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天氣已經有些熱了,許韻之上午洗了長髮,坐在院子裡晾頭髮。
肚子已經九個月了,大了很多,小傢伙也安分了不少,不再拳打腳踢的動來動去,乖乖的窩在她腹中,等着落地。
當然,許韻之受的罪也更多,現在腰痠背疼腿痠,根本就是坐立不安。
好在慕昭對她溫柔體貼,關懷備至,晚上給她翻身,揉腿,夜裡鬧騰他也不嫌棄,一直對她很好,讓她心裡稍微好受了些。
再說對這個孩子,許韻之是非常喜歡的,就算懷孕期間各種難受,她覺得裹了蜜一樣。
代萱去雛鷹殿轉了一圈,回來告訴她“娘娘,奴婢問過了,小皇子似乎真如奶孃說的那樣,看起來有些...”
“有些什麼?”她挑眉。
“有些不機靈。”代萱說。
她心裡有數,道“這事別亂說,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嗯!”代萱點頭,說道“方纔奴婢回來時,看見鄭昭儀讓人提着食盒去御書房了,應該是給皇上送吃食去了。”
許韻之撫了撫頭髮沒說話。
代萱說“聽說鄭昭儀手藝不錯,皇上已經去羲和宮用了幾次膳了,好像挺喜歡鄭昭儀的廚藝。”
“想說什麼?”許韻之有些不高興,看着代萱。
“奴婢只是覺得,鄭昭儀這是越來越得皇上歡心了。”代萱說“她趁着娘娘懷喜不能侍奉皇上,就用廚藝來引起皇上的注意。”
“那也是她的本事,你眼紅也沒用。”許韻之像是不在乎的模樣,說“再說了,皇上就算是寵她也是皇上自己的事情。”
“是!”代萱被她說了一頓,不再多嘴。
鄭雅梨提着食盒到了御書房門口,清公公守在外面,看見她笑道“奴才見過鄭昭儀。”
“清公公辛苦了,皇上在忙麼?”她試探的問道。
“皇上正和大臣議事,不便進入,娘娘還是請回吧!”清公公笑着勸說。
“這樣呀!”鄭雅梨遺憾的收斂了笑容,隨即把食盒交給清公公,道“這是我給皇上做的點心,皇上喜歡吃馬蹄糕和栗子糕,還熱的,等會皇上忙完了,勞煩清公公送進去。”鄭雅梨說着掏出一個錢袋放在清公公手上。
清公公笑着收下,這就代表這事他會辦好的,他若是不收,鄭雅梨還擔心一些。
清公公目送鄭雅梨離開後,小文公公湊了過來,鼻子嗅了嗅“又是馬蹄糕和栗子糕,這都接連送了五天了,皇上就算喜歡吃天天吃也會膩的呀!”
“是理你了吧。”清公公好不手下留情的在徒弟頭上敲了一個爆慄“當值的時間瞎晃悠什麼,皇上跟前不去侍候?”
“是是是,師傅別生氣,徒弟是怕師傅累着了出來幫忙的。”小文子公公狗腿的提着食盒,笑得很討喜。
“是你嘴饞了吧,就算皇上不吃,也得通報了一聲,皇上說不吃你才能動,你看你這幾日都長膘了,皇上比喜歡肥頭大耳的人,你想在跟前伺候,最好管住你的肥肉!”清公公在小文子肥了不少的腰上擰了一把,進去侍候了。
不多久,大臣們退下,清公公給慕昭換茶,道“皇上,方纔鄭昭儀來了,送你了一些點心,說是......”
“以後她送來的東西你們看着處理了,不用每次在朕耳邊說道,煩。”慕昭橫了清公公一眼,清公公敬畏的低下頭,他把玩了一下書桌上的三隻玉兔,問道“上次何御醫說預產期是五月二十三是不是?”
“皇上好記性,正是五月二十三日!”清公公笑着點頭。
他說“難爲她辛苦了十個月,還有二十日就要分娩了,朕很期待呢!”
“奴才也很期待呢,若是小皇子,定然聰慧機靈。”清公公恭維的說。
慕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拿着小玉兔撫了撫,看着晶瑩剔透的玉兔,目光溫柔了不少。
“聽說鄭昭儀又去了御書房?”午膳後,許韻之和慕昭坐在亭子裡說話。
他點點頭,撫了撫她隆起的腹部,道“你沒看見小文子已經變成大文子了麼?你知道的,朕不喜歡吃甜食,那些點心都進了他的肚子。”
許韻之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站在一旁的小文子感覺兩道目光,見兩位主子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他被盯得心頭髮毛,下意識的吸了肚子,正要上前,慕昭擺擺手表示不用他上前。
她抿嘴笑道“還以爲皇上會喜歡呢,畢竟是鄭昭儀的一番心意。”
“你心裡肯定很得意吧?”慕昭哼了一聲,說“若不是爲了拉攏鄭丞相,朕也不會如此爲難自己。”
“皇上可別這樣說,鄭昭儀美豔動人,才情出衆,又溫柔體貼,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如此妙麗佳人在懷,皇上可別說得很委屈的模樣,不知道多少人羨慕皇上了!”她說道。
“阿雲羨慕麼?”慕昭故意問道。
“當然羨慕。”目光變得犀利起來,語氣帶着幾分嫉妒“不止羨慕,我還很嫉妒,她那麼出衆,皇上若是對她上心了,嬪妾就要失寵了。”
“就知道胡言亂語。”慕昭很高興她緊張自己,捏了捏她的臉“只要你聽話,朕絕對不會讓你失寵的。”
“當真?”她笑問。
“當真!”慕昭笑着點點頭。
“那好,嬪妾一定聽話,皇上可要說話算話!”
“朕金口玉言,定然不會出爾反爾。”慕昭很是自信的拍拍胸脯說道。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許韻之有些累了纔回去休息。
下午代萱她們把許韻之住的偏房旁邊的房間收拾了出來,作爲產房,等她生產的時候就在產房裡。
她分娩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奶孃已經待命,現在就等着她孩子呱呱墜地了。
今年端午節,宮裡準備樂家宴,太后身子不適,並未出席,至於皇后,依然在鳳儀宮禁足。
家宴上,對於皇后,太后的而缺席,他們誰都沒提,都很默契的忽略她們的存在。
如今兩國打仗,她們出身岑國,避諱一下再好不過了。
午膳後,公主駙馬,王爺王妃們起身離宮,許韻之和慕昭在御花園走動,他們去了玉瓶湖,若是今年不打仗,玉瓶湖會舉辦龍舟比賽,像宮外的一樣,那時一定很熱鬧。
兩人坐在小船上,她把玩着湖水,想到了宮外的日子,問“皇上還記得那年端午節麼?”
“當然記得。”慕昭想起當時的心境,笑道“要不是你那麼執着又那麼可愛,我可不會對你念念不忘,以至於後來你故意消失不見,朕還魂牽夢繞的,擔心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一想着你下落不明,便擔心不已。”
許韻之被他說得尷尬,對他抱歉的笑了笑,道“那時我又不知曉你是皇上,若是知曉,可不會讓皇上飽受相思之苦的!”
“朕是相思之苦,阿雲是什麼?”慕昭想聽她的心裡話,詢問。
“我麼?”她看了一眼平靜的湖面,道“進宮時覺得生無可戀。”
當然是假的,她知道他的身份,怎麼會生無可戀呢,明明是迫不及待的好麼?
慕昭很觸動“進宮看見朕呢?”
“頓時覺得上天眷顧!”她笑着說道。
“朕也覺得!”慕昭抓着她的手放在脣邊,在碧綠的湖面,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朕很感激上天讓我們相遇。”
“相愛!”她笑道。
“嗯!”慕昭傾身湊過去,在她柔軟的脣上落下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