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頭疼!”二皇子哭的差不多了,抽抽噎噎的舉着小手指了指撞傷的頭,一臉委屈的說“母妃吹吹!”
“好,母妃吹吹!”她沙啞着嗓子,溫柔的湊過去在小腦袋上吹了一下,瞧着腫的有些嚇人,心疼不已。
“再吹吹!”二皇子撒嬌。
她又吹了兩下,抱着他問“還疼嗎?”
“疼,母妃吹吹!”二皇子仰頭。
“乖,吹吹就不疼了,暄兒最堅強了,是不是?”許韻之安慰。
“嗯!”二皇子煞有介事的點點頭,摸了摸傷包,奶聲奶氣的又說“母妃吹吹!”
“好!”她很寵二皇子,幾乎是有求必應,就算說了不能多說話,她還是寧願自己疼。
慕昭嘴角抽抽的看着親親熱熱的倆母子,對二皇子甘拜下風,以前以爲見識了她粘人的程度已經無人科技了,今天一看,她根本就不算粘人,哪比的上這個週歲多一點的人精。
慕昭咳了一下,說“阿雲,朕背疼。”
“讓御醫看一下吧!”許韻之疼也不太,抱着二皇子親親他的小臉,二皇子抓着她的手嘰裡咕嚕的和她說話。
二皇子說“母妃,不要魚。”其實二皇子想說的是以後不要去抓魚了。只可惜他詞彙量有限,還不知道這麼說。
“好,以後不抓魚,我們只餵魚。”她笑着安慰,生怕今天落水的事情讓他有陰影,他還那麼小。
“阿雲,朕背疼!”慕昭大聲說。
“讓御醫瞧一下呀!”許韻之擡頭,語氣有些不耐煩。
慕昭哼了一聲“不是說吹吹不疼嗎?你給吹一下。”
“你這人!”許韻之哭笑不得,看着說的一本正經的人,他真是不臉紅,居然和一個週歲多的孩子置氣。
“真的想讓我吹一下?”她好笑。
“當然!”慕昭背過身去,他還沒穿好衣袍,就這麼大方的敞開着,露出肌肉結實的上半身,看得出來他有鍛鍊,身上沒一點肥肉。
二皇子盯着慕昭,看着他身上的紗布,很好奇“母妃,那是什麼?”
“父皇受傷了,暄兒去給你父皇吹吹好不好?”她建議。
二皇子想了一下,小手小腳並用,在牀上歡快的爬過去,扶着他的手臂,站在身後對着他的肩膀吹了一下“父皇疼麼?”
“疼!”慕昭逗他。
二皇子又吹了兩下,口水都吹了出來,掉在他的肩膀上,他嫌棄的看了一眼,抹掉,二皇子問“父皇,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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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了!”慕昭長臂一伸,把二皇子掀翻在牀上和他玩鬧。
許韻之湊了過來,給他穿上衣袍,趁着二皇子翻身的時候,低頭在他脣上親了一下,笑問“皇上還疼嗎?”
“不疼了,有你和暄兒這兩劑良藥,朕一點都不疼。”他抓着她的手,說“別說話了,朕聽着你的聲音就難受,好好養着,別到時嗓子壞了後悔。”
她點點頭不說話。
他們都還沒用膳,代萱準備了一桌子的飯菜,許韻之喝粥,喝水都覺得嗓子疼,她吃的很慢,慕昭吃的不多,二皇子餓了,吃一口米飯看他們一眼,然後又吃一口米飯看他們一眼。
她摸摸二皇子的頭,說“專心吃飯!”
二皇子這才專心吃完,奶孃喂他吃了半碗飯,還吃了一個雞腿肉,吃的腮幫鼓鼓的。
晚膳後兩人坐了一會兒,許韻之喝了湯藥,慕昭也喝了一碗,又換了傷藥,兩人才躺下休息。二皇子奶孃哄着睡着抱走了。
鄭雅梨下午聽說了玉瓶湖的事情,香寒打聽過了,宮人的屍體沒找到,人也沒找到,她們很不放心,也很氣憤,沒想到許韻之竟然又平安無事。
這讓鄭雅梨不能接受,聽說沉入水裡很久,她竟然還能活着上岸,不是說人一溺水就容易窒息而亡麼?
許韻之爲什麼會沒事,難道她不是人?
想到這,鄭雅梨頓時覺得背後一涼,裹着薄被安慰自己想多了。
這個時候,鄭雅梨只能祈求那個宮人死了,否則若是被抓住,招出是她鄭雅梨指使的,那她就倒黴了。
清公公讓人守着玉瓶周圍,守了一下沒看見人影,屍體也沒有,這讓清公公很意外。
晚上許韻之睡得不安慰,做了溺水的噩夢,感覺呼吸不過來,嗓子好像很疼,她難受不已,最後被慕昭推醒了。
慕昭背後有傷,面朝她睡着,她一喊他就醒了,摸摸她的頭安慰“別怕,只是噩夢。”
許韻之點點頭,往他懷裡靠了靠,嗓音乾啞“夢見溺水了!”
“下午嚇壞了,別怕別怕,都過去了!”慕昭輕輕拍着她的背,她爬起來,他問“做什麼?”
“想喝水!”她說。
他按着她躺下,道“朕去給你倒水,朕也渴了。”
很快他倒了一杯水過來,左肩膀不太敢動,只用右手端着,看着他這樣,許韻之有些愧疚“傷口還疼麼?”
“不疼,晚上是逗你和暄兒的,其實上了藥一點都不疼。”他說謊道。
許韻之肯定不相信的,不過爲了讓他安心,她假裝相信“那就好,當時我太驚慌了,以爲那個宮人又追上來了,就......”
“御醫說了不許多說,快喝水,再說了,不是都跟你說了,朕不怪你。”慕昭不高興的說。
她識趣的閉嘴,接過水杯喝了一杯,嘴巴還是乾乾的,他問“還要麼?”她點頭,他又倒了一杯過來,她喝了半杯,剩下的半杯他喝了。
早上醒來許韻之才知道,昨晚二皇子夜裡哭了幾次,哭鬧着叫母妃,後來她喝水後睡得很沉,沒被哭聲吵醒,慕昭過去看了一眼。
奶孃說白天受驚了,按照老人說的讓人去湖邊燒紙叫魂,慕昭是不相信的,二皇子哭鬧不止,他怕吵醒許韻之,他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和清公公一起去玉瓶湖喊了好幾聲。
半夜三更在湖邊走動,波光粼粼的水面月光下一晃一晃的,還別說,有些嚇人。
好在去的人好幾個,人多膽大,慕昭叫了幾聲就回去了。
後半夜二皇子喝了點水,奶孃弄了點米灑在牀下,還別說,一晚上都沒再哭過,這讓慕昭覺得挺玄乎的。
她知道了,抱了抱慕昭,說他辛苦了,有她這樣心疼,體貼的話,慕昭覺得天天晚上讓他去一趟都沒關係。
早上慕昭照樣上朝,下朝後立即回了長樂宮,玉瓶湖還沒動靜,謀害她的宮人還沒找到,不過當時水面一片血色,許韻之又和他分析說是宮人被什麼絆住了,否則她不會那麼輕易逃脫的。
慕昭也相信那個宮人凶多吉少,畢竟許韻之扎他的時候,是挺狠的,不然傷口不會那麼深。
昨天玉瓶湖出事蕭御醫不在御醫院,他在府上休息,今天一到御醫聽說了事情,得知那位謀害許貴妃的人是玉瓶湖撐船的,蕭御醫頓時皺眉。
蕭御醫整理了一下藥箱出門,一位同僚叫住他“蕭御醫這是去哪?”
“羲和宮,今天該給梨妃診脈了,王御醫有什麼事嗎?”蕭御醫面無表情的問。
“沒事,就是想問問晚上要不要一起去醉仙樓喝一杯?”王御醫笑眯眯的問。
“不用,我很少喝酒,就不打擾王御醫的雅興了。”他說完就離開御醫院。
王御醫看着他離去的身影,摸了摸鼻子湊到另一位御醫身旁小聲說“蕭御醫對這位梨妃娘娘倒是上心。”
“后妃主子,不上心能行麼?”一位年長的御醫聽了,一本醫囑砸在他頭上“還不去給麗妃診脈?上值時間誰讓你聊天的?”
王御醫被林御醫一吼,灰溜溜的走了。另一位沒說話的御醫做出很認真寫醫囑的樣子,生怕被牽連。
蕭御醫到了羲和宮,守門的人看見是他打開宮門讓他進去。因爲說是能傳染,因此羲和宮這段時間都關着宮門,除非必要,否則沒人走這邊,也不會路過,寧願繞着走。
對於傳染二字,在這個時候可是很嚇人的,簡直是避着走,生怕被傳染。
看見他來,香寒有些意外,行禮道“蕭御醫來了?”
“你家娘娘呢?”蕭御醫面無表情的問。
“在裡面休息,剛用了早膳。”香寒推開門,道“娘娘,蕭御醫來了。”
過了一會,鄭雅梨的聲音淡淡的傳來“讓他進來。”
蕭御醫推門進去,鄭雅梨理了理頭髮和衣裙,放下牀幔遮擋自己,看着走近的身影,她問“怎麼今天過來了?”
“聽說昨天玉瓶湖出事了!”蕭御醫放下藥箱,拿出腕枕放在牀沿,鄭雅梨伸出手,看着朦朧的身影沒說話。
蕭御醫搭了一條手絹在她手腕上,給她把脈,說“那個宮人若是沒記錯的話,梨妃娘娘說過,是你的人,可以信任。”
“是本宮吩咐的,你若是想告發隨你。”鄭雅梨知道瞞不住,滿不在乎的說。
“不是說了你不用動手?”蕭御醫語氣隱含怒意。
“你若是能快一點動手,本宮也不用着急。”鄭雅梨不屑道“本宮覺得,求人不如求己,既然他們喜歡去玉瓶湖玩,不正是給本宮機會?”
“可惜許貴妃只是受了點驚,喝了幾口湖水,嗓子受了輕傷而已,並無性命之憂。”他嘲笑。
“她如何,用不着你跟本宮說,本宮不想看見你,滾出羲和宮!”他的話戳中鄭雅梨的怒火,她本來就憋着一口氣沒處發。
“梨妃放心,微臣不會久留。”蕭御醫受了腕枕,道“梨妃身子有些虛弱,記得多喝水多休息多吃點魚蛋,少憂思上火,否則身體會受不了。”
“蕭御醫辛苦了,慢走不送。”鄭雅梨語氣不善。
蕭御醫並未立即離開,而是掀開牀幔,看着形象狼狽的女人,心情好了不少“竟然你的人都失蹤了,你最好不要再提,許貴妃的病不是那麼容易除去的,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失言,你何必心急吃熱豆腐,燙了嘴吃虧的是自己。”
這十幾天鄭雅梨都沒梳洗,她現在是做月子,肯定不能着涼清洗。形象如何邋遢她很清楚,見他掀開牀幔,她頓時不自在,臉氣紅了“誰准許你掀開的?”
“微臣自己!”蕭御醫笑了笑“梨妃好好休養吧,否則一直這樣憔悴,皇上可不會看上梨妃的。”
“滾!”鄭雅梨憤怒,軟枕砸了過去,蕭御醫穩穩的接住放在桌上,放下幾副藥就走了。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她氣着氣着,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