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夏薄不想惹事,沒有多做停留,僅僅打量了幾眼,就回了酒店。
沙灘上的遊客,都好奇的看着突然出現的兩男一女,小聲的交頭接耳,語言十分嘈雜,有英語也有本土語言,還有其他小國的語言。
雲若初也沒細聽,將凌惜扶了起來,看到她狼狽的樣子,憐惜的把凌亂的頭髮,給她理順了。
凌惜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模樣十分痛苦,哭着嗓音道:“若初,我又殺人了......”
她指了指不遠處的肌肉男。
雲若初眉心一凝,往那方向看去,果真看見了一個趴着的男人。
這時,左亦也走了上來,雖然沒有聽到凌惜的話,但卻是看見了那趴着的男人。
他吩咐身後的飛貓,“飛貓,去看看。”
飛貓點頭,迅速的上去查看了一番。
肌肉男沒死,只是暈了過去。
不過,傷的卻是不輕,胸下的肋骨斷了好幾根,骨折的程度十分彪悍,似乎還戳進了內臟。
飛貓回來,不禁看了凌惜一眼,低聲了彙報了情況。
雲若初聽了,鬆了一口氣,凌惜卻還是重複着那句‘我又殺人了’。
顯然,她根本沒有聽進去。
雲若初十分無奈,更多的卻是心疼。
他們到達西西里羣島之後,最終選擇了這座小島停留。
b國現在局勢不穩,溟厲已經下達命令,禁止任何外來者入境。
不得已之下,她和左亦商量,決定在這裡停留幾日,另作打算。
凌惜醒來之後,精神就十分恍惚,時常都是一個人發呆,一日三餐都是雲若初在照顧。
偶爾,她的情況也會糟糕,發狂一樣的嘶吼,但是並無傷人的舉動。
可是,雲若初也制止不了她。
好幾次,都是飛貓幫忙,將凌惜打暈,她纔會安靜下來。
平日裡,凌惜都很聽話,除了神志不清的時候,她幾乎都是安靜的待在房間裡面。
今天,她卻突然偷跑了出來。
雲若初那時候正在午睡,因爲懷孕,她特別嗜睡,睡的也沉,所以發現凌惜失蹤,已經過了快半個小時了。
凌惜畢竟是中國人,黑髮黑眼在這島上不常見,所以她們一路找過來,不算費力。
“先回酒店吧!這裡人多眼雜。”左亦道,給飛貓使了一個眼色。
飛貓會意,手刀一下,迅速的打暈了凌惜,將她扛了起來。
三人,很快就回到了酒店。
左亦身體還沒復原,所以先回了房間休息。
飛貓本想陪同,但是凌惜還在昏迷,雲若初身子不便,一個人照顧不了,所以左亦就讓飛貓留了下來,和雲若初一起,將凌惜安頓好,纔回了左亦身邊。
這裡的天氣,比a市熱太多。
雲若初安頓好凌惜,身上出了不少的熱汗,整個人都黏糊糊的,所以便進去洗了一個澡。
出來,正好是午餐時間。
飛貓雖然不太情願,但還是如常的在門外等候着,叫她下去吃飯。
雲若初卻還是拒絕了,讓他送到房間。
這幾天,她和左亦除了必要的談話,幾乎不會見面。
她也根本不想和他獨處,所以能免去的相處也都免去了。
雖然,飛貓早就猜到她會拒絕了。
可心中,卻是十分不忿,忍不住罵道:“雲小姐,你別給臉不要臉,如果沒有我家少爺,你以爲你能平安的進入b國嗎?”
這些天,一日三餐,左亦都會等雲若初一起,沒有一頓落下過。
可這個女人,卻一點也不領情,實在是不知好歹。
要不是左亦堅持要送雲若初去b國,他早就甩手走人了!
雲若初眉頭一皺,冷冷反擊:“能不能是我的事情,如果你不想送我,大可以帶上你家少爺一起走。”
說完,門外就傳來了飛貓的咒罵聲。
雲若初深吸了一口氣,懶得理會,打開吹風吹起了頭髮,徹底隔絕了門外的咒罵聲。
飛貓也不是那麼無聊的人,罵了幾聲就離開了。
沒過一會兒,還是將午餐送了上來。
雲若初吹好了頭髮,凌惜看樣子也是要醒了。
她索性叫醒了她,如往常一樣將食物切成小塊,餵給凌惜吃。
但意外的是,她還沒切完,凌惜就自己下了**,在她跟前站定,道:“若初,我可以自己吃。”
雲若初擡頭看來她一眼,略微詫異,卻還是將刀叉遞給了她。
凌惜接過之後,就自己吃了起來,模樣十分正常。
但這正常的太過詭異了。
雲若初又喜又憂,擔心道:“凌惜,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凌惜擡頭看了她一眼,搖搖頭又垂了下去。
她這樣子,雲若初更不放心,卻知道凌惜這種狀態,她問了也是白問,所以便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對面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刺耳的‘咔嚓’聲。
雲若初心頭一跳,擡眼便見凌惜手中的刀叉斷裂成了兩段,顯然是被蠻力折斷的。
而凌惜的雙拳,緊握着停留在半空,手心大約是受傷了,一滴一滴的熱血,滴落在餐盤上面。
雲若初忙去找來醫藥箱,給她處理傷口。
凌惜倒也配合,安靜的任她擺弄着,不一會兒傷口就處理好了。
擡眼,雲若初卻看見凌惜滿臉淚痕的看着她,溫柔的雙眸蓄滿了淚水,似是包含了無數的委屈與痛楚。
雲若初心頭跟着一痛,擦了擦她臉上的眼淚,道:“凌惜,你有什麼一定要說出來,千萬不能憋着。你這樣下去,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凌惜搖頭,眼淚不止,雲若初拿她沒辦法,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乾着急。
哭了一會兒,凌惜想必是哭累了,自己吸了吸鼻子,收了眼淚,也終於肯說話了。
但是,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卻讓雲若初膽戰心驚的。
她說:“若初,我想償命。”
償命?
雲若初目光一裂,所有的淡然與關心在剎那間灰飛煙滅,想也不想,就給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只把凌惜的頭打歪了過去。
凌惜顯然沒想到雲若初會打她,她保持着歪頭的姿勢沒動,也不知道她此刻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雲若初也是一時氣極了,可她並不後悔打凌惜這一巴掌。
她可以容忍她的逃避,容忍她把自己隔絕。
但絕不容忍,她不愛惜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