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預言

艾斯從來就不信什麼命運。

在他看來,成事固然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但更大的程度上來講,決定事情的關鍵更在於個人的努力!有人會說,個人的力量太弱小,即便再怎麼努力,也經常會事與願違,根本無法改變什麼。

屁話!之所以會事與願違,那是因爲你的努力還不夠!如果你的力量夠強大,天將爲你而顫抖,地將爲你而崩塌,你就是新的天地!

到時候,世上還有什麼你做不到的?

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拼。在某種程度上而言,海賊都是在和整個天地作鬥爭,他們不懼任何狂風暴雨,肆無忌憚的活在這個世界裡,用命運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來貼近海賊,說老實話,艾斯覺得,那是一種侮辱。

“那個,可以讓我見一下你們老闆嗎?”艾斯用自以爲很和善的語氣向一旁的侍者說着話,殊不知他額頭上的青筋早就已經暴露他真正的想法了。

艾斯心懷不滿的情緒早已讓侍者滿頭大汗,眼角一瞥,已然瞄到對方腰間插着的兩把刀,在魚人島這樣龍蛇混雜的地方生存,他還是知道哪些人是他不能夠去招惹的。

“瞧我這張賤嘴!”侍者在心底暗暗打了自己一個耳光,自己怎麼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兩位客人,老闆請你們進去。”正當男侍者在那裡手足無措的時候,一陣悅耳的聲音輕輕傳至艾斯身邊,卻是一個女服務生從內間走了出來。

艾斯和尤娜暗自對望一眼,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允諾一聲,隨着對方走進了店長招待客人的房間,裡面早已有人在,而且還是三個,其中有一人卻是艾斯和尤娜都認識的,正是先前被他們所救的人魚少女之一的玲玲。

“恩人······”卻是玲玲首先開口,一開始她聽到大廳裡的聲音,正覺得熟悉,而身旁同伴將他的容貌大致描繪出來,玲玲已經確定,那正是救她們脫離苦海的艾斯。

“恩人什麼的就免了,叫我艾斯好了。”沒想到來人竟是熟人,艾斯不由好好的感慨了一把,世界果真很小。

“原來如此,救了我們小姑娘的,就是你啊,少年。”正坐在中間大貝殼上的,是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一身黑色服裝將她火辣高挑的身材盡顯而出,黝黑的秀髮還被籠在兜帽裡,此時她正拈着一支菸管,嫋嫋菸絲從性感的紅脣輕吐出。

好辣的一個女人!艾斯視線微微下移,還看到了對方那條修長的魚尾,她竟是罕見的藍鯊美人魚!

“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沒什麼了不起的。”拉着尤娜找了一個位置坐下,艾斯輕笑着說道。

“不必謙虛,像你這樣正義感強烈的人類已經很少了,而且······我知道你的事哦!”說到最後一句,對方已經是滿眼放光,灼熱的視線讓艾斯感到有些拘謹。

“啊,恩人,我來爲您介紹,這位是我們魚人咖啡館的店長,Madam·夏莉,同時也是魚人島遠近聞名的占卜家。”玲玲似乎感到艾斯的異樣,出聲說道。

艾斯聞言,眉頭微皺,原來眼前這人就是那個披着占卜師外衣的詛咒師!店長夏莉聽到玲玲的話,臉上閃過一絲無奈,放下了手裡的煙管,緩緩說道,“什麼占卜師啊,我早就不幹了······你們應該已經聽說過我的事了吧,或許認爲詛咒師這個名字更適合我吧。”

在場的衆人聞言,都尷尬的將頭別向一邊,誰叫他們心裡都是這麼想的來着。

“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你在香波地羣島上做的事,已經有不少人都知道了,年輕人有這樣的勇氣實在是很難得。”夏莉的語氣中充滿了欽佩的意味,就差在臉上寫着“我很看好你了”。

“哪裡,我只不過是給他們創造了一個機會而已,何況,我也不是單純的想要救人。”艾斯有些無奈的說道,雖然那絲笑容,很僵硬。他很清楚,作爲一個奴隸,將會面對何等悲愴的命運,儘管他臉色平靜,在心理面告誡着自己,這些奴隸的未來是否光明與他自己完全沒有相關,但不曉得爲何,當他與奴隸們黯然的目光相視時,心中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惻隱之心,雖然很少很少,但並不代表就沒有。

最終,他利用了那些奴隸,給自己一方創造了更多的機會,而逃出生天的奴隸,卻連最初人數的一半都沒有,原因無他,他們都將命丟在了香波地羣島上。

甚至可以這麼說,那些奴隸,是間接死在艾斯手上的。

艾斯很明白弱肉強食這個道理,在他看來,弱者被強者壓迫殺害,並沒什麼奇怪的,但當他親眼看到這種人間醜惡的時候,卻又忍不住破壞了這個亙古不變的自然法則。

艾斯是很僞善,而且,他根本就沒有資格與“善”字搭上關係。想想他這一路上所做的事,又有哪件事是真的沒有帶着一分目的,而是完完全全憑着仁義去做的。

艾斯不知道當初費雪·泰格在釋放奴隸的時候,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情或是什麼樣的目的,但他的確是拋棄了種族之間的隔閡,毫無顧忌的保護着那些奴隸們,甚至是最後還爲了那些無家可歸的奴隸們,組建了世界上第一支沒有種羣之分的太陽海賊團。要不然憑着魚人的優勢,費雪·泰格早就帶着他的族人回魚人島,任憑剩下的那些人自生自滅了。

說句良心話,艾斯覺得他和費雪·泰格比起來,實在是差得太多,也只有那個人,才稱得上是“解放奴隸的英雄”。

“這種事,我以後再也不去做了!”艾斯對上了夏莉那藍寶石般璀璨的雙眼,輕笑着說到,“因爲我,真的不是慈善家啊!”

夏莉思索一陣,臉上忽然綻放出豔麗的笑容,“有膽識,我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玲玲她們會一直對你念念不忘了,因爲你很率直,率直的像個笨蛋。”

“但卻是個可以讓人以命相托的笨蛋。”尤娜莞爾一笑,柔聲道。

被幾個美女這麼稱讚,艾斯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傻笑幾聲。

“對了,你們來這裡,我也沒什麼好表示的,嗯,今天就破例給你們占上一卜吧!”夏莉起身,若無其事的走到一個貝殼前,將其打開,裡面卻是一個體型龐大的水晶球,上面流動着水紋一般的絢麗光彩,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地攤貨。

“那個,店長······”只見身邊的人魚少女都是一臉冷汗,好像有史前怪獸出沒一樣,“您不是已經退休了嗎?怎麼······”

“啊,沒關係,我今天心情好,就一次好了。”說罷,夏莉將潔白的雙掌放在水晶球上,輕輕閉上了雙眼,嘴裡唸唸有詞,不一會兒,她猛然睜開了眼睛,但是卻渾身顫抖,眼中盡是駭然之色。

“怎麼了?”尤娜有些緊張的望着夏莉,深怕她會說出什麼不詳的預言。

“我看到······”驚甫未定的看了看一臉茫然的衆人,夏莉深吸了一口氣,帶着顫音的說道,“本來只是想看一看那個孩子未來的模樣,結果·····”

“結果?”衆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玲玲甚至還把雙手合十在胸前唸叨。

“我看到了,一隻火紅的爪子,穿過了他的胸口!這是······死亡的凶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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