眸緊盯着病牀上的秦如煙。不多久,秦如煙微微睜開眼簾,在看到雷耀然時,她蒼白一笑,虛弱地叫了一聲:“耀然,我怎麼了?”
“爲什麼不吃早餐?”雷耀然語氣有些生硬地問道,他嗓音帶着些許沙啞和疲憊。
秦如煙目光閃爍,微微撇開臉,不再看他。
雷耀然臉色一沉,又問:“爲什麼不吃早餐?”
秦如煙轉過頭,紅着眼眶望着他,久久不語。
要她怎麼說?說因爲想他纔不吃早餐的嗎?
見秦如煙淚水盈盈的模樣,雷耀然沒來由的一陣煩躁,站起身,語氣稍稍緩和卻明顯帶着一點疏離,說:“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希望見到一個健康快樂的如煙。”
秦如煙雙眸含淚,蠕動着嘴脣想要求他留下來,卻又聽到他說:“你好好聽醫生的話,我最近會比較忙,先走了,有空再來看你!”
“耀然,如果我身體康復了,你會不會遵守你的承諾娶我?”望着雷耀然高大的背影,眼睛簌簌地流着淚水,秦如煙臉流露出心疼的神色,沉聲問道。
雷耀然身子微微一僵,卻沒有說話,擡步走了出去。
他這是連一個承諾都不肯給她了!
秦如煙望着他那決然離去的背影,拉起被子矇頭大聲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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