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她是誰呀,爲什麼那麼兇?”
寶兒先前見着一個和自己孃親一模一樣的女人,不由得很好奇。雖然孃親現的樣子和在桃花村的不一樣,但是爹爹告訴過自己,不管孃親變成什麼樣,她都是自己的孃親。
這個叫郡主的女人好討厭,雖然和孃親之前的樣子一模一樣,卻一點也不溫柔。
四周靜悄悄的,寶兒的聲音就顯得格外的響亮。
郡主狠狠的瞪了一眼寶兒,伸手就要去打他。
陸蒼擎眼疾手快,一把推開了念瀅郡主,那念瀅郡主一個踉蹌,撲通一下摔倒在地上。
“大膽,竟然敢對郡主無禮。”先前那丫鬟連忙上前扶起自己的主子,一臉恨恨的盯着陸蒼擎。
念瀅郡主在被陸蒼擎推到在地後,顏面盡失,氣得大叫:“你們是死人啊,看着本郡主被賤民冒犯,還不趕緊把人給我抓起來。”
守城的士兵不敢得罪她,一聲令下,就要上前抓人。
陸蒼擎又怎會容忍被抓,他一邊護着妻兒,一邊躲避士兵的襲擊。
“住手,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當陸蒼擎隱隱落在下風的時候,一道粗獷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攻擊陸蒼擎的士兵一下子都停了手,陸蒼擎和寧瀅也朝着那人看去。
只見那人生得雄壯魁梧,一臉絡腮鬍,身上穿着殷紅鎧甲。
“林都尉,你來的正好,這賤民一家膽敢冒犯本郡主,我命令你將他們全都抓起來。”
念瀅郡主指着陸蒼擎,尖聲命令。
林都尉卻似乎不買賬,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郡主,請恕下官不能聽令。”
念瀅郡主聽了,瞪大眼睛看着他,臉色變得鐵青,“這麼說來,林都尉就不怕本郡主對皇后娘娘說起此事嗎?”
林都尉神色不變,卻也不接話。
“林聰,幾年不見,想不到你已經是都尉了。”
見念瀅郡主被林都尉噎得說不出話來,陸蒼擎這纔開口道。
聽見有人在喚自己名字,林都尉有些驚訝,轉身朝着陸蒼擎看去,一眼望去之後,他不由得愣住了。
“公子,真的是您?”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對面書生打扮的男子。
陸蒼擎笑着點了點頭,“是呀,五年沒有回京,想不到京城的變化這麼大。”
林都尉的視線落在寧瀅和寶兒身上,有些遲疑的問道:“公子,這是夫人和小公子嗎?”
“嗯。”
“屬下該死,冒犯了公子和夫人,請公子和夫人恕罪。”
林都尉忽然當着衆人的面跪着請罪。
這一變故看在在場人的眼裡都十分震驚。
念瀅郡主臉色越來越難看,林都尉連自己這個郡主都不放在眼裡,卻對一個賤民這麼客氣,哼,等她回宮後,一定要讓皇后娘娘替自己做主。
一家三口跟着林都尉進了城,先去了林府梳洗,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後,才聽零都尉說起這五年來發生的事情。
原來當今的皇上正是寧瀅之父陳學楊,當年恭親王暗害了寧王以後,還派人將寧王妃和龍鳳胎殺害了。
陳學楊在寧王一派的擁護下與恭親王決一死戰,最後恭親王兵敗被殺,陳學楊登上了皇帝的寶座。
陳學楊當了皇帝后,第一件事就是將護國寺的妻子接了回來,第二件事在全國搜尋女兒女婿的行蹤。
不過,當年有不少叛軍親眼看見寧瀅和陸蒼擎跳下懸崖,大家都當他們已經殞命。皇后承受不住唯一的女兒死去,幾乎心痛欲絕。
就在這個時候,禮部尚書杜遠山有一個侄女,據說和寧瀅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皇上爲了安撫皇后,就將杜尚書的侄女接進宮中,並封爲郡主,賜封號“念瀅”。
自念瀅郡主進宮後,皇后像是找到了精神寄託,對她極爲寵愛,這也就造成了念瀅郡主驕橫無禮,刁蠻任性的性情。
聽了林都尉的講述後,寧瀅的眉頭越擰越緊。在進了林府後,她就換回了原來的樣子,林都尉自然認得她就是當今皇上的愛女。
“夫人如今已經回來了,想必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定十分高興。”林都尉由衷的說道。
寧瀅騰地一下起身,對着林都尉道:“林都尉,我要進宮見父親母親,勞煩你帶路。”
林都尉點了點頭,立刻讓人去準備馬車。
坤寧宮
皇后靠在軟榻上假寐,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吵鬧的聲音,她不悅的睜開眼,就看見念瀅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皇后娘娘,您一定要爲念瀅做主。”
皇后慈愛的扶起她,柔聲道:“瀅兒,怎麼了,誰惹本宮的瀅兒生氣了。”
見皇后這麼疼愛自己,念瀅心中不禁十分得意,面上卻裝作委屈的樣子,“念瀅從護國寺回來的時候,在城門口被一個賤民冒犯,林都尉不僅不忙念瀅出氣,還對那賤民客客氣氣的。”
聽她這麼說,皇后怒了,“哦,林聰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麼對瀅兒。寶絡,去告訴皇上,就說本宮身子不舒服。”
名叫寶絡的宮女應了,躬身退了出去。
念瀅郡主越來越得意,皇后娘娘這是要跟皇上說了,哼,林聰,你就等着掉腦袋吧。
宮裡上上下下都知道,這位念瀅郡主因爲和去世的長公主長得相似,皇后娘娘可謂是將她當做親女來疼的,就連太子和福王都要靠後。
寧瀅三個跟着林都尉進了宮,聽到林都尉說起這些,氣得七竅生煙。想不到父親母親如此糊塗,竟然讓一個粗魯刁蠻的女人代替自己。
陸蒼擎明顯的感覺到妻子身上氣息的變化,輕輕的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慰。
寧瀅這才抑制住心中的怒火。
陳學楊最近政事繁忙,一連幾日都歇在承乾殿。皇后派了寶絡過來傳信,他擱下御筆,沉聲問道:“念瀅郡主也在?”
寶絡回答:“是的。”
他皺了皺眉,想到妻子對念瀅的偏愛,不由得嘆了嘆氣。那般品性的女子,除了和瀅兒相似的一張臉,根本沒有什麼可取之處。
視線落在李尚書的摺子上,面上忽然揚起一抹冷笑。
這讓進來稟報的小路子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啓稟皇上,林都尉求見。”
陳學楊頷首,“宣。”
小路子偷偷的看了看他的表情,見不似先前那般,心頓時落進肚裡,輕輕的退了出去。
“林都尉,皇上宣您進去。”
林都尉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墨綠的荷包塞給小路子,小路子掂了掂,滿意的收下了。
林都尉見狀,帶着寧瀅三人就要進去。
不妨卻被小路子攔住了,“林都尉,您可以進去,但這三人不能進,要皇上宣召才能進殿。”
寧瀅聽了,一下子掀掉面紗,大聲道:“我倒要看看誰敢攔我。”
小路子見了她的真容,一下子慌了,“郡主恕罪,奴才不知郡主也在,郡主恕罪。”
寧瀅心中的怒火又被“郡主”二字勾了起來,氣得一腳踢向小路子,面色陰沉的盯着他“郡主?”
小路子爲了保命,還在不停的磕頭求饒。
寧瀅也不管他,直接朝着殿內走去。
殿外的響動陳學楊也聽見了,見寧瀅如若無人的闖了進來,頓時有些慍怒,“瀅兒,沒有朕的允許,你竟敢擅闖承乾殿?”
“哼,瀅兒,一個冒牌貨而已,也虧得父親叫得出口。”
聽到熟悉的聲音,陳學楊怔楞了一下,看到站在殿裡的那個女子,不由得激動萬分。
“你是瀅兒,是我的女兒對不對。”喊完,急急忙忙的上前。
寧瀅後退了兩步,陳學楊的手便落空了。
“父親不是已經有念瀅郡主了嗎,原來還記得有我這個女兒啊。”
寧瀅面帶嘲諷的看着五年未見的父親,見他兩鬢竟然生出了斑白,心裡又是難受又是埋怨。
“瀅兒,父親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把那個念瀅接進宮裡來,也是爲了安撫你母親。你不知道,這五年來,我們一直在找你。他們都認爲你已經不在了,可是我能感覺到,你還活着。”
說到這裡,陳學楊的眼眶紅了。
見他這樣,寧瀅鼻子越來越酸,不顧一切的撲進父親懷裡大哭起來。
“爹爹,我好想你們,我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陳學楊也溼了眼眶,一雙大手不停的在女兒背上輕撫。
“不哭啊,瀅兒不哭,爹爹在呢。”
寧瀅記得,小時候父親就愛這樣哄自己,一想到五年來他對自己的牽掛,心裡更加難受了。
哭夠了,寧瀅有些不好意思的從父親懷裡起來,想起被自己留在殿外的丈夫和兒子,。連忙道:“爹爹,慎之和寶兒還在外面呢。”
陳學楊眼睛一亮,“寶兒可是我那外孫?”
寧瀅點了點頭。
陳學楊不由得欣喜,原來女兒女婿都沒事,連外孫都安然無恙。
寶兒被陸蒼擎牽着進來的時候,看到孃親兩眼紅腫,小跑上前,“孃親,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寶兒幫你打他。”
寧瀅笑着蹲下身,“寶兒,沒有人欺負孃親,是孃親見到外公太開心了。”
“外公?”寶兒有些疑惑。
“嗯,寶兒,這就是孃親的爹爹,也就是寶兒的外公哦。”寧瀅指了指陳學楊,對着寶兒說道。
寶兒揚起小臉,“你是寶兒的外公嗎?”
看到外孫粉嫩可愛,陳學楊心裡柔軟的不得了,“嗯,我就是外公。寶兒,外公抱抱你好不好?”
寶兒點了點頭,對着陳學楊張開手臂。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