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部長看出蘇哈圖在強撐着,不管什麼人被截掉一整條胳膊,對身心都是一次極大的摧殘。
更何況是像蘇哈圖這樣驕傲的人。
但在這個時候,他無論如何不能揭短,好整以暇,不提這茬,沉聲道:“剛纔,美方國務卿助理佩斯先生向我們詢問具體情況,該怎麼回覆?”
蘇哈圖陰沉遮臉,沉思良久到:“告訴他們,是夏果人乾的,同時以外教部的名義,發不出一個措辭嚴厲的聲明,我們保留採取進一步措施的權利。”
莫桑是老政客,立即就明白了蘇哈圖的用意,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蘇哈圖“嗯”了一聲:“你快去吧,把吉爾達叫進來。”
莫桑點頭退出去。
片刻後,一箇中等身材的軍人走進來,看到蘇哈圖的傷勢目光一凝。
蘇哈圖則直截了當道:“加大針對夏人的力度。”
吉爾達蘇哈圖手裡最好用的刀子,聽到命令之後,沒有任何廢話,直接立正敬禮,說了一聲“是”就退出去。
一旁的蘇比安皺眉道:“叔叔,爲什麼……我是說,這次的導彈襲擊不可能是夏人乾的……”
蘇哈圖眼睛微眯,淡淡道:“我當然知道不是他們,但是我們只能這樣做,難道你讓我去找蘇鵝抗議,把事情捅破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蘇比安恍然大悟,卻又憤憤不平:“叔叔,難道就這麼算了?那些可惡的蘇鵝人。”
蘇哈圖咬咬牙,不知道是不是麻藥的勁兒過了,他感覺斷臂的地方愈發疼痛。
實際上,在他心裡已經認定了這枚導彈就是蘇鵝打的。
卻仍淡淡道:“蘇比安,這就是正治,斯大林說過,強者不接受指責。你覺得我們有資格指責他們嗎?即使心裡清楚,也得裝不清楚,如果這個時候蘇鵝人來了,我不僅要笑臉相迎,還得熱情接待……”
蘇比安一臉受教,其實這些道理他心裡都明白。
只是在領導面前恰到好處的裝傻是必須的,不然怎麼顯出領導思想深邃,謀略深遠。
蘇哈圖既是他叔叔也是他領導,這種手段他早用的爐火純青。
而蘇哈圖未必不知道這個侄子的心思,只不過古往今來奸臣、佞臣爲什麼得寵?
皇帝真不知道他們是奸臣?只是身邊放着這樣的人是真舒服。
蘇比安又問道:“那夏果那邊……”
蘇哈圖的眼眸低垂下來,淡淡道:“一不做,二不休,誰讓他夠不着我們呢。全世界都知道他們是冤枉的,但那又怎麼樣呢……”
話音沒落,忽然外邊傳來敲門聲。
話說一半,蘇哈圖皺了皺眉,問什麼事?
“報告,泗水方面有緊急情況。”門外的情報官大聲道。
“進來~”蘇哈圖預感到不是什麼好消息,下意識想擡手捏捏鼻樑,卻驀的發現習慣那隻手已經沒有了。
他的臉色愈發陰沉,緩緩擡起另一隻手。
同時門外進來一名年輕軍官。
蘇哈圖打起精神問什麼情況?
年輕軍官手拿着速記本道:“就在今天白天,大約八個小時前,泗水爆發激烈衝突……”
“豈有此理!”蘇哈圖聽完報告,當即大怒。
不是因爲巴姆多的死。
他心裡巴不得巴姆多死了,但問題是巴姆多不應該死在華人手裡。
一向逆來順受的華人更不應該起來反抗。
這纔是他發怒的原因。
尤其剛受傷殘疾,讓他心裡憋着一股邪火兒。
一旁的蘇比安看出機會,立即道:“叔叔,讓我去吧~”
蘇比安反應非常快,剛聽到這個消息就主動提出要去平亂。
之前因爲蘇哈圖受傷之後的一些舉動,他已經引起了蘇哈圖的疑心
雖然眼下蘇哈圖沒有更信任的人,但有些事情一旦種下了懷疑的種子就會慢慢發芽。
蘇比安則是以退爲進,主動提出要去外地,表明自己問心無愧,不一定非要賴在雅佳達。
他估計蘇哈圖肯定不會答應,畢竟現在這種情況,蘇哈圖疑心非常重,他這個侄子再怎麼說也比其他人更值得信任。
況且退一步說,如果蘇哈圖真答應了,蘇比安這次也不吃虧。
既然要放出去平叛,肯定要給他兵權。
到時候只要拿下泗水,憑藉泗水的財力和手頭的兵權,就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到時候,就算蘇哈圖也要想辦法安撫他,而不是像現在,張嘴就罵,擡手就打。
所以,瞬間權衡之後,蘇比安立即站了出來。
果然蘇哈圖回頭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接茬兒。
明顯沒有讓他去的意思。
反而吩咐道:“打電話叫蛇王伽丹去。”
蘇比安不動聲色的應了一聲,倒也沒有失望。
反正這本來就在他預料中。
倒是蘇哈圖要用蛇王伽丹有些令他意外。
等那名情報官出去,蘇比安提醒道:“叔叔,讓伽丹去對付普通人,這……”
這些所謂的奇人異士不能對普通人出手屬於約定俗成的潛規則。
除非是普通人主動牽連進奇人異士之間的爭端中。
當然,話是這樣說,平時多少有些出格,只要不太過分,也沒人去計較。
但這次,直接讓蛇王伽丹去泗水,明顯是要殺雞儆猴,要徹底幹掉黃家。
這可就非同小可了。
蘇哈圖卻不以爲然道:“那又怎麼樣?蘇鵝能拿導彈炸我,我就不能屠了區區一個黃家?”
蘇比安立即閉嘴的,反正該說的他已經說了。
蘇哈圖又道:“況且黃家一向乖順,不久前還千方百計求我,怎麼一轉臉就變了?這裡邊難道沒問題?巴姆多不是草包,這個人雖然不聽話,但能力還是有的,僅僅幾個小時就兵敗,就連他本人也死了,你覺着是怎麼回事?“
蘇比安心中一凜:“您是說,黃家的背後有人在暗中幫忙?”
蘇哈圖冷哼一聲道:“要不然呢?我想不出有其他可能。”
與此同時,遠在泗水,杜飛下榻的酒店。
睡了一下午,杜飛也不困了。
正想考慮考慮下一步的計劃,卻在這時忽然收到伊戈爾的信息,樓下有人來找。
杜飛來到這裡,照例開了好幾個房間。
明面上他住在樓下的一個房間,其實卻是住在樓上的另一個房間。
樓下由伊戈爾安排人盯着。
樓上則有小灰和小紅這兩個生物攝像頭。
這個時候來找他,想必是黃家的人,跟伊格爾確認,果然是黃德祿。
杜飛沒讓他上來,而是自己下樓去,來到那個房間。
黃德祿已經在裡邊等着。
杜飛半開玩笑道:“德祿,你現在可今非昔比了,手握上萬重兵,也算一方諸侯了。”
黃德祿連道不敢:“領導,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之前杜飛讓他叫老杜,他卻覺着彆扭。
尤其現在,身上肩負的責任愈發重大,反而更讓他謹小慎微。
互相寒暄幾句,杜飛便問起這半夜三更的有什麼急事?
黃德祿臉上控制不住喜色:“領導,我是實在等不及了,纔來打擾您休息。”
杜飛擺擺手道:“別扯這些,說正事兒。”
黃德祿則嘿嘿道:“今天下午我們攻下了巴姆多的軍營,您猜發現了什麼?”
杜飛一愣,腦子飛快轉動,脫口道:“錢?”
如果是武器,黃德祿不至於來找他,直接讓自己人留下使用就是了。
只有發現了什麼值錢的東西,纔會讓他急匆匆來找杜飛。
現在黃德祿,乃至整個黃家,包括黃戰鬥在內,只缺兩樣東西,一個是人,一個是槍。
缺人是缺真正敢拿槍戰鬥的人。
槍則泛指裝備,尤其是重火力裝備。
雖然佔了泗水,但雅佳達方面隨時可能派兵來鎮壓,他們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只是黃德祿沒想到,蘇哈圖派來的不是部隊,而是那位在南洋兇名卓著的蛇王伽丹。
黃德祿道:“您是沒看見,巴姆多那個守財奴,想不到他這些年在泗水竟然搜掛了這麼多!足足十噸黃金,還有一千多萬美元……”
杜飛聽了也吃了一驚。
他原本以爲巴姆多就是一個地方的小軍閥,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大財主。
但轉念一想,又覺着不太對勁。
就算泗水再富庶,巴姆多再能搜刮,那一千萬美元還說得過去,可那麼多黃金是哪兒來的?
只不過黃德祿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
只管叫杜飛親自過去看看。
杜飛也是好奇,十多噸黃金是什麼樣子,當即跟黃德祿一起過去。
黃德祿來時坐着一輛從巴姆多軍營里弄來的吉普車。
杜飛則只帶了慈心,上車徑直開向郊外的軍營。
夜裡路上一個人也沒有,汽車開起來不一會兒就到了。
在這裡,黃家的幾位叔公,還有黃戰鬥,黃德彪,黃二成都在。
看見杜飛來了,全都熱情招呼過來。
簡單寒暄之後,黃戰鬥率先提起讓杜飛先看看黃金和錢。
杜飛猜出他們的用意。
如果沒有黃戰鬥在場,黃傢俬下想怎麼處置這筆錢都沒問題。
但黃戰鬥的身份畢竟不一樣,雖然姓黃卻是公黨的人,而且帶着游擊隊來助戰,這裡邊的黃金和美元有人家一份兒。
杜飛估計他們大概是分不明白,或者乾脆不想談錢傷感情,打算直接把這些黃金美元換成武器裝備。
不然大半夜的,把杜飛請到這裡來幹什麼。
果然,在黃戰鬥表明了意思,跟杜飛猜的大差不差。
這種上門的買賣,杜飛肯定欣然接受。
哈哈笑道:“各位放心,明天一早我就跟國內聯繫,槍炮、子彈、手榴彈、火箭筒……保證三天之內裝船,半個月內送到泗水碼頭。”
衆人一聽,全都喜上眉梢。
在杜飛來之前,他們還生怕在這種情況下,杜飛在價格上趁火打劫。
說到底,黃家是個商業家族,任何事都喜歡用做買賣的思維。
在他們看來,這種時候提一提價是很正常的事情。
卻沒想到,杜飛非但沒加價,還在原本的基礎上給他們小小的打了個折。
美其名曰支援海外同胞的事業。
這令黃家人喜出望外,卻沒想到杜飛還有後招等着他們。
等敲定了價格、種類、數量,一千萬美元外加十噸黃金算是到了杜飛的手裡。
杜飛這貨卻像忽然想起什麼,一拍大腿“哎呀”了一聲。
黃德祿等人一愣,忙問怎麼回事。
杜飛皺眉,嘬着牙花子道:“剛纔我給忘了,雖然說印泥的空軍不怎麼着,但畢竟也有百十架飛機,他們要是來轟炸可怎麼辦?”
黃德祿等人一愣,互相面面相覷。
之前購買裝備的時候的確沒想到這個問題。
一旁的黃戰鬥則皺眉道:“敵人出動飛機的確非常棘手,尤其咱們現在不是打游擊,守着泗水這麼大一座城,想跑都沒法跑。”
說完看向杜飛道:“杜飛同志,你也別賣關子了,你肯定有辦法對不對?”
杜飛嘿嘿一笑:“辦法倒是有,有一種導彈,只有這麼大……”
說着用手比劃了一下:“一兩個士兵就能發射,專門對付低空飛行的目標,目前世界上只有美果蘇鵝能設計這種便攜式導彈……”
黃家人不由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包括久在行伍的黃戰鬥也吃了一驚。
這個年代信息閉塞,印泥這個地方更是世界的邊緣,別看近在咫尺的越楠戰場用了無數先進武器,他們這邊卻鮮少聽說,就更沒見過了。
黃戰鬥皺眉道:“你說這種導彈只有美果蘇鵝,我們又搞不到,有什麼用?”
杜飛道:“我說的是設計,不不代表其他人造不出來。正好,不久前我的工廠以美果的‘紅眼睛’和蘇鵝的‘聖盃’爲藍本,仿製出了類似的導彈,而且已經賣到東洋,有實戰擊落東洋自衛隊f4戰機的記錄……”
杜飛巴拉巴拉說的天花亂墜,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得加錢。
按說從巴姆多這裡搞到的黃金和美元都落到杜飛手裡,已經不算少了。
但這可不是黃家的錢。
要是沒有這筆意外之財,黃家也得出錢購置武器。
這一部分錢,相信黃家一早就準備出來了。
只是得了這些黃金美元,他們就不想動自己的老本兒了。
杜飛哪能讓他們如願。
倒不是杜飛一定要貪這點錢,而是必須要讓他們投入更多沉沒成本。
否則以這些商人的尿性,沒準哪天一看情況不對,反正損失不大,再來個跳反。
所以,杜飛必須讓他們投入更多成本,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黃家幾位叔公都是人老成精,看着笑呵呵的杜飛,又互相交換眼神,心裡都想通了七七八八。
二叔公當先拍板:“買!我們必須買這種導彈,杜先生,您一定要優先供給我們。”
黃戰鬥更狠,跟着道:“對了,上次我聽德彪說,咱的工廠還能製造坦克?”
杜飛微微詫異,沒想到這個老頭兒這麼上道。
嘿嘿笑道:“這您也知道?是仿製的蘇鵝的t62坦克,是蘇鵝自用原版的,絕對比他們出口的版本性能更好。怎麼,您老有意思?”
黃戰鬥笑道:“當然,克勞塞維持說,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我們黃家既然邁出了這一步,一味困守孤城肯定不行,要想打開局面,就必須打出去。”
說着環視在場的其他人:“只要我們能攻下日惹市,屆時佔據整個東爪哇,看他蘇哈圖還能奈我何。”
衆人一聽,不由得表情各異。
有些人認同,有人則震驚於黃戰鬥的野心,這是真要裂土封王嗎?
黃戰鬥說完,轉又看向杜飛,那意思彷彿再說,您看我這個態度行嗎?
杜飛不由感慨,黃家這位五叔公的確是個人物。
不僅腦子反應快,遇事也有決斷。
察覺到杜飛的意思,當即站出來把事情做絕了。
你不是讓我買防空導彈嘛,我乾脆連坦克也一起搖,這個態度夠了吧~
而且杜飛也看出來,這位五叔公雖然明着跟黃家鬧掰了,義無反顧投入了公黨這邊。
但暗地裡恐怕是大有貓膩。
當初五叔公受排擠,離開黃家,甚至改名,都是做戲給外人看。
這種情況在古代的高門大戶並不罕見。
兄弟幾人,多方下注,最後甭管哪邊勝利,這些大家族都不輸。
就像最著名的,三國時代的諸葛家,諸葛亮、諸葛瑾、諸葛誕,分別出仕魏蜀吳。
不過這種事跟杜飛沒關係,看破也沒必要說破。
卻在這個時候,黃德祿提醒道:“五叔公,坦克可不便宜……”
黃戰鬥撇撇嘴,不以爲然道:“怕什麼,不是還有林家、蔡家、陳家嗎?如今咱們黃家打下了泗水,他們想一毛不拔就過來坐享其成,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
杜飛一聽,原來還有這茬兒。
看來黃家已經聯絡了其他幾個大姓宗族,其中林家離泗水最近。
其他兩家則距離比較遠。
尤其陳家,主要產業在雅佳達,這次損失慘重。
不過損失也都是固定資產,能抽調的資金早就轉移到了外國銀行裡。
家裡的核心成員也都撤了出來,如今處於無家可歸的狀態。
之前黃家拿下了泗水,立即跟陳家取得聯繫,邀請他們過來共襄盛舉。
到時候陳家來了,屬於落難投奔,肯定不能吃白食。
杜飛不管他們互相怎麼協調,只要錢到位,要什麼,給什麼。
當即表態:“坦克的生產週期比較長,而且坦克手也需要專門培訓。如果你們真想搞坦克,立即挑選人手,我可以先安排,到國內去訓練。如果是讀過書的,最多一個月,就能練出來。至於坦克……”
杜飛心裡合計,根據拖拉機廠的製造進度,給黎援朝那批製造完了,應該開始製造卡大佐的訂單了。
“事急從權,只要把人訓練出來,我可以先把給非洲的坦克勻出來二十輛給你們。”
杜飛說完,在場的黃家人還有些發愣。
做買賣沒有這麼做的呀!
剛纔黃戰鬥就是提了一嘴,怎麼一轉眼就定下二十輛坦克了?
這得是多少錢呀!
黃德祿參加過上次的演示會,知道坦克的價格。
對外五十萬美元一輛,眼下他這邊就算給個友情價,也不會低於四十萬。
二十輛可就是八百多萬美元,再加上其他的,炮彈、配件、培訓……就得往一千萬上趕。
而且,一旦買了坦克,二十輛夠嗎?
Wωω ◆тtκan ◆¢ ○ 蘇哈圖手裡也有坦克,雖然都是些二戰時候留下的‘謝爾曼’‘百夫長’之類的老掉牙的貨色,數量卻不少。
要想頂住這些坦克,二十輛坦克肯定不夠用。
就算仿製的t62坦克性能先進,也架不住蟻多咬死象。
黃德祿心裡合計,怎麼也得五十輛往上,再加上反坦克火箭筒,才能擋住敵人的全力反撲。
到那時候,可就是真是的孤注一擲了。
要麼勝利,在南洋這片土地上建立一個華人爲主的國家。
要麼失敗,黃家這幾百年的基業徹底被打爛。
想到這裡黃德祿不由得心跳加速,臉色微微脹紅,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等杜飛回到酒店,已經是凌晨四點了。
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輛軍用卡車,上面裝着一千萬美元和十噸黃金。
原本黃德祿還想派人保護,畢竟這麼一大筆現金。
都被杜飛回絕。
杜飛自己開車,慈心坐副駕駛,一路回到酒店。
十噸黃金其實體積不大,一塊一百公斤的金磚也就一尺來長,十塊就是一噸。
十噸黃金就是一百塊大金磚。
放在卡車上顯得小小的,重量卻是實打實的。
沒有這麼大一輛卡車根本拉不回來。
更何況還有那麼多美元。
這些錢就當是定金,當場都交給杜飛了。
剩下的買坦克和防空導彈的錢則等後續再說。
只不過,回到酒店時這輛卡車早已成了空車,中途杜飛去了一趟後車廂,直接把美元和黃金收入了隨身空間。
眼瞅着天亮了,杜飛的心裡美滋滋。
只等再過一會兒,就跟國內聯繫。
既然答應了黃家,就得說到做到,保證三天上船,半個月到貨。
與此同時,遠在京城。
不少人連夜被印泥的聲明吵醒了。
“豈有此理!”一位剛剛起來,披着藍布棉衣的老人憤怒的一拍桌子:“無恥之尤!”
另一位老人嚴肅道:“我看這個蘇哈圖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披着棉衣的老者隨手點了一根菸,深深吸了一口:“狼子野心啊!他這是故意污衊,給他正在進行的屠殺和搶劫找一個蹩腳的理由啊~”
另一位老者嘆道:“這次南洋的同胞又要遭殃了。”
與此同時,朱爸也剛接到消息,眉頭緊鎖着快速穿衣服。
朱媽不明所以,撐起身子問道:“出什麼事兒了,看把你急的。”
朱爸道:“不知道誰把印泥獨立宮給炸了,現在對方指責是我們乾的。”
“啊~”朱媽一臉不可思議。
把獨立宮炸了,那是什麼概念!擱在京城……都不敢想。
誰這麼大膽子?
想到這裡,朱媽下意識想到了杜飛。
要說誰有這麼大膽子,那小子就有。
脫口道:“老頭子,你說……不會是小飛吧?他不就在印泥呢嘛~”
朱爸一愣,顯然也有類似的想法,卻立即道:“別瞎說,小飛還在香江。”
朱媽也意識到時態嚴重,連忙點頭。
朱爸穿好了衣服,匆匆下樓。
汽車早在門口等着,一腳油門出了大院……
同一時間,在凌晨天色最黑的這幾分鐘,不知道多少個窗戶突然亮起了燈。
另外一頭,位於在南加裡曼丹省的達納拉烏。
這裡是加裡曼丹大島的最南邊,一個貧窮破敗的小漁村。
從這裡跨過爪窪海就是泗水。
夜幕下。
一個臉上滿是青色文身,看不出多大年紀的人,踩着小碼頭的木板登上了一艘與這裡格格不入的白色遊艇。
豪華遊艇上,兩名年輕漂亮的姑娘,跪在地上,俏生生道:“伽丹大人,能爲您服務是我們的榮幸。”
說完,一齊額頭觸地,態度異常恭敬。
這個滿臉紋身的男人,正是蛇王伽丹!
他彷彿沒看到兩名穿着清涼,近乎半裸的美女,徑直走到裡面,坐到一個非常舒服的沙發上閉目養神。
兩名少女起身跟隨過來,猶如兩條美女蛇,扭動着身體攀附到蛇王伽丹的身上……
距離此地一千公里外的坤甸。
經過一天一夜的激戰,江鼎盛帶人攻下了坤甸港口附近的最後一個據點。
敵人的殘兵坐上事先從碼頭上收集的船隻逃到海上,想仗着巡邏艇上的機關炮向岸上掃射。
結果被連着打了幾發在迫擊炮,雖然距離巡邏艇還有一大段距離,艇上的海軍卻不願意冒險。
反正到了這一步,再打下去也沒有意義,索性調轉船頭向南方撤退。
眼見敵人走遠,岸上游擊隊員頓時歡呼起來。
江鼎盛也鬆了一口氣,滿是風霜的臉上浮現出笑容。
想當年,他江鼎盛也是上過大學的有爲青年,曾經夢想在一塵不染的辦公室裡上班,甚至買一輛屬於自己的私家車。
然而,這一切在五年前,一夜間化成了泡影。
讓他從人人羨慕的公黨幹部變成了一個通緝犯,只能躲在深山老林裡打游擊。
日復一日,他甚至有些絕望了。
誰知前幾天莫名其妙被叫到巴淡島,莫名其妙得了一大船武器。
現在更是攻下了坤甸這樣的大城市。
這大概就是命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