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魔鬼的嘆息

自從艾斯答應布魯克奪回影子後,布魯克整個人都顯得精神抖擻。“終於要脫離苦海了。”這是所有人對布魯克的看法,他們也由衷的爲布魯克高興。

其實,只有艾斯知道,布魯克更在意的是能夠活着走出這片魔鬼海域,拿着顱骨裡的音貝去履行一個五十年的承諾——和一條鯨魚。

在回憶中度過了恐怖的五十年,天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日日夜夜陪伴自己的,只有呼嘯而過的冷風和殘破的幽靈船,艾斯不敢想象,失去近五十年色彩的世界,會是什麼樣的?

“好孤獨,好孤獨,有誰能聽到我的聲音嗎?——”一個人在這片黑暗的區域裡苦苦掙扎,只爲了那飄渺的承諾,一次次的從寂寞中掙扎起來,沒有同伴,沒有歡笑,沒有陽光,沒有,一切都沒有——

“艾斯?”

忽感到肩膀被人重重地一拍,艾斯這才醒悟了過來,“自己剛纔是怎麼了?”心裡默默地念叨着,轉過身來看向來人。

尤娜一臉擔心的看着艾斯,“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方纔不經意的一瞟,卻發現了艾斯的怪異,這才拍向對方。

“不,沒什麼——”感受到對方熾熱的目光,艾斯很不好意思的轉過頭去,“剛纔想了一點事情,不要緊的。”

“是麼?”尤娜再次將視線停留在對方的臉上,隨即走向另一方,“算了,不過你可要小心,畢竟你也說了,莫利亞和他的手下也不簡單——”

沒有理會已經走遠的尤娜,艾斯卻對自己剛纔的狀態產生了疑問,忽如其來的幻覺?可是一切又顯得那麼的真實,好像自己真的在這裡度過了寂寞的五十年一樣——

“哥哥大人,你剛纔和布魯克的靈魂產生了共鳴,所以你看到的都不是幻覺,而是布魯克的親身經歷——”初音的話緩緩道來,總算是給艾斯了一份慰藉。

靈魂共鳴?

也就是說,自己已經初步進入“聆聽萬物之音”的境界了嗎?

輕輕閉上雙眼,艾斯用心去感悟這昏暗的世界——死寂,除了死寂還是死寂,靈臺深處,艾斯能夠感覺到,這片失去了光明的海域一直在哭泣——

哭泣?

這是怎麼回事?

正當艾斯苦苦思索之時,船艙裡卻傳來一陣嘈雜,“老大老大,不好了!”多達的聲音顯得急促而且慌亂,發生了什麼?

“怎麼了?”艾斯立刻跳進船艙,衆人驚恐的表請盡收眼底。

“艾斯,有情況!”一臉愁色的尤娜將手裡的記錄指針遞給了艾斯,“就在剛纔,所有的導航儀器全部失靈,記錄指針偏離了近三十度,艾尼路的電力系統突然中斷——我們有麻煩了!”

“怎麼可能?”驚訝之餘,艾斯死死盯住自己和尤娜手臂上的兩個記錄指針,——指針方向完全不一致!

“一定是磁力!”艾斯立刻道出了自己的猜測,“這裡的磁場有問題,導致記錄指針失靈,阿路的電力系統也遭到磁力的干擾,所以船不能正常行駛!”

不愧是每年就有一百艘海賊船失蹤的海域,麻煩這麼快就上門了——

“大家跟我到甲板上來!”艾斯大手一揚,衆人隨着他的腳步緊跟而上。

“阿路,我教你的電磁力還記得嗎?”雖然四周濃霧瀰漫,但是黃金諾亞號上的情景艾斯還是一收眼底,雙手一揮,大片金色火焰從中向左右兩邊分開,將諾亞號數十米內的範圍照得是如同白晝。

“我試試!”情況緊急,艾尼路也顧不得那麼多,頗爲生澀的電磁力從他手中引發而出的時候,記錄指針只是動了動針頭。

“可惡!”多達再次噴出嘴裡的火焰,重重地喘了一口氣,“霧這麼大,根本看不清!”

一旁,衆人緊張的看着艾尼路製造着電磁力,但無奈始終不能和這片區域的磁場相契合,整艘船隻能隨着水流飄動。

“可惡啊!”艾尼路重重地跪在地上,“我的電力根本做不到,這片海域的磁場隨時都在變化,完全不能掌握——”

聽到艾尼路這番話,衆人的臉色變得更加陰霾,艾斯甚至是在回想起劇情,“布魯克,你在這片海域上生活了五十年,難道你還不記得航線嗎?”

“抱歉啊,這裡的環境實在是太惡劣了,我也只能順着海流而已——”布魯克說着,從懷裡拿出一個像是日記的東西,“本航海日記是我從其他海賊船裡面找到的,喲霍霍霍霍——你們看看吧。”

艾斯將那本航海日記拿在手中,翻到了最後幾頁,衆人都紛紛將頭擠過來看。

“海歷1502年3月,我,康斯坦丁-史丹,率領着我的海賊團進入了偉大航路——”

“海歷1502年10月,我們進入了傳說中的魔鬼三角洲海域——這天,我像往常一樣的佇立船頭,但見晴空萬里,海面平靜。突然間,狂風驟起,天昏地暗,幾十米高的巨浪像牆一樣向船隊撲來——”

“水手們齊心協力試圖調轉航向,但船上所有的導航儀器全部失靈,記錄指針的指針不是指着正北方向,而是指向西北方向,偏離6度。船失控了,任隨風浪推打——”

“我們是幸運的,經過幾天幾夜顛簸,船總算沒有沉沒,令我奇怪的是,這場從天而降的風暴竟嘎然而止了,風浪說結束就結束,馬上就風平浪靜了。”

“當時,浪濤翻滾,一連八九天時間,我們看不到太陽和星辰……我這輩子見過各種風暴,可是從來沒遇到過時間這麼長,這麼狂烈的風暴——”

“——”

眼看這本航海日記的最後記載竟然是這樣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壓抑。

“你們明白了吧——”布魯克像是唏噓的說道,“這片海域實在是太詭異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裡喪生——”

“那種事又怎麼樣?”艾斯忽如其來的大吼,着實讓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老大——”多達有些哆嗦,面對這片詭異的海域,他真的感到害怕——

“只要我的心臟還跳動一次,我就不會停下腳步,死掉什麼的——哼——”艾斯拉下頭上的牛仔帽,“從我當上海賊的那一天起,就把自己的命放在一旁了!”

“艾斯——”尤娜眼中閃爍着莫名的光芒,一旁的格瑞斯和摩根也受到了感染。

“我們大家一定會活下去的,我在這裡保證!”

“呼啦!”一道狂猛至極的金色火柱從艾斯高高揚起的右拳上砰然升起,巨大的火光頓時將上空的濃霧撕裂大半,周圍的海域,總算是被照亮了一小片。

“大家,起航吧!”

“喲!”伴隨着艾斯的呼喊,衆人心中的漏*點被徹底點燃,對於這片海域的恐懼也驟然消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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