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麼看着他們在一起，有些許苦澀，可如果不幫她，看見她不能得償所願，他心裡會更難過。
可能是因爲喜歡上她的時候就已經清晰明確知道她另有喜歡的人，也或者是因爲性格使然，陸清歌的感情靜默如水。喜歡一個人，並不是罪過。但因爲自己的喜歡妨礙她，給她造成困擾，那纔是罪過。
因爲她已經有喜歡的人就不再喜歡她，這種冠冕堂皇的話，陸清歌覺得自己做不到。如果喜歡是這麼簡單就能自我控制的，那就不是喜歡了。
感情一向都是，情不知所起，情不自禁。
人不能控制自己喜歡的感情，但能控制喜歡的方式。註定得不到，連自己都不忍心去拆散她的幸福，那就作爲朋友的喜歡，作爲親人的喜歡，伴她左右，看見她幸福。
必要的時候，還爲他們的幸福當一把神助攻。比如現在。
也許再過個幾年，他能遇見一個喜歡的女生，但那就是以後的事情了，一切，順其自然。
……
七點半，化妝過後的裴連翹和陸清歌終於抵達了楚北大學。
陸清歌穿着一身白馬王子的禮服，不得不說非常合適，銀白色面具遮住了半張臉，活脫脫一個漫畫裡走出來的王子。裴連翹穿的就比較獵奇了，鮮紅色的蓬蓬裙，披着一個斗篷，覆蓋在眼部的假面面具鑲嵌着紅色寶石，張揚的紅色尾羽。沒錯，就是吸血鬼的公主套裝。
他倆現在這樣，估計就是親爹親媽站在面前都認不出來了。
剛剛到了舞會門口，陸清歌就給他的親戚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穿着藍色禮服戴着假面的女人，四處看了看才把目光落在他們的身上，說道，“清歌，是你們？”
“溫離阿姨，是我。”陸清歌禮貌說道。
陸溫離笑道，“完全認不出來。你們來的正好，我一直盯着白沐容，他現在就在裡面。這張是我偷拍的，你們看看。”
陸溫離拿出手機翻開照片，遞給裴連翹。裴連翹把他衣服的樣式假面的款式全部記下來了，點點頭說道，“謝謝阿姨。”
有了這個臥底，一切就變得簡單了。裴連翹和陸清歌混進了舞會之中，這一次全校大型舞會有好幾個會館，要不是有人幫忙，還真找不到白沐容的人。
“我看見了，他在那。”裴連翹一下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白沐容。
他穿着一身精簡的西裝，戴着沒什麼裝飾的銀色假面，但即便是這樣，都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氣質。他坐在沙發上，手中端着一杯紅酒，優雅而內斂。
陸清歌說道，“你過去吧。我坐着吃點心，不用管我。”
“好勒，我去了。”裴連翹嘴角上揚，白沐容一定想不到她會突然出現，這個驚喜，算不算聖誕節最棒的禮物。
裴連翹向着白沐容走去，但是還沒走到他面前，就看見一個穿着黑色禮服長裙的女人，坐在了白沐容的旁邊。
兩人的假面是一個樣式的，只是一個是男款，一個是女款。
如果不是早就約好沒那麼巧。專門定製一樣的假面，也是爲了方便認出對方吧。
這個女人難道是，白沐容的女伴？
裴連翹的腳步頓時停住了。
當她得知白沐容參加了楚北大學的假面舞會，她只想到因爲他是學校的教授，可能是學校方面的安排，壓根沒想到，他竟然還會有女伴。
這個女人是誰，跟他什麼關係？
那女人靠白沐容極近，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舞會現場音樂聲比較大，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但能看見白沐容聽的很專注，也時不時跟她說些什麼。耳鬢廝磨，你儂我儂。
裴連翹本來是想給白沐容一個驚喜，沒想到情勢突然變成了“抓姦現場”？
“連翹，要不你就直接衝上去問。”陸清歌也注意到了這一幕，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我看白二爺可能是因爲你要上課，學校又安排了舞會，這才隨便找了個人一起參加。”
裴連翹咬脣，“你幫我問問那位阿姨，這次的舞會，教職工是強制性必須參加嗎？”
“好，你等着，我幫你問。”陸清歌立即給陸溫離發了一個短信，但是結果連他也驚訝了。
這次的舞會並沒有規定，所有人都是自願的。也就是說，白沐容就是自己自願參加假面舞會，跟學校沒關係。
這鍋，學校不背。
而他帶了舞伴這一點倒是不清楚，因爲請柬上是不會登記的。
“雖然參加舞會，但也不能說明什麼對吧？”陸清歌實在是想不到話來安慰她了，乾巴巴說道。
而就在此時，白沐容已經和那個黑裙子的女人進入舞池開始跳舞了。
裴連翹的視線黏在他的身上，默默說道，“如果聖誕節和別的女人一起參加舞會，跳舞約會，耳鬢廝磨都不算什麼，他對我，也不算什麼。”
“我去找他。”陸清歌握緊拳頭。
裴連翹扯住他，“別。這是學校，他工作的地方，要是鬧開了對他的影響不好。就算有什麼事，我也等他回家了再說。咱們坐着歇一會吧，急匆匆趕來，我有些累了。”
聲音還是那麼平靜，但是低落和失望卻無法掩飾。都這種時候了還擔心自己做什麼會對白沐容影響不好，她的心裡全是他，顧不上自己。
陸清歌只能陪她在沙發上坐下，他也不擅長安慰人，想到裴連翹是個吃貨，於是立即去端了一大堆的甜點糕點擺在裴連翹的面前。
只是這一刻連美食都讓裴連翹覺得索然無味，味同嚼蠟。
本來開開心心準備給他一個驚喜，結果變成自己受了驚嚇，這樣的落差，怎麼都不可能好受。
“我去一趟洗手間。”裴連翹起身說道，低頭走到角落的洗手間，對着鏡子平復自己的心情。
驀地，透過鏡子冷不丁看見後面有個男人，他本來戴着面具，估計嫌戴着不舒服，拿下來透透氣，只是幾秒鐘又重新戴好了，走出wc。
但是就這麼驚鴻一瞥，裴連翹卻覺得那人的臉，有點眼熟。
柳明？楚城警局的局長，怎麼會在這裡？
裴連翹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明白了！柳明包養大學生，公然偷情！趁着這次假面舞會私會情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