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面的驛站,薛梓嬌就要和衆人分
別了,她將一份細軟交到了房和暖手裡,薛梓彤擋住了,那些都是薛梓嬌的私房錢,薛梓嬌見薛
梓彤不肯收,臉上既驚恐又慚愧:“姐姐,還是不肯原諒我嗎?這點子錢,你路上應急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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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梓彤笑笑:“我何曾缺過錢啊,你放心好了,這
些錢你自己留着,以後在房家做大太太手還是要大方些。”
薛梓彤含淚點了點頭,薛梓彤
自己都已經過上了流亡的生活,還顧念她過的好不好,薛梓嬌心裡感動,哽咽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來,薛梓彤抱抱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在房家待膩歪了,就來找姐姐,找父親,找弟弟,咱
們薛家孃家有人,不必看人眼色的。”
薛梓嬌聽罷哭的更厲害了,薛梓彤輕輕拍拍她的背
,回到了馬車上,馬車揚塵而去,薛梓嬌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裡,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說不定
,此生都沒有機會在見了。
廣袤的夜色中奔赴自由的感覺真好,薛梓彤想坐在外面看看這
夜景,畢竟午夜飛馬的體驗並不多,黑鷹巋然不動安心駕駛,薛梓彤拍拍他說:“你進去和和暖
一起。”
即使在這樣深沉的夜,薛梓彤也依然清晰的看見黑鷹臉上無法剋制的紅暈,薛梓
彤原本並沒多想,看到他這幅模樣,有些忍俊不禁,黑鷹依舊保持着駕駛馬車的姿勢,背挺的筆
直,甕聲甕氣的說道:“我要趕馬車。”薛梓彤和慕流年交換了個眼神,慕流年伸個懶腰說道:
“難得接到這麼好的差事,與美人同車。”說罷發出嘿嘿的奸笑,搓搓手就準備進車。
黑
鷹眼疾手快,提雞仔似得提住了慕流年,薛梓彤說道:“外面就兩個位置,怎麼辦?黑鷹,你就
將就下進去。”黑鷹聽罷只得面紅耳赤的跟進去了。
他一進去,馬車便停了下來,薛梓彤
一向養尊處優慣了,一應事務都有人爲她打理,何況是駕馬車,她看慕流年半天不動說道:“你
快點啊。”
慕流年連連擺手道:“我不會,而且我不認路誒。”
薛梓彤翻了個白眼
,自己架起了馬車,雖然她力氣自然是比不上黑鷹,但是她的手腕上有巧勁,遊刃有餘的駕馭着
兩匹棕紅色的好馬,油光水滑的馬皮在月夜下,包裹着馬匹流暢的線條,薛梓彤滿意的看着自己
手下的兩匹奔騰駿馬,得薛梓彤親睞的動物不多,馬是其中之一,馬的形象,動作,透着一股紳
士的優雅,代表着自由,在前世,薛梓彤也養過幾匹漂亮的馬,不過代價可比在古代高的多了。
薛梓彤呼吸着夜色的空氣,心裡舒暢,她就要可以去過自己一直嚮往的自由生活了,在不用
爲了比人,爲了太多其他的理由,一直將自己桎梏在金絲籠中,她喜愛的人都會在扶桑等着她,
她感到從未有過的輕鬆,從未有過的滿足,這種滿足不是自己做成了什麼事情,賺到了一比錢,
來的膚淺激動,而是一種人生圓滿了的塵埃落定。
如果能找到靈壽就太好了,薛梓彤想着
未來的生活,到了扶桑國第一件事,便是繼續尋找靈壽,那個樑喜也真是奇怪,剛開始出去,還
時和自己保持通信,後面就杳無音訊了,不知是他自己跑了,還是落了難。
薛梓彤在欣賞
好馬好夜色暢想着未來的時候,殊不知自己已經成了別人眼中的風景,慕流年坐在她身旁,目不
轉睛的看着她,忍不住開始將手搭在她身上,薛梓彤感覺到了,但是也不便推開他的手,慕流年
得寸進尺,便開始上下其手的撫摸着薛梓彤,薛梓彤心緒有些不寧,那微微有些涼意的手指,所
過之處,皆是一片火熱,薛梓彤沉聲道:“別鬧。”
慕流年稍有收斂,可是不到一會他的
手又莫名其妙的爬到了薛梓彤身上,突然靜默的夜裡突然聽到一陣嬌呼,慕流年賊兮兮的笑道:
“你怎麼這麼經不起撩撥啊,
薛梓彤低聲道:“不是我叫的。”兩人回過頭去看了看微微
起伏的車廂,眼神中都經不住流出一絲狎暱,慕流年從來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說道:“我現在把簾
子掀開,你說會不會有好戲看啊。”
薛梓彤一手控制兩匹馬,一手抽出空來,重重的捏了
身旁的慕流年一把說道:“你別亂來。”
慕流年吃痛的抽了口氣,挑開車簾一角悄悄往裡
面看,起初是偷偷摸摸輕手輕腳的,可是不知道慕流年看到了什麼一把就掀開了車簾,薛梓彤剛
準備罵他,但是自己也被眼前的情景給嚇住了,馬車地步不知什麼時候有了一個大洞,大洞的邊
沿是整齊的刀口,看來這些人馬是劫持人的慣犯,他們一定以爲坐在馬車裡的是頭腦,沒想到薛
梓彤一時興起跑出來去趕馬車了。
薛梓彤和慕流年兩人面面相覷一會,便決定放棄了馬車
,分別駕着兩匹馬去找人去了,房和暖和黑鷹一定是被人當作了自己,才被抓走的,薛梓彤着急
,馬打的飛快,慕流年在後面緊緊跟着,輕聲道:“咱們現在又不是比賽,這麼快往哪趕啊,下
來仔細找找。”
薛梓彤一面打馬一面說道:“黑燈瞎火的怎麼找,找到最近的集市,知道
這裡發生了什麼,什麼人在主事,才能分析出來,這荒郊野林裡,問樹問草啊。”
兩人趕
到最近的村子,天已經慢慢亮了起來,慕流年身手矯健的弄來一套民居,兩人這次易裝成了一對
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薛梓彤看着面前已經老相十足的慕流年,佝僂着背,顫顫巍巍的樣子,突
然有了一種時光消失的錯覺,她腦海中突然覺得,和他就這樣年老相伴在一個村莊裡,似乎也是
不錯的選擇啊。
“喂,我這樣你都能被我迷倒,真是真愛啊。”慕流年在晃神的薛梓彤面
前晃了晃自己的手,一臉壞笑道。
“滾開,猥瑣的老頭子。”薛梓彤說罷徑直走進了村子
,慕流年忙拉住她說道:“喂,你現在是老婆婆,不是女俠誒,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身份行不行,
你這馬上都快飛起來了,不是擺明讓人家起疑嗎?”
在慕流年手把手的教育下,薛梓彤初
步掌握了老太太的正確行走方式,跟着慕流年一起進了村子,老公公和老婆婆,髮鬢斑白,穿着
柔軟舒適的深色衣服,慢慢的走着。
小村子裡人口少,來了新人,人們打眼就看出來了,
這小村子城郭邊上寫着安樂村,到果然名副其實,挑着柴火和水桶的人,三五成羣嬉戲着的孩子
,小路邊的叫賣聲,這裡好像
是被世間遺忘的淨土,它有着屬於塵世的煙火氣,可是那悠
遠清澈的風情,卻透着一種淡淡的清新。
慕流年拉着薛梓彤在一個賣小籠包的店子裡坐下
。兩人要了一屜包子,慢慢的吃了起來,薛梓彤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一天**沒來的及吃過東西了,
看到那一小籠包子,眼露狼光啊,可是在慕流年的逼視下,薛梓彤只能裝出一派龍鍾的樣子,慢
慢咀嚼着,想象着用牙**磨碎食物的感覺,蝦仁水晶小籠包,剛一咬,便是濃香的湯汁流進了嘴
裡,因爲放了蝦仁,並不顯得油膩,薄薄的一層包子皮裹着鮮嫩的肉餡,薛梓彤忍不住嘆息一聲
,爲這嘆爲驚止的美食。
吃完一屜,薛梓彤忍不住眼巴巴的看着剩下的包子,可是慕流年
一點都沒有在爲她買包子的打算,哆哆嗦嗦的從布衣裡,掏出幾個銅錢付賬,賣包子的小哥,皮
膚黝黑,裸露的胳膊上,因爲長期做活,有着健壯的肌肉。
小哥很豪爽和慕流年攀談起來
:“叔,您不像這裡人啊。”
“老夫老妻,又無子無女的,老兩口結伴出來轉轉,也算是
不枉來這一世。”慕流年一副老儒氣十足,那小哥到是聽出幾分同情聲來道:“出來看看也好,
只是最近大曆不太平,您二老小心些啊。”
慕流年殷勤的應了兩聲接着道:“是啊,我看
你們這安樂村很太平的樣子啊,我打算帶着老伴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呢。”
小哥嘿嘿笑道:
“嗯嗯,只是這安樂村太小,恐怕沒什麼意思,我這豆腐腦也不錯,在來些。”
慕流年還
未來得及說話,薛梓彤道:“好啊好啊,來兩碗。”
慕流年瞥了薛梓彤一眼,她以前也不
是這樣啊,或許對於女人而言,有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在強悍的女人都能變得小鳥依人。
白嫩得豆腐腦上飄着青綠蔥花,還有些香油和醋佐料,薛梓彤平日很少能吃到這樣的家常飯,雖
然做工沒有宮宴精緻,食材沒有那麼昂貴,做工沒那麼精細,但是多了一股人情味的飯香。
薛梓彤輕輕舀了一勺,吹了吹,慕流年笑的安詳,可是嘴裡卻小聲而清晰的說道:“屬什麼的呀
,就知道吃,不救人了。”
薛梓彤點點頭說:“救救救。”
“你怎麼看啊,這村子
,看上去好像沒什麼問題。”慕流年輕輕吹了吹自己那一碗豆腐腦,吹涼了推到薛梓彤面前。
薛梓彤來者不拒,受累加受驚,她的肚腹空空早就受不了了,得償所願後,滿足的說道:“我
跟你說啊,看上去太像真的東西,往往都是假的,就像你剛纔一副宿儒模樣,他們打死也想不到
你是個男**,因爲越想掩飾,越想滴水不漏,反而落了痕跡。”
慕流年點點頭,兩人一番
密謀,落在路人眼中,反而像是一對相濡以沫的老夫妻,讓人動容。
吃罷豆腐腦,賣包子
的小哥,好心腸的給他們指了一家客棧,這村子小,客棧也很少,薛梓彤走了進去,倒是乾淨雅
致,這村子估計有些年月了,這客棧和大曆其他的地方建築風格都不大一樣,到有些江南水鄉的
感覺,庭院深深,開客棧的是個頗有風韻的半老徐娘,薄施脂粉,素衫裹身窈窈窕窕的身材。
“兩位老人家住客棧啊。”老闆娘熱情的招呼道,許是久沒個客人,不但是來了生意也來了人
氣。
薛梓彤易容的本事不如慕流年,所以便跟在他身後,一副賢良恭順的模樣,慕流年客
客氣氣道:“是啊,姑娘,可有房間。”
這聲姑娘讓老闆娘很是受用,熱情道:“有啊有
啊,我們這最好的房間,來來來裡邊請。”
所謂最好的房間,不過是稍微大一些的民居罷
了,房間倒是乾淨清爽,這客棧兩層樓高,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真的住進去了,倒是很舒服,慕
流年到了房間,打來熱水,薛梓彤剛準備伸手進盆時,被慕流年揪住了說道:“別亂動,開水一
泡僞裝不全完了。”說罷拿布子在水中泡泡,親自爲薛梓彤擦手,這時老闆娘進來了,門都沒敲
,正看到慕流年給薛梓彤擦手呢,好一副老夫老妻恩愛有加的模樣呢,看着老頭老太無辜探尋的
望着自己,老闆娘忙說道:“哦,我是跟您二位說啊,我們這供三餐和夜宵,還有熱水呢。”
墓流年客氣道:“謝謝,謝謝,勞煩姑娘了。”
薛梓彤感覺一陣後怕,她雖然大世面見
得不少,可是偷雞摸狗,易容騙人這樣的事,她一向是不屑於做的,還好剛纔慕流年及時制止了
自己,不然那皺皺巴巴的手變成一雙水靈靈的小手那才真是嚇人呢,不過這倒是可以給形象館做
個廣告哈,廣告詞神仙水洗走歲月鉛華。
“你怎麼考慮的這麼周到啊。薛梓彤質疑的看着
慕流年道:“慕流年的身份不是也是假的。”
慕流年翻了個白眼說道:“我發現你真是個
白眼狼啊,我在幫你誒,你還天天懷疑我,假扮男**,我怎麼這麼有出息呢?”
慕流年懶
得搭理她了,自己胡亂擦擦跳**去躺下了。
薛梓彤把他扳過來說道:“你惱什麼啊,一般
別人被說道痛處了纔會惱哦,難道我說道了真相。”
慕流年爬起來說道:“是啊,是踩到
我的痛處了,你是女王,我是男**,滿意了?”
薛梓彤一愣,她沒想到慕流年在意的是這
個,慕流年一向沒臉沒皮的,可是到底是個男人啊,薛梓彤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了,想去道歉,又
不大好意思,她自恃臉皮很厚,可是從來沒有伏低做小過,一向是鐵腕政策硬碰硬的。
薛
梓彤熬了一炷香的功夫終於決定去跟慕流年示好,慕流年還是面朝牆背對着外面,薛梓彤知道他
每次生氣都喜歡這樣。薛梓彤湊過去,坐在他身邊說道:“喂,還生氣呢。”
沒動靜,薛
梓彤心裡有些擔憂,看來這傢伙是真生氣了,他一向對自己殷勤,什麼時候都會湊過來主動說話
,這次看來氣的不輕,也是合該自己不該亂懷疑他,慕流年雖然沒有正經出身,但是比那些提籠
遛鳥的世家子行不知好多少,而且重情重義,該出手時他從來沒後退過,一時間他的好,薛梓彤
全想起來了。
“小年年,你不要生氣啦。”薛梓彤對自己這麼嗲的聲音都是一陣雞皮疙瘩
,她不信慕流年崩的住,可是慕流年偏偏是繃住了,薛梓彤過去輕輕拉了拉他的胳膊說道:“我
知道錯了,其實一直以來都是你在爲我付出,我的身份沒給你帶來什麼好處,反而讓你背了不少
罵名和黑鍋,我知道你心腸挺好的。雖然看上去娘娘腔,但是關鍵時刻也挺男人的,生活上又是
那麼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我都知道的,我老說你騙人,是怕,又發生以前的事,你說的對,我可
能是太強勢了,所以纔會得不到好的感情,因爲即使有好男人出現,也會受不了我的脾氣,對不
對,他們的自尊心和驕傲,我老是一不小心就踐踏了。我這麼不好,你不要放棄我好不好啊?”
薛梓彤越說越委屈,一陣酸澀涌過鼻腔,可是慕流年依舊沒有動靜,薛梓彤難得說這麼感人
的長篇大論,這個臭小子居然沒反應,薛梓彤擦擦鼻子重重拍了下慕流年樹說道:“你小子,別
得寸進尺啊。”
慕流年終於有動靜了,睡眼惺忪的看着薛梓彤說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有完沒完啊。”
薛梓彤一驚,說道:“你睡着了?”“廢話,連着幾晚上沒睡過囫圇覺了
,我是鐵人啊,困死了,你幹嘛呀?”慕流年重重易裝之下,都難掩他的睏意和火氣。薛梓彤知
道他是真的睡着了,那自己剛纔那一番陳情豈不傻透了,薛梓彤伸出雙手來嚷道:“我掐死你。
”慕流年剛開始真的是在生氣,可是確實是太困了,薛梓彤遲遲沒有動靜,便睡了過去,後來知
道薛梓彤那一番深情告白,可是悔的腸子都清了,可憐巴巴的跟着薛梓彤說道:“你在說兩句唄
,在說兩句嘛,一句也行啊,人家都沒有聽到,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