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拉,真是了不起的力量呢。”在離小島不遠處的海面,一聲嫵媚的聲音迴響在黃金諾亞號周圍,而隨着話音的落下,船隻上方一個人影徐徐降至船頭的甲板上,右手一揮,紫色火焰漸漸消散開來,正是一記火焰刀逼退紅龍的艾斯。
“那你可就想錯了,我全力以赴的一擊,居然也只是劈斷紅龍的一支頭角而已,憑着紅龍的恢復力,皮膚下的**傷害完全等於沒有,哼,巨龍之軀······”
時間不過瞬息,眼前的小島竟然有絕大部分已經被捲進滔天火海,而原本還在島上的海賊們,大部分都是活不了的了,幸而薩波和尤娜一行人沒有受到傷害,這才讓艾斯鬆了一口氣,但隨即看向紅龍的目光卻是一寒,事情似乎果真如阿卡姆所說的那樣,因“子嗣”被搶走而失去理智的紅龍“薩拉曼多拉”正對着島上的生靈進行無情的屠戮。
而正當艾斯加速前進之時,卻又發現天空忽的一暗,一股無形而又直通靈魂的威壓從空中擴散開來,伴隨着轟隆的雷鳴聲,整片天空閃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眼見這一幕,艾斯心下已然明瞭,如今是艾尼路在保護着衆人,而且好像還使用出了超過原本力量的上限,正朝着新的領域前進。
艾尼路似如今正衝擊着目前境界的禁錮,讓自身實力獲得突破,這樣的機會自然是可望不可及。
女帝、甚平、莫利亞,白鬍子海賊團的馬爾科、喬斯,甚至還有黑鬍子蒂奇······細數偉大航路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有多少人便是卡在七武海境界上再也無法精進一步,哪怕爲此花了十幾年的時間都是如此,實力已經到達瓶頸的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契機,也許是一句話,也許是一顆惡魔果實。
領悟不了就是領悟不了,這就好比一個有着數十年底蘊的盲人學者,無論使用何種華麗的辭藻,他對色彩的理解,卻也始終比不上一個雙目正常的幼童。
後者不能詮釋“色彩”,但是他能“看”。
這便是“境界”。
再不猶豫的艾斯當即向紅龍發出了攻擊,他可不願意艾尼路失去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當然最後,他的目的達到了,而紅龍的注意力,也從艾尼路轉移到了艾斯身上。
巨龍的嗅覺是很靈敏的,就和它的視覺發育的同樣優秀,巨龍精確的嗅覺感官只有一部分依靠於那敏感的鼻子,就如同蛇一樣,用它的舌頭在空氣中尋找氣味。
雖說大海上海水的腥味很濃重,但幾乎是在受到攻擊的同時,紅龍就已經從空氣中分辨出了艾斯的氣味,屬於那個搶走自己“孩子”的爬蟲的氣味!
巨龍是靠着本能活動的動物,進入了逆鱗狀態的紅龍更是忠實於破壞慾的衝動,沒有絲毫猶豫,一雙巨翼呼嘯而下,瞄準了大海上螞蟻般大小的黃金諾亞號,龍嘴一張,赤紅的火光掩映,一口熾熱到極點的火焰咆哮劈頭蓋臉的就落了下來。
這裡是大海,而黃金諾亞號就在大海上漂流,艾斯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空間可以躲避,對着這種正面的咆哮攻擊,他除了硬接下來以外,沒有其他出路,如果不想黃金諾亞號就此變爲廢墟的話。
“看來只能以火攻火了。”艾斯一身低吼,身子微微屈下,隨即猛然彈起,呼嘯着飛向正空,空中留下了淡淡的紫色火星,而一開始便站在甲板山默然不語的莉莉絲,在艾斯衝向天空的最後一剎那,輕輕瞥了對方一眼,她看到的,是對方眼中那一抹決絕之色。
“炎戒·大字爆!”
天空中劃過一道紫色的流線軌跡,直衝雲霄,整個人被虛空中噴涌而出的層層紫色火焰瞬間吞沒,紫色的光芒爆閃到近乎刺眼的程度,如果這個時候正好從上往下看的話,那麼他看到的,恰好是一個火焰的“大”字。
已經陷入狂暴的紅龍自然沒有任何猶豫,一頭栽進了紫色層層渲染的火焰中,這也是很正常的,因爲猶豫本就是屬於人類的情感,紅龍這樣的野獸根本就不具有,哪怕它是立於所有動物系頂端的巨龍。
深邃浩瀚的紫色火柱,和赤金瀰漫的紅色火柱,在這片大海上交替閃現着,滔天的氣浪掀起陣陣海浪,天空中的赤紅色漩渦和蒼藍色漩渦不斷的交織在一起,在對方的陣地中不斷的撕扯着,攻陷着火柱中一人一龍的身影早已就被湮滅,只是時不時還能閃現一下!而那原本雷雲遍佈的天空,也徹底被兩種交輝相應的顏色取代。
以人類之身對抗最強幻想種的巨龍,本就是不可思議的事了,但勝負,總是要分出來的,由於兩者體型實在相差過大,艾斯還是在與巨龍的對抗中敗下陣來,渾身被赤金龍炎包圍,重重從空中摔了下來。
“呵。”莉莉絲一聲輕笑,長裙下四條狐尾翻騰而出,將落下的艾斯穩穩接住,而觸及到龍炎之時,莉莉絲只是微微一蹙眉,狐尾上涌出的幽紫色火焰便毫不費力地將龍炎驅散開來,被凍成冰渣子落在甲板上,摔得粉碎。
“明擺着的不是嗎,和你比起來,巨龍在身體上的優勢實在是太多巨大,就這麼和它正面抗擊,可不是明智之舉。”
“這也沒辦法不是嗎,要是諾亞號有什麼損傷的話,我可是會心疼死的······話說你能先把我放下來嗎?”如今艾斯這被狐尾托起的姿勢實在是太過尷尬,艾斯無奈地說道。
“是嗎,這樣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莉莉絲的表情竟有了些許變化。
“又來了!”艾斯一聲怒吼,對着腳下的狐尾重重一踏,朝着天空中再度襲來的紅龍奔去。
巨龍的**確實是強悍之極,即便剛纔的衝擊有所損傷,也不過是一個呼吸,紅龍便已調整好狀態,再次展翼飛來,在這種大海之上,霸佔了天空的紅龍完全佔據着整場戰鬥的節奏,黃金諾亞號,不過是一個活靶子。
“來吧,大蜥蜴。”艾斯的聲音如兇獸般肆意咆哮,紫色的火罐閃耀環繞,直至化爲流焰般凝若實質的形態,隨着艾斯的動作,具現化的紫色手臂也跟着揮動,就在這相距甚遠的空中,那隻幻化出的手臂一張,朝着前方凌空飛射,就像是突破了空間的距離般,一把抓住了紅龍的脖頸,藉着被束縛住的巨龍身軀,艾斯右手猛力一拉,整個人在紅龍的怒吼聲中一躍而起,迅速朝着紅龍頭部衝去,之後第二隻幻化出的手臂漸漸成形,一拳向着龍首狠狠砸去。
雖說只是一隻手臂,但小小的一次揮動卻都引發着天地的共鳴,洶涌澎湃的力量從身體中噴涌而出,勢不可擋的全數轉移到了紅龍的身上,巨響轟鳴中,氣浪縱橫迭爆,直到紅龍一聲痛吼,整個身軀被打得飛出數十米遠,艾斯有些痠麻的甩了甩拳頭,巨大的紫色手臂化爲四散的流光逸散。
“笨蛋,還沒完呢!”卻是艾斯聽到下方那個傳來的一聲驚呼,轉過頭看去,卻是紅龍不知什麼時候已然衝到自己面前,艾斯不由苦笑一聲,自己還是小看這巨龍之軀了。
緊要關頭,卻是一記金色光柱咆哮而來,化爲萬千金色雷刃,狠狠打在紅龍的背部,痛得它在空中翻騰不已,也就在這時候,從天空中落下的艾斯看到了遠方的那個人,金色電弧不斷在身軀上游走,彷彿整個人附上了一層金芒。
艾斯知道,現在的艾尼路已經完成了響雷果實的進階,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然而紅龍的威脅卻還沒有解除,艾尼路已是森然一笑,一馬當先化做一道光劍飛射而去,絢麗的光芒似乎就連太陽都要失色不少。
“艾尼路雖然已經突破,但也還沒有適應新的力量,我得去幫他才行。”艾斯才一落到甲板上,便忍不住再度戰鬥,卻不想體內一陣不尋常的波動,打斷了他的動作。
“我看你還是別去了,不然會死的。”此刻說話的是莉莉絲,而她的話語卻又讓艾斯一陣錯愕,這個女人,是在關心自己嗎?
本想輕輕一笑示意自己沒事的艾斯,卻劇烈的咳嗽起來,口鼻中竟滲出了絲絲鮮血!
“這到底是······”眼見自己身上所出現的莫名狀況,艾斯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似乎,是到達極限了呢,畢竟是連番進行超負荷戰鬥來着。”莉莉絲拈着下巴,不斷上下打量着艾斯,“就這樣的身體,能做什麼呢?就算你能繼續戰鬥,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吧,別忘了,你可不會飛。”
飛?
艾斯一時沉默,的確,他能夠在天空中行動,靠的是月步和火焰的噴發,與飛翔根本就是兩回事,這樣的行動方式,空戰自然是糟糕的一塌糊塗。
“的確如此呢,我不會飛,因爲我沒有翅膀。”艾斯回頭衝莉莉絲舒聳聳肩,語氣雖輕,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但是沒有翅膀我也要去,哪怕造出一雙翅膀來!”
“這樣啊,可悲的個人英雄主義,男孩子似乎都很意氣用事呢,小弟弟也是這樣的呢。”莉莉絲半眯着眼,輕輕一笑,“可惜了,一百個英雄裡面有九十九個都死了,剩下的一個沒死,不過殘了。”
“啊,就算是吧,因爲我也找不出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的理由啊,英雄主義······呵呵,誰知道呢!”艾斯咧嘴一笑,前跨一步,狂放的火焰凝爲實質,在後背部漸漸聚爲一處,之後一聲巨響,艾斯的背部出現了四片絢然展開的火焰之翼,毫不掩飾地釋放着日暉般的烈陽氣息,猶如照亮黑暗的太陽。
不,說是翅膀其實是不準確的,既沒有華麗的羽翼,也沒有順暢的流線,甚至沒有任何的花哨——那只是四條朝着不同方位噴射的火柱而已。
“並非不怕死而已,而是因爲有着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需要我去找尋,因爲是海賊嘛······而海賊,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逃跑的。”
他的聲音輕而堅定,熔鑄着不可磨滅的尊嚴。
“因爲我是,鬥志的火焰!”
艾斯目視着前方,他的手漸漸緊握,他的眼神漸漸銳利,背部的四條火柱此時猶自散發着灼熱的火星,運轉着暴虐的火焰之力,跌跌撞撞的朝着空中飛去······好吧,移動方式還是噴射而已,不過總算不是單一的噴射了,四條分別指向不同方位的火柱,能夠保證艾斯可以在空中進行方向的控制。
“絕不逃跑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似乎也是這樣做的呢。”莉莉絲偏過頭,身子微微顫動,眼中閃過一道濃烈而動人的光彩。
而遠處小島上的衆人,眼中映出艾斯如今的狀態後,在填滿了無數目瞪口呆的驚愕後,爭吵聲也是紛雜不已。
“哇!老大變成噴火龍了,誒,怎麼是兩對翅膀的噴火龍?”
“等等,是叉子蝠也說不定!”
“瞎扯淡,那明明就是火球鼠,你沒聽見老大剛纔說的‘鬥志的火焰’嗎?”
“不,我覺得很有可能是烈焰鼠也說不定。”
“不要瞎猜了,一定是爆炎獸!”
“是火球鼠!”
“一定是烈焰鼠!”
“爆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