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爲臣綱,可薛起又是個
非常重義氣的人,樊城是他的莫逆之交,並且平安的送回他的一雙兒女,他對樊城的感謝自然是
不言而喻的,所以以他的爲人又絕不可能不去。(百度搜索彩虹文學網更新最快最穩定)於是薛起
左思右想便決定自己去看看。
來到那片約定得地方,他隱約看到了靠在一個兩人合抱的大
樹下的樊城,剛想走過去,便被傷到了,還好紫衣衛的人一直在暗中看着薛起,雖然他們陰差陽
錯的救了薛起,可是薛梓彤心裡卻以瞭然,薛起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曾經和樊城接觸,若知道有
紫衣衛在身邊未必會貿然行動,而紫衣衛這樣悄悄跟着他,顯然是蕭弘瑾的授意,這授意的背後
便是不信任。
薛梓彤聽完薛起的敘述,那幾個紫衣衛的人早就說了,刺殺大將軍的人手法
極其老練,下了狠手便飛檐走壁的消失了。
薛梓彤這才深切的感受到對手的可怕,他潛伏
於暗處,做了種種手腳後,竟然沒露出任何蛛絲馬跡,若不是薛起湊巧醒來,那麼對手的暗殺行
動就成功了,薛梓彤感到一陣寒意。
她還沒來得及會會那傳說中的方真人,就又碰到了個
厲害的角色。可是越危險的敵人對薛梓彤而言越刺激,雖然她對薛起的身體很擔憂,也害怕自己
着緊的人會牽扯進去,可是卻無法隱藏自己心裡隱隱的興奮。蕭弘瑾和她是一樣的人,但此刻蕭
弘瑾明顯感覺到薛梓彤在生自己的氣,比如不聽他的勸阻故意走很快,比如所有人都問了一圈話
,就是不搭理他。
蕭弘瑾也很明白,是因着派人跟蹤了薛起,可是這跟蹤不全是監視,也
起到了保護的作用,將功補過薛梓彤就不該生他的氣,可是薛梓彤覺得,自己前兩天看着父親生
病沒顧上來生氣,現在自然要往回找補。
薛梓彤看薛起漸入佳境,便準備去處理接下去的
事情了,她剛告了辭站起來,薛起輕聲用只有薛梓彤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給她留條活路。”
薛梓彤愣了愣看着仍舊十分虛弱的薛起輕輕的點了點頭,命是薛起自己的,既然他都能容忍薛
梓柔的傷害,那薛梓彤也不再說什麼了。
小夫妻兩雖然鬧着小別扭,可是該做的事卻一點
不含糊。儷娘陪着夏洺瀾去休息了。其餘的人除了各司其職的,便都跟着薛梓彤走在這一片流雲
飛花的庭院中,薛梓彤看看滿園的景色,目光微沉跟着前面領路的阿來一矮身進了地下密室。
這塊地方很偏僻,但凡豪門大戶都會有這麼個神秘的藏身之地,或者通到外面的地道,爲了保
護自己,爲了保護自己的財物,當然也包括達到一些非人的目的。
在薛梓彤就要率先走進
去時,蕭弘瑾拉住她的手,不容分說的走在她前面,讓孕婦來這種審問犯人的地方,蕭弘瑾很是
不高興,煞氣這麼重衝撞了胎氣怎麼辦。
薛梓彤撇了眼監獄中的情形果然是那些平日裡的
在將軍府外叫賣的百姓,以前看他們覺得非常平實健康,雖然沒什麼交集但是看着十分舒服。而
如今他們以各種匪夷所思,慘不忍睹的姿勢被擺在地牢中,臉上就有了一種不乾不淨,不堂不正
的樣子。
“問出什麼來了?”薛梓彤拿手絹演了演口鼻,她懷着孕本就容易噁心,這回子
地下的悶臭和腥味衝的她覺得目眩。
“他們受盡所有的極刑卻什麼都不肯說。”阿來表情
愧疚的說道,這是他逼問第一次失手,從而可見,這羣人背後的那個人是何等厲害,能將手下人
**到如此地步,那個背後的人,已經不再僅僅是一個主人,而成爲了這些人的信仰。讓他們覺得
背叛了他,即使永生永世的消亡。
一羣組織嚴密,雷厲風行的爪牙後該是怎樣厲害的一個
黑影。薛梓彤看着這些人,雖然她不怕這些殘忍的畫面,可是既然他們至死都不會說,便叫阿來
別再加酷刑到他們身上。
蕭弘瑾本以爲薛梓彤問不出什麼結果便會離開,可是他實在打錯
了主意,薛梓彤是那種覺不會吃虧的人,在薛梓彤看來,自己想要做一件事情,那麼自己先期投
入了,就一定要做到有回報爲止,不然一開始就不要做,半途而廢說來是最不划算的事。現在就
表現在,既然我已經來了,那不問出個子醜寅某來,走了的會,最虧得就是自己。
薛梓彤
氣定神閒的坐在一把乾淨的披着裘皮的椅子上,這張椅子以前是薛起來地牢時坐的。
儷娘
陪着夏洺瀾看了看醫生,薛梓彤看他傷的不重只是累狠了,便也不好當着衆人的面多關照幾句,
夏洺瀾心裡多少有些失落,今天情況如此危機,稍不好自己就交代在那了,他一向是個重要人物
,在夏家,在整個大曆的商圈,可是卻不在薛梓彤眼裡。
“公子想什麼呢?”儷娘柔聲細
氣的問道,她雖然經歷過不少事,想法成熟,也很果敢,但是到底帶着許多江南州女子特有的溫
婉嬌嗔,尤其在這樣和情郎獨處一室時。這樣的女子最適合古典的愛情,眉目傳情,兩心相悅,
心裡有,口裡無。
夏洺瀾的嘴上帶着笑,浮起一抹哀莫大於心死的玩世不恭。他聽到那聲
糯糯的公子,就知道儷娘也是個可憐的人,這個可憐的姑娘愛慕自己卻永遠也不可能走進他的心
裡,其實對夏洺瀾的性子來說,儷娘這樣的女人是很合適的伴侶,乖巧懂事,上的廳堂,下的廚
房。可是她總叫他公子,在他們之間永遠是不平等的,身份的不平等,過往的不平等,感情的不
平等。夏洺瀾可以做儷孃的天,但是儷娘卻在夏洺瀾的世界裡做一小株草。
而薛梓彤呢,
那一聲一聲夏洺瀾,叫的既理直氣壯又有恃無恐,這讓夏洺瀾感到新鮮,暫離他從出生就伴着他
長大的孤獨感,他們的心意可以相同,她能理解他的話,他做事的精妙,或許很多人都知道夏洺
瀾有錢優秀是奇才,可是唯有薛梓彤知道他奇在哪,優在哪,她把他當作很好的夥伴卻僅此而已
。
薛梓彤淡淡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薛梓柔,此時的薛梓柔剛從自以爲救了父親的豐功偉
績中被拉了出來,她憤恨的看着薛梓彤,那是一種恨到骨子裡的眼神,在她看來薛梓彤搶了她救
父親的功勞,還誣陷了她。
薛梓彤懶得和她爭辯,但是看她話中有話,便說道:“你救?
你如何救?你見天的也不出去,哪來的靈丹妙藥?”
薛梓柔直挺挺的跪着,好像很是驕傲
和得意的說道:“哼,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用那些兇險法子,不過是爲了對付我,要不是我從二皇
子那裡得來靈丹妙藥,父親怎麼可能醒過來。”
在感慨薛梓柔顛倒黑白的本事的同時,薛
梓彤捕捉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原來這幕後黑手是二皇子,可這個發現,讓薛梓彤更加覺得震驚
甚至有些害怕,她和蕭弘瑾兩人匆匆互換了一下眼神,都從對方眼中讀到一絲不可思議,二皇子
一貫的低級,讓他們無法能在短時間內接受他的戰鬥等級無聲無息的刷高到那麼多。
薛梓
彤穩了穩心神說道:“好啊,你紅口白牙的說是二皇子送的靈丹妙藥,二皇子向來不識醫術,怎
麼就突然如此了得?”
薛梓柔被趕出二皇子府的日子久了,而王老謹慎的連蕭弘玥都不是
輕易能見到的,所以,薛梓柔自然說不出個子醜寅某來,但她很清楚一點,她丈夫的本事確確實
實做不起這樣漂亮的事,也確確背後有那麼個不同尋常的高人,只是她不知道罷了。
“自
然是個高人了。”薛梓柔那種假裝得意又有些黯然神傷的說道,蕭弘玥越看越不如蕭弘瑾,疼女
人不如,做事不如,就算有了本事,也沒人會覺得是他的。
薛梓彤揉揉額頭走了出去,到
底薛梓柔是薛家的小姐,不能和這些社會上的三教九流關在一起,把她拉來也不過是嚇嚇她而已
,繼續把她拘在了自己待字中閨時的房間。
王老的爪牙雖然廢了幾個,但是他從來不是個
缺乏後備軍的人,從來一出手就可以連環使出幾個絕不重樣的版本,他在蕭弘玥知道的早之前就
已然清楚了大將軍府的情況,可是他這次用爪牙卻不得不捉襟見肘了,這在足智多謀的王老是很
少見的,而這都是拜薛梓彤所賜。
王老微微沉**:“看來這次不得不正面交鋒了。”蕭弘
玥在得知薛梓柔失利後,是真的希望能把她從大將軍府接出來好好爲她的錯誤付出代價,這對愚
蠢的夫妻,這次行動的最大受益人,把王老精心佈置的棋局給徹底打翻了。薛梓彤讓王老感到了
太多措手不及,當年借薛梓彤的手,除掉太子,在王老看來,這小丫頭不過有點小聰明,小狹義
,會籠絡人,現在看來,她能算準去營救夏洺瀾的時間,能夠抓住他那地精一般的耳目,甚至能
夠把自己親妹妹的毒手及時握住,雖然真正握住的是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