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距離現在還有好幾個月,許韻之竟然開始在期待了。
九月中旬,許韻之要去陶家走動,也就是她的生母的孃家,陶老夫人壽辰,就算陶氏不在了,身體裡留着一半的陶家的血脈的許韻之還是要去祝壽的。
陶家的人對她還算不錯,許韻之和許老爺一起去的,不是休沐日,他請了假的,足見對陶家的看重,並不會因爲陶氏不在了而疏遠陶家。
許韻之打扮了一番過去,陶老夫人許久沒看見她了,拉着她的小手噓寒問暖的模樣引得不少人羨慕,她乖巧的陪着陶老夫人說話哄她開心。
一天下來,她也累得夠嗆,用了晚膳後和許老爺離開,陶老夫人送了她不少東西,新衣服,珠花,布匹,只要是她這個年紀用得上的都準備了。
她本不想收下的,許老爺讓她給陶老夫人行禮,她就知道是什麼意思,陶老夫人的一片心意,她這個做晚輩的不能辜負了。
她帶了那麼多東西回去,進府時林氏是看見的,明顯有些介意。
第二****去請安時,林氏道“韻之,以後去陶家,就算她們勸說你收下,有些東西不該要還是得推了,不知道還以爲許家虧待了你!”
“女兒明白。”許韻之知曉林氏的意思,什麼許家虧待,她是擔心別人說她林氏虧待了她“不過爹說可以收下我才收下的!”
她這樣一說,林氏也不好說什麼,神情有些尷尬的看了她一眼,不再多問,讓她回去好好休息。
許韻之不多停留,行禮後退下。
她一走,林氏忍不住哼哼“真是白對她好了,竟然還敢多嘴。”
“夫人息怒,大小姐也不是有意的,犯不着爲了這點小事動氣!”春蕾安慰。
“小事?”林氏挑眉“他們陶傢什麼意思,衣服行頭什麼的都準備好了,生怕她在許家沒衣服穿,沒頭花戴麼?”
“府上那次縫製衣服我不是想着她的,那次有點好東西我少了她?陶家這是在提醒我呢,要是我不對她許韻之好,他們陶家可是看着的。”林氏氣憤道。
春蕾不知道這個時候多說無益,只是安慰道“夫人消氣,大秋天的容易上火,彆氣壞了身子!”
林氏的氣是在許蓉之她們過來請安,才收斂了一點,把許蓉之姐妹倆給說了一頓,說她們太散漫了,一點規矩都沒有,整天知道嘻嘻哈哈,琴棋書畫學得一塌糊塗,女紅繡花也是半吊子水。
許蓉之她們被說的眼睛都紅了,還是春蕾勸說了幾句才罷嘴。
姐妹倆覺得委屈,手拉着手找許韻之評理,她聽了只是安慰幾句,替林氏說話,她大概知曉林氏爲什麼牽扯兩位妹妹,其實她只是想找個人發泄而已。
九月十九這日,許韻之沒出門,老老實實的在家裡呆着做鞋子,是給許老爺,林氏,還有兩位老長輩,也就是許老夫人和陶老夫人做的。
他們對她好,她也得回報一點。
她和唐肅約定的時間比較多,到了約定的那日,下起了大雨,許韻之沒出門,在家裡熱身打了一遍拳法,力道控制得不錯,認真的模樣讓代萱目瞪口呆,好奇的問她“小姐這是在做什麼?”
“跟你說過了地,代萱要是無事,也可以跟我學學,我可以教你的!”許韻之興致勃勃道,若是代萱也學了拳法,那麼又是一大助力。
代萱連連搖頭表示自己粗苯,根本學不來。
她也不強求,沒事就打一遍,熟能生巧,她打起拳法來像模像樣還是挺有看頭的。
九月底,天氣冷了不少,聽說外面已經起霜了,早晚都很冷,她添了厚衣裙。
到了冬天,府上開始做新衣服,林氏把她們叫過去量身量,許韻之長高了不少,胸前開始有些隱隱作疼,她知道是怎麼回事,也沒一驚一乍的。
其實許韻之前年去年的冬裙還很新,也就穿了一兩個冬天,沒破,就是她穿過了,按說若是清貧人家,肯定不會年年換新衣的,下面有妹妹的話就給妹妹穿。
作爲禮部尚書的家眷,許韻之穿過的衣裙幾乎沒讓許蓉之她們上身,她們也不喜歡,所以許韻之有很多衣裙都壓在箱子底過一冬就沒穿過了。
林氏對她們很公平,一人幾套衣裙都是一樣的,看起來不會偏袒了誰去。
新衣裙還未送來時,許韻之已經改好了冬天穿的男裝,和唐肅約定見面切磋的時間到了,她一早就去給林氏請安,回去用了早膳就出門。
代萱又是一天的提心吊膽。
她拐了一個彎去了清風茶樓,去的有點早,茶樓的人並不多,她在門口看了一眼,沒看見慕昭的身影就準備走。
打掃屋子的小二哥看見她,追了出來“哎哎哎紀雲公子,紀雲公子稍等稍等,紀公子!”
許韻之走了幾步才意識到小二哥是叫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頭“找我有什麼事麼?”
“紀公子等會,前兩日趙公子來了清風茶樓,詢問了紀公子的情況,說是讓小的下次見到紀公子帶句話,讓紀公子這個月二十六日上午來清風茶樓。”
“有什麼事麼?”許韻之好奇,他居然會主動約她。
“小的也不清楚,紀公子到時來問趙公子就知曉了!”小二哥搔搔頭,道。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呀小二哥!”許韻之說着,掏出幾個銅板給了小二哥,腳步輕快的朝清江邊上走去,心情好得不得了。
走了幾步,她踉蹌了一下,覺得自己高興過頭了,慕昭約的是紀雲,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女子,她高興什麼,他想結交的是紀雲又不是許韻之!
想到這,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要是知道自己騙他的,會不會很生氣?
“喂,傻坐着做什麼,還不練習拳法?”許韻之正神遊天外,唐肅走了過來,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她嚇得跳了一下,神情驚惶“你幹嘛?”
“幹嘛一副被非禮的模樣,不過是拍了你一下而已!”唐肅嫌棄的瞄了她一眼,銳利的眸子像是能看穿一切,盯得她渾身不自在。
“你看我幹嘛?”她神情慌張,肢體不正常的擺動着。
“別一副被非禮的模樣,本公子不好男風,對你這小模樣根本看不上,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唐肅嫌棄的瞄了她一眼,大爺一般的坐在亭中,發號施令“還愣着做什麼,把上次的拳法打一遍本公子瞧瞧。”
許韻之發現這位唐肅公子越來越毒舌了,不過慶幸的是他眼神兒不是很好,依然沒看出自己的身份。
她按照要求,在空地上很認真的打了一遍拳法,被唐肅嫌棄得不行,挑挑揀揀說了她半天,一腿一手的矯正,讓她維持了半天的姿勢,又和他對打了幾次,每次都是她吃虧,手臂都快斷了他才滿意。
喝水休息的時候,她忍不住抱怨“要不要那麼認真,其實我只是防身而已,又不去做侍衛,不用身懷絕技吧!”
這話一出,她簡直是把唐肅給惹毛了,水囊被他搶過去,還噴了她一臉的說“紀雲,我告訴你,你可以娘娘腔,但是在對待武術上來說,你不能太娘娘腔了,你要知道我教你的這套拳法,可是我們唐家自創的,我揹着我爹教你已經是冒着極大的危險了,你還如此輕視,你..”
唐肅臉漲得通紅,梗着脖子還想再說什麼,見她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呆萌模樣,突然說不下去,踢了腳邊的石頭,扭頭去了清江河邊。
她跟本不知道還有這一茬,頓時被他吼得愧疚不已,看着他蕭瑟孤獨的身影,她根本坐不住,踟躕了半天才走到他身後,愧疚的搓着小手“唐肅大哥,抱歉呀,我不知道原來我學的拳法是你們家獨創的,要是知道我就不學了,辜負了你一番心意。”
唐肅背對着她不說話。
她搞不清他什麼情況,繼續認錯“你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那套拳法我一定好好練習,絕對不丟你們唐家的臉。”
“這可是你說的,要是丟了我們唐家的臉,哼哼!”唐肅威脅的盯着她,冷笑。
許韻之見狀,笑着點點頭,心裡沉甸甸的,覺得壓力好大“我會好好練習的!”
“既然好好練習,你現在還在這兒婆婆媽媽做什麼,從今天開始,我要好好的教導你,讓你知道一個真正的男子漢是怎麼煉成的,娘裡娘氣的我真是受不了。”
說着他三下五除二的把身上的衣袍解開,一條光溜溜的手臂伸了出來,當着她的面打着赤胳膊,衣袍別再腰上。
許韻之瞪大眼睛,看着他裸露出胸膛,解釋的胸肌,腹肌隨着他的呼吸上下動着,她眨了眨眼睛,發出尖叫之前,她罵了一聲流氓,一腳踢了過去!
“哎,哎,哎.。。你幹嘛踢我下水,好冷呀!”唐肅站在江邊,本來想秀秀他完美結實的身材的,誰知道她反應那麼大,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人踢下江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