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疏遠

薛梓彤做出一副難過失望扼腕的模樣道:“舅媽們定是怪罪我從前禮數不周了,唉,梓彤命薄,得不到舅媽們的垂愛,索性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這鳳藻宮捱日子罷了。”

二太太聽這話有些害怕,她們自然是不敢拂了皇后的好意,可是來之前夫君們已經交代過,對薛梓彤的過分要求,尤其是過分拉攏的要求要顯出些矜持來,二太太用盡了她平生所有的智慧道:“皇后,柳府雖不大,可這前前後後雜事不少,大爺們在朝廷供職,我們自然不敢怠慢,左右是爲了輔佐皇上,還望皇后恕罪,不能常伴鳳駕。”

薛梓彤看着她,心中冷笑道,原來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不止她會,可是這二太太用的實在蹩腳,她們之所以被薛梓彤請到鳳藻宮來,正是因爲她們的夫君罷朝,搞的蕭弘瑾焦頭爛額,薛梓彤也不拆穿她,只是將計就計的說道:“舅媽說的是,怪我思慮不周,這樣可好,府上的七小姐,九公子,還有一直沒供職的四公子來宮中給皇子做個陪讀吧,都是自家的兄弟姊妹我託個長嫂的名分幫舅媽們照看,也能排解排解舅媽們的重擔。”

這三個孩子分別是三位太太的心頭肉,薛梓彤明着把他們要到宮裡來,那是拿住了柳家的七寸。

三位夫人臉上露出難色,薛梓彤笑着輕輕打着蒲扇說道:“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呢,父母這樣勞苦也總是盼着孩子能安穩些,雖然咱們是王侯將相家,我自己也做了母親知道幾位舅媽的心意,咱們的孩子將來是要挑大樑的,平時想要心疼着緊大家族的規矩還拘着呢,這偌大家族行差踏錯,動輒就是連根拔起。”薛梓彤頓了頓,三位柳夫人的臉色變了變,她們雖然不能置喙朝中的事,可是柳家自老爺子死後已經是今非昔比,她們也是看在眼裡的,眼見這家族處於政治風暴中,她們不敢奢望孩子們將來還能成爲人中龍鳳在朝中翻雲覆雨,只望孩子們能一世安好,可是蕭弘瑾上位後,連這都變成了奢望,男人們的雄圖大略她們不懂,可是孩子們處在險境中,她們是明白的。

“不如這樣吧,我將七小姐,封爲謹郡主,將九公子,四公子封爲臨鄉侯和九公子就做瀕水侯吧,養在宮裡頭多和皇上親近親近,這宮裡擺個老物件天長日久的都捨不得扔,更何況活生生的人呢,以後真要有什麼事,他們不但能自保,還能時不時在皇上面前爲柳家美言幾句,舅媽們算算,這滿朝文武和皇上最親的是誰?還不是外家柳家,只是皇上是個男人,不好表露而已,舅媽們可要爲自己打算啊。”

薛梓彤臉上堆着媚笑,覺得自己好像逼良爲娼的老鴇,不過看到柳家夫人們臉上鬆動的表情,她終於功德圓滿了,柳家在不管不顧,也要想象後繼無人的問題,而且若柳家真的想脫離蕭弘玥以此爲由完全說的過去。

柳家的人剛走薛梓彤軟在牀上一絲精神也無,她從早上剛起就開始和宮中的女人們,朝廷中的命婦們鬥智鬥勇,着實疲累,一番話也說的是時候,算計好,什麼時候什麼語氣,什麼時候什麼表情都非常重要,微妙的差別都足以扭轉乾坤,和太妃們的鬥爭實際上是和景延帝的碰撞,和柳家夫人們的對話,實際上是對前朝的影響,薛梓彤剛登後位,還不想如此招搖,從側面打打夫人牌,諒朝廷中的老夫子們也說不出後宮不得干政的話來爲難蕭弘瑾。

薛梓彤躺在牀上不大舒服,原本坐月子就是件辛苦事,腦子還沒有片刻的停頓,雖然薛梓彤在大曆已經是養尊處優的極致,可是醫療的落後還是讓他很苦惱,爲了不讓她受到一絲風寒,專門有嬤嬤將整個寢殿捂的嚴嚴實實,房中的空氣不流通,爲了讓房間裡的味道好聞些,薰香一直就沒有斷過,薛梓彤覺得心裡好悶,又不可以沾水洗澡,整個人都覺得不舒服。

薛梓彤吃了些安神的藥就睡了。蕭弘瑾來時,薛梓彤還在睡覺,他默默的站在牀畔看着薛梓彤,他一身黑色龍袍,袖口上有細緻的龍紋,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精緻的五官顯得整個人深邃而多情,可是他的眼臉卻投下了濃重的黑影,他站在一旁看了薛梓彤一會,像一個心中滿腹委屈的孩子,站了不知多久,便起身走了,一旁守夜的英兒納悶的看着蕭弘瑾,但也不敢出聲問,蕭弘瑾眼角瞟了眼英兒說道:“朝中事務繁忙,梓彤難得休息一會,我不擾她了。”

英兒點點頭,半跪在地上看着蕭弘瑾黑色的龍袍消失在寢殿裡。便迷迷濛濛的睡去了,連着幾日,薛梓彤都睡的早起的晚,蕭弘瑾也只在深夜纔有空過來看看熟睡的薛梓彤便又匆匆離去了,可他臉上的情緒卻散的越來越淡了。

薛梓彤心裡隱隱有些不安,這種不安很快變成一種不快,蕭弘瑾多日爲露面,同在皇宮,雖然皇宮大了點,可是連着數日都不見着實奇怪。

英兒說蕭弘瑾每次都是晚上纔有空來看自己,薛梓彤便留心記下了,等她出月子,宮裡要新進十幾位妃嬪,她都要提前預備好,哪位妃子住在哪裡,如何佈置方顯恩典,事多繁雜,幾個禮儀嬤嬤倒是勤謹,幫着薛梓彤把事情都辦的不錯,薛梓彤雖然很累,可還是強撐着不睡想要見蕭弘瑾一面。

果然蕭弘瑾依舊是深夜纔來,他輕輕的走了過來,依舊像平常一般站在牀旁,看着睡在鵝黃暖帳裡好不愜意的薛梓彤,她呼吸均勻,臉上漸漸消受下來,皮膚依舊柔順滑膩,眉眼清淺,睡的安穩。

蕭弘瑾微微測過來爲她理理被子,薛梓彤便睜開了眼,看着蕭弘瑾有些驚詫的表情,好幾日不見,蕭弘瑾看上去好憔悴,身形也瘦了不少,薛梓彤看着他有些心疼,索性蕭弘瑾的眼睛還是分明亮,精神也好,看着薛梓彤醒來輕輕笑笑,隨後嗔怪道:“你怎麼不好好睡覺啊,每日那麼辛苦。”

薛梓彤拉着蕭弘瑾的手,讓他坐在一旁,薛梓彤輕聲說道:“哪有忙,你都不來看我。”

“最近朝中的事很多,不過就快處理好了。”蕭弘瑾笑的寬厚,淡淡說道:“你的身子好些了嗎?要多睡覺,多滋補些,別在月子中落下虧空。”

薛梓彤點點頭說道:“知道了。”

薛梓彤感到安心很多,就是看着蕭弘瑾也不說什麼,蕭弘瑾坐在牀畔,握着薛梓彤的手輕輕摸索着,說道:“你最近飲食可好?我看你到睡的好。”

“嗯,這皇宮可不好住,可不是要好好睡覺,不然哪裡來的經歷應付,倒是你,在忙還是要多休息纔是,我聽英兒說你最近都宿在麟德殿的,那裡可休息的好,還是回來歇息吧。”薛梓彤像個老婆婆一般絮絮叨叨了好些,蕭弘瑾坐在牀畔背對着她,待他說完,蕭弘瑾躺在薛梓彤的懷裡,舒服的靠着,薛梓彤輕輕摩挲着他那一頭墨玉般的頭髮,在大曆,男女均是長髮,夫妻同房頭髮便會纏在一起,這就是所謂的結髮夫妻,他們一起經歷了很多難,雖然蕭弘瑾不說自己遇到了什麼事,但是薛梓彤知道他過的很辛苦,就像薛梓彤也不會告訴蕭弘瑾自己又爲他做了多少一般。

蕭弘瑾的發冰涼如玉,薛梓彤握住一束放在鼻尖,說道:“你跟個小姑娘似的,一天到晚還把自己收拾的香噴噴的。”蕭弘瑾將臉埋在她懷裡看不出表情,兩人這樣坐了會,蕭弘瑾站起身來說道:“彤兒,我還有些政務要去處理,你好生休息吧,我明日就來看你。”

薛梓彤不大情願的看着蕭弘瑾道:“大晚上的,在待一會嘛。我這幾天都沒見着你。”蕭弘瑾僵持在那,他的手緊緊握着薛梓彤,可是身子卻揹着她,過了很久,蕭弘瑾才轉過身來,一臉溫柔的說道:“彤兒,你身體還沒恢復,好深休息吧,我還有事要處理,你乖好不好?”

薛梓彤嘆口氣,想當初她手下掌管如此多的企業和人馬,每天應對那麼多的危機,也時常忽視前世的丈夫,所以她還是理解蕭弘瑾的,雖然她幫着蕭弘瑾做了不少事,可是真正掌管着偌大國家的還是蕭弘瑾,事無鉅細,要爲那麼多事作抉擇,要承擔那麼多的責任,還有那麼多的人背後放冷箭。

薛梓彤垂下睫毛有些不高興的鬆了蕭弘瑾的手,賭氣似的說道:“那你忙去吧。”翻過身躲到暗處去了,她也只是鬧鬧小情緒罷了,希望蕭弘瑾來哄哄她,最後自然還是會放蕭弘瑾走,畢竟現在他們身處高位,就跟個大靶子一樣處在明處。

可是蕭弘瑾只是僵持的站在那裡,良久,卻不曾過來安慰她,薛梓彤背對着蕭弘瑾看不到他臉上的痛苦和無奈,薛梓彤正詫異蕭弘瑾怎麼了,蕭弘瑾已經起身離開,出了鳳藻宮。蕭弘瑾從小就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慾望,他所有的情緒只有薛梓彤見過,薛梓彤也一樣,好容易有了這樣一個真心人,卻受到種種制肘,蕭弘瑾從很小開始,就能勉強自己做很多自己不願做的事,可是從鳳藻宮走到麟德殿時,蕭弘瑾卻幾乎用盡了一身力氣。

麟德殿裡嬌俏的女聲不耐煩的說道:“怎麼這麼久?”

蕭弘瑾沒什麼情緒的說道:“哦,宮裡有些事情要處理。”

“哼,能有什麼事,不過是她想纏住你的藉口,我每日讓你去見她一面是爲了不讓她生疑,你可不要得寸進尺。”女聲依舊嬌滴滴的響着,可是說出來的話語卻咄咄逼人。

蕭弘瑾含混的應了聲,麟德殿的燈光也就暗了下來。

薛梓彤躺在鳳藻宮偌大的空牀上,睜着眼無法入睡,鳳藻宮的牀如此華麗,每一個雕飾都極盡奢華,牀幔中出手都是綿軟上好的錦緞,絲繡都是出自名將之手,層層紗幔,樣樣都是萬金之數,薛梓彤空空的睜着眼,看着這一切。

擁有這一切是所有女人的夢想,可是薛梓彤卻覺得空落落的,她是很愛錢,賺錢的本事也是一流,可是薛梓彤對錢的態度,也不過是工具,對於那些奢侈品,珠寶金玉,看的並不是那麼緊要。

起初她是誤落在大曆的異世人,爲了獲得自由身和蕭弘瑾做了交易,和蕭弘瑾定了情,便爲他圖謀,睥睨朝堂之巔,如今剩自己獨守空房,突然覺得這些自己殫精竭力,自己心心念念去維護的東西又有什麼意思呢?

薛梓彤來大曆第一次失眠,她知道自己有能力控制很多東西,她可以在大曆的朝堂翻手是雲,可以在大曆的商貿覆手是雨。可是薛梓彤心裡很清楚,她控制不住一顆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心,她已經記不得蕭弘瑾是在什麼時候開始疏遠自己的,就像在溫水裡煮青蛙,恍然頓悟時,已經進入絕境,局面已經無可扭轉了。

柳家的孩子沒過幾日就紛紛受封進了皇宮,大些的四公子跟在皇上身邊,做個文書的閒職,小兒子和小女兒便陪在新出生的小皇子蕭定然身側,柳家真的是出美人,一對兒女當真當的起粉雕玉琢,冰雪可愛,薛梓彤看着養眼,心情也好了許多,柳七小姐,閨名雅墨,九公子單名一個真字。雅墨七歲,一股子聰明勁,可是柳家家教森嚴,這小孩子教導的也規矩,小小年紀大家閨秀的氣質已初見端倪,而且知冷着熱分的好壞,薛梓彤想自己若有個孩子大抵也就是這樣了。

柳真九歲了,一副嚴肅的小大人模樣,看的人怪心疼的,他不過一個小小少年,卻每日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爲了在家族中得到更多關注,所以要更多剋制自己的慾望,想做的事不能做,想玩的不能玩,這才顯得和別的孩子不同,堪當大任。

兩個孩子第一次見薛梓彤有些拘謹,她們來時,薛梓彤正在逗弄着久久,看着小兒子清澈的眼睛,粉粉嫩嫩香噴噴的模樣,很是可心。雅墨和柳真規規矩矩的向薛梓彤行了面見皇后的大禮後,薛梓彤忙笑吟吟的招他們過來一起看久久,兩個小孩子,看到這可愛的小娃娃都忍不住想要和他玩,柳真一副大人的模樣可是總忍不住拿眼瞟久久,薛梓彤便叫他過來抱抱,柳真作爲家裡的小兒子,難得被人注意,看到皇后居然讓他去抱小皇子有些受寵若驚,強壓住心裡的喜歡,小心翼翼的抱起了久久,薛梓彤看着覺得有趣,小孩子在想掩蓋自己的情緒,大人一眼也能看穿,被這小孩子的心思逗樂。

從大曆來後,薛梓彤歷經了不少事情,被別人算計過也算計過別人,取得大大小小的勝利無數,也得罪了很多人,可是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累,日日坐牢般的守在鳳藻宮,叫這些孩子們進宮,原本是爲了牽制柳家,可沒想到她們的出現,到讓薛梓彤心裡感到了一絲絲治癒,破天荒的薛梓彤一天都和這些孩子膩在一起,聽他們唸書背詩,看她們描紅繪畫,給她們講講故事,唱唱歌,這皇宮的日子便沒那麼寂寞冷清,歲月也不會因痛苦變了模樣。

一連如此幾日,薛梓彤的身子也漸漸康復了,可是薛梓彤能感覺得到這次生產後大傷元氣,而且月子中她還要謀劃種種,本該好好修養卻沒能修養足,身子弱了很多。

薛梓彤泡在溫熱的泉水中,這個蓮花池子是專門供皇后一人使用的,蓮花池首端有隻綵鳳,是有紅藍等色的寶石製成的,在燭光搖曳蒸汽騰騰的浴池前流光溢彩。可是那些光束打在香肩半裸的薛梓彤身上到顯得股冷了。

薛梓彤身子泡在溫熱養人的泉水中,可是心裡卻寒過了九重天,薛梓彤不明白到底是她和蕭弘瑾出了問題,是他們都還沒有適應新的身份,還是因爲作爲皇后,這原本就該是付出的代價中的一小部分。

薛梓彤將頭臉整個沁在泉水中,她不願意流淚,可是她更不願意讓人看到,哪怕周圍所有的宮女都被自己遣派了出去,因爲薛梓彤很明白,眼淚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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