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川沒想到，這丫頭居然張口就是要一首歌。
“你要歌做什麼？”
“還不是因爲你那個節目！雷燁打電話催了好多遍，可是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去了草原，哪有時間給他們創作？”
“……你們之前沒有庫存嗎？”
“有是有，但是……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我們下半年還有好多歌手要出歌，自己還不夠用呢……”
“那……那你當初還要報名！”
“好吧，現在我後悔了，退出可以麼？”
“你……”
要不是汽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馳，江清川真想直接掐死這個多事兒的傻妞！
“不能給你太好的。”
“你敢！”
秦旖雪說完，一腳剎車踩下去，江清川差點拍在擋風玻璃上。
“大姐，我的親姐！你想謀殺嗎？這可是高速公路！”
“哼！大不了一起死，做一對亡命鴛鴦也不錯！”
“……”
秦旖雪一邊說，一邊掛檔加速，而因爲她動作幅度太大，江清川無意間掃到那對搖晃着的碩大雙峰……嚥了下口水，他沒敢吱聲。
……
秦朝集團現在的市場份額已經好多了，但還遠比不上超越。一方面是因爲宣傳途徑問題，而另一方面，秦朝就沒有一個能拿得出手的幕後。
一段時間的悶悶不樂後，江清川總算調整好心態，纔敢開口問道：
“你不是已經有了幾個年輕的製作人了嗎？”
“有是有，比如蘇雅萍……但是都沒經過市場驗證，我心裡沒底。”
“行吧行吧，我知道了。”
江清川的默許讓秦旖雪很開心，但緊接着，這丫頭竟然用一種羨慕、嫉妒的口吻說出一句話：
“這次去草原，我可是聽到了你給語嫺的主題歌，真的好好聽……”
“……”
這丫頭啥意思？難不成還想着自己給也寫一首？
江清川想裝傻躲過這個話題，可是秦旖雪還沒完了：
“聽說馮蔓琳有，你小穆老師有，就連那個女娃張佳月也有！”
“額……”
江清川心說，這不廢話麼！
不過想到這些主題歌，江清川突然陷入了那一段段甜蜜又感懷的回憶中——
多少年了？
那還是高中畢業時候呢！
那天，自己用那輛26自行車載着馮蔓琳回家的路上不知道哪根筋不對，自己竟給她唱了那首《紅豆》，可誰想，這歌就莫名其妙變成了她的主題歌。還有小穆老師，她那首《最初的夢想》被她當成作品唱了出去，還是江清川爲了哄她，才又補了首《時間煮雨》給她。
至於張佳月，《那些花兒》還是自己亂顯擺、隨手彈給她的，這妮子雖然童心未泯，但也是個心思細膩的丫頭，這首歌至今還深深印在她腦海裡，估計從沒跟人說過。
而後來葉語嫺的那首《飄洋過海來看你》，那是在臺島時兩個人去踏海，江清川站在海邊唱給她的，看來是被她當成主題歌了。
這些歌可都是故事啊！
不過，江清川轉念一想，有點問題啊！——主題歌這事好像是小穆老師和張佳月那丫頭搗鼓出來的，馮蔓琳也知道，葉語嫺是怎麼知道的？
“……又是琳琳！這丫頭怎麼到處給我找麻煩！”
不用問了，張佳月不在乎，小穆老師不屑，只有馮蔓琳纔會小心眼到什麼都拿出來比一比！
遠在蘇杭拍戲的馮蔓琳突然打了個大噴嚏，把陳瓊琚嚇了一跳：
“琳琳啊，身體不舒服麼？是不是最近加班太累了？”
陳瓊琚着急啊，因爲還剩兩天，這邊的戲份就全部結束，該轉戰去天京故宮了——這時候，幾個主演可不能出任何意外！
不過，一身盛裝打扮的馮蔓琳摸了下鼻子，然後扶正頭頂歪掉的“旗頭板”，搖搖頭對陳瓊琚說道：
“讓陳姨掛念了，我身體沒問題，只是剛剛鼻子突然發癢……這是誰唸叨我呢？”
……
“對了，聽說黃氏物流那個女強人叫……叫什麼來着？”
“你說家華麼？”
“對對！黃家華！……你要是想給她寫主題歌，什麼題材好呢？”
江清川愣了一下——這丫頭怎麼什麼都知道？
不過按她思路想下來，黃家華……是啊這位商界女強人，自己如果真的想送給她一首歌，哪首合適呢？
猛地甩甩頭，江清川慌忙把這個可怕的想法丟到一邊——這時候就先別忙在腦袋裡組建後宮了，特別是在秦旖雪這女人面前。
之後兩人一路無話，也一路尷尬。
“咦，對了，你最近見到我那位寶貝徒弟沒？”
眼看到秦朝大樓下時，江清川忽然想起，好像自己還有這麼個傻徒弟，都許久未見了。
“你說閻震？我也很久沒見她了——自從你不再來秦朝以後。”
“……好吧。”
他們的車快，所以兩人先上樓，來到秦旖雪辦公室裡。
“昨天聽語嫺說，你要重組超越……”
“是有這個想法。”
“……恭喜。”
“沒什麼好恭喜的，就像當年……”
“嗯。那……你是不是該離開秦朝了？”
“算算日子，應該就在這兩天。”
“嗯。”
點點頭，秦旖雪咬了咬嘴脣說道：
“那以後，我們不大會見面了吧？”
見秦旖雪那一臉的落寞，江清川心中那片柔弱的地方沒來由突然一顫：
“不會啊，你想我了可以隨時找我啊。”
“不可能的，秦朝和超越時代將成爲對手，怎麼可能……”
“……”
一段漫長的沉默。
“江清川……”秦旖雪突然揚起頭，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說道：“你說，我的秦朝未來該何去何從？”
“未來？”
“是啊，未來……”秦旖雪無力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扶着額頭頹喪道：“秦朝沒有創世那種雄厚資本、沒有超越那種網絡平臺……你說，如果你也離開，秦朝還有什麼？”
“……”
看來這丫頭和自己呆久了，已經對自己完全信任，也早已經習慣“聽令行事”——現在如果自己離開，她還真可能會失落一陣。
“但我真的不能繼續呆在秦朝，很多人都需要我……”
“我知道……”
秦旖雪突然眼圈紅了，一眨眼變成了一個彷彿沒了天的可憐女人，讓江清川差點衝過去把她擁抱在懷。
“小雪，你別這樣啊，等下來人了肯定會誤會！”
“我不管！”
秦旖雪突然發起神經般，一頭撞進江清川懷中，淚眼婆娑道：
“你一離開秦朝，以後肯定不會再來！……清川，你實話跟我說，你是不是討厭我？”
“不會啊，你……”
“我知道我不是個好女孩，我下作、我沒羞沒臊……可是我真的捨不得你……捨不得你走……嗚嗚。”
她這陣莫名其妙的情緒爆發，讓江清川一瞬間麻爪了。
“小雪，我……我們是好朋友，永遠都是，你要是……”
“僅僅是好朋友麼？”
秦旖雪擡起頭，晶瑩剔透的淚水就在眼窩中翻滾，而那幽怨的眼神傳遞出的信息，卻讓江清川恍然失神。
“不……呃……是，也不是……到底是不是呢……”
“作怪！”
江清川這答非所問的迴應，讓秦旖雪好不容易醞釀的那點情愫一瞬間灰飛煙滅。
她強忍着笑用力捶了一下江清川的胸口罵道：
“別鬧，和你說正經事呢！”
“我要是不正經，咱倆早出事了！”江清川心說。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推開，方芷珺和葉語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小雪，你……”
看到秦旖雪把頭埋進江清川懷裡，方芷珺驚訝地長大嘴巴，而葉語嫺僅是皺了皺眉。
“你們什麼時候偷偷摸摸起來的？”
“不是……別誤會，我們不是……”秦旖雪一把推開江清川，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慌張解釋道：“對不起，我心情不好，清川在安慰我。”
見秦旖雪淚眼漣漣，葉語嫺瞄了一眼無辜的江清川，上前撫摸着她的後背勸慰道：
“有什麼心情不好的事？我可從未見你這麼傷心過……”
絮絮叨叨勸了許久，秦旖雪才吸吸鼻子，露出微笑道：
“沒事了，語嫺……我恐怕今天就要搬出這臭傢伙的窩，以後……你們好好過日子吧。”
……
離開秦旖雪的辦公室，葉語嫺拉着方芷珺又囑咐了幾句“注意身體”、“沒事就來找我玩”之類的話後，二人才默默回到江清川房子裡。
“小雪怎麼了？”
“唉，確實是因爲我……不過和你想的可能不太一樣。”
“是因爲你要離開秦朝吧？”
“……語嫺，你就不能假裝不知道麼？咱們從來一次……唉，和你想的不太一樣……”
葉語嫺輕輕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還鬧！”
轉過身，葉語嫺卻若有所思：
“不過確實苦了小雪，她爺爺最近身體越來越差，根本沒精力管公司的事；她那老爸又沒什麼本事，只會幫倒忙……”
是啊，過去的這一年多裡，除了江清川外秦旖雪根本沒人可求，而她遇到再困難的事，也只能試着自己去消化。
“語嫺，你啥意思？”
“清川，我想去秦朝幫幫她……”
……
這下好了，終於熬到大魔女回家睡覺，結果老婆緊跟着被她拐跑！看着空蕩蕩的屋子，江清川真不知道該恨她還是該同情她。不過葉語嫺只是過去安慰閨蜜幾天而已，並非不回來，但她確實有點冷落江清川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因爲真的關係秦旖雪，還是因爲看到兩個人在辦公室裡發生的事。
好在，還算欣慰的是，遠在蘇杭的幾個女孩再過兩天就會回來了。
眼看這個夏季馬上就過完，擺在江清川面前的還剩下兩件事——新一期《好聲音》節目和重組超越時代公司。
不過他還得先給秦旖雪寫歌。
既然是拿去節目裡被歌手們選，那麼這首歌就不能帶有明顯的情感傾向和技巧傾向，比如高音；而主題也不能傾向於男或女，這首歌，最好是一首大衆歌曲。
而且這首歌還不能太顯露自己水平，畢竟是拿給秦朝集團交上去，還得就和一下其他公司，否則等下創世那邊在一個發揮失常，弄得全場就這一首歌傳世而失了公平，那就不美了。
思來想去，江清川決定，還是在KTV的熱歌末尾裡找找比較靠譜——到那裡去玩的，四路八方什麼人都有，能讓他們點來唱，足以說明歌曲只有最基本的演唱條件要求，而能被頻繁點播，也說明流行性可以被保證。
真要是來一首《泡沫》一樣的高音歌，估計現場演唱的歌手會死一半出去。
而鑑於秦旖雪在辦公室裡表現出的懦弱，江清川本想置之不理，但輾轉反側後，最終還是選擇了一首歌送給她。
“這首歌可不是什麼主題曲！秦旖雪，你最好別亂想……”
這兩首歌，一首叫做《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寫給秦朝集團的；另一首叫做《小雪》，是寫給秦旖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