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寵着!
豁出老命的寵着!
讓這滿京城甚至全共和國境內,都再沒有一個人敢因爲他外孫女出自方家卻不被她那個老不休的糊塗爺爺寵愛。有過被下放的經歷、找了個出身普通對象等等的原因輕瞧她半分。
聯姻什麼的,不是我們媛兒不配,而是咱們根本就不稀罕!
抱着這樣心態的鄭老爺子,寵起外孫女來那真的是不遺餘力,把窮養兒子富養女這一方針貫徹得相當徹底。
隔三差五地交代老妻,讓她帶着孩子去買衣裳、買手錶、買新自行車。
別人家閨女有的,咱外孫女要有。別人家閨女沒有的,咱外孫女也得有!
自己也是大把的錢票往方媛兜裡塞,態度強硬到讓方媛想拒絕都拒絕不了。
走哪兒誇到哪兒,外孫女掛在嘴邊上。連偉大領袖都曾打趣過他老人家,說這麼多年的老夥計,愣沒看出來這老鄭還是重女輕男的。
放着自家一水六個親孫子不疼,單單稀罕外孫女一個,不怕臭小子們揭竿而起?
這樣的擔憂,鄭老太太其實也有,而且更甚。
畢竟她也是女人、也是當人家奶奶,當人家媽的。自然而然地,也就更能理解兩個兒媳隱隱爲孫子們抱不平的心情。
背地裡的時候,也少不得叮囑老頭子再稀罕媛兒丫頭也得注意着一碗水端平。
畢竟外孫女再咋招人稀罕,那也得佔着個外。
這以後摔盆打幡的,還得是自家這幾個臭小子!
男女平等的口號喊得山響有啥用?
還不得養兒防老纔是常態麼!
某天晚上臨睡的時候,鄭老爺子又日常嘮叨:“今兒回來看着老楊家小孫女那一套衣裳挺好,就是那丫頭長的不咋出奇。
當時我就想着,這衣裳要是穿咱們媛兒身上那才叫相得益彰。
那個啥,老婆子你回頭問問楊家那衣服哪兒買的,也給咱媛兒整一套。
小閨女家家的,還得打扮的鮮亮些才招人稀罕!”
鄭老太太正鋪牀的動作都是一頓,特別無奈地看着自家老伴兒:“媛兒,媛兒,媛兒的,你這死老頭成天把媛兒掛在嘴邊上。
捨得下力氣誇,豁出來花錢如流水的。
先不說你這符不符合勤儉節約、艱苦樸素的優良傳統,我就問你還記得你還有另外的六個孫子、倆外孫不?
偏心眼到這個程度,也就咱倆兒媳婦都是好樣兒的。
硬是長也不說,短也不說的,還配合着你一起誇、一起寵,半點兒沒有給各自兒子爭口袋的想法兒。
不然的話,呵呵,咱這好好的一家子都得讓你這偏心眼老頭給折騰成硝煙瀰漫的戰場!
疼孩子是好事兒,可你也得注意點分寸,好歹一碗水端平啊!
真是的,偏疼兒女不得濟知道不?
你呀……”
話擱心裡憋了好幾天也沒尋着合適的機會說,今兒既然提起來了。鄭老太太也就索性把話給說透了,免得這一根筋的死老頭再一條道跑到黑。
原本疼孩子的心思,倒整得家裡勾心鬥角,紛爭不停的。
鄭老爺子不以爲然地擺擺手:“我老鄭家的兒孫個頂個的大氣灑脫,纔不會像老婆子你想那麼小氣吧啦的呢!
更難得就是那倆兔崽子在選媳婦的眼光上,倒是真遺傳他們老子我的能耐。
倆兒媳婦都不是那小鼻子小眼兒的,通情達理的很。”
老太太噗嗤一樂,忍不住橫了這老沒羞的一眼:“那孫子、兒媳婦們都好,也不是你不管不顧的理由啊!
虧着當年也是幹過指導員的人呢,連千里之堤毀於蟻穴的道理都不懂了麼?”
被嫌棄了一臉的鄭老爺子也不惱,只笑呵呵無比自得地摸了摸下巴:“嘿嘿,老婆子放心,這都風裡雨裡一輩子了,你還不知道自家老頭是個啥樣人?
這麼些年,我什麼時候不着調過呢!
你呀,就看着我對媛兒偏愛幾分,怎麼就沒想想這是爲啥呢?
是,咱家陽盛陰衰,媛兒這萬綠叢中一點紅少不得被格外偏愛。
但也不至於出格到現在這樣對不對?”
鄭老太太沉思臉地點了點頭,轉身就急急地問爲啥。
“這個現在不能說,你只要知道,媛兒就是咱們全家上下甚至全國上下的小福星。
因爲她,咱們鄭家有了再延續至少百年風光的可能,共和國也必保最近的幾年內快速躋身於世界民族之林。
這個外孫女啊,是咱們鄭家祖墳幾輩子冒青煙才撈着的。
嘿嘿,真是怎麼疼愛都不爲過!”鄭老爺子大樂,心裡無限感激那個偏心作死的方老頭。
要不是丫有了後老婆就不念先頭的親兒子,把孩子們的心都給弄得傷傷的。
媛兒和正子又咋能當沒有他那個爺爺一樣,一心只跟外公、舅舅和表哥們親近呢!
啊?
鄭老太太狐疑臉,很有些雲裡霧裡的樣子:那啥,媛兒這才十六個小丫頭,能有那麼大的影響力?
可惜任她再咋刨根問底,這死老頭都不肯答疑解惑。
就嘿嘿傻樂,說什麼時機還沒有成熟。等時候到了一切都浮出睡眠了,就該她各種誇獎讚歎不停說還是老頭子有眼光了。
呸!
想得美,她這活了一把年紀,就沒那麼肉麻過!
鄭老太太心中笑罵,到底不再試圖勸說老伴兒收斂着點,防備疼外孫女太過倒寒了孫子們的心了。
絲毫不知道外公外婆還有這麼一番交流的方媛正在伏案寫信,把自己這開學後的點滴趣事都寫在紙上。
力求讓爸媽和孟天透過這信紙看到她充實快樂,沒受點滴排擠欺負、各種如魚得水的xx中生活,正經的報喜不報憂。
就像她正惦記的爸媽一般,甭管寫信還是打電話,都只說好處,不說不便。
只幾位表哥和孟天把老宅子那邊的情況和她的擔憂一說,夫妻倆就二話不說帶着小不點方成跟着一起進了深山。
媽媽鄭宓放棄了心愛的教師工作,爸爸方傳嗣把對農機具的研究轉移到了大山裡面。
寧可夫妻倆咬牙挺着各種的艱難不便,盡力規避着也許有的危險。
也絕不爲了貪圖安逸留在靠山村,讓自己成爲壞人對付他們一雙兒女的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