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愣了片刻方醒過神來,衝着圍在樓梯口不敢上來的夥計罵道“還不去找捕快!”一邊在原地打轉嘴裡唸叨着這可怎麼辦,客棧攤上命案,這往後的生意可怎麼做啊。
這時住在二樓的其他房間的人也穿好衣服陸陸續續的從自己房間裡出來了,看到房間內的景象都嚇了一大跳,幾個年輕女人嚇得當場尖叫起來,立時腿軟的跌坐在地上,膽子稍稍大些的勉強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躲了起來。
兩人嘆口氣上前扶起還穿着睡衣的蘇夫人,用力掐人中部位,片刻後蘇夫人悠悠轉醒。一擡頭看到蘇先生的慘狀,差點又昏厥過去,連忙又掐人中,將她扶到自己房間的椅子上坐着,免得看到屍體又激動的暈過去,又叫來隔壁的一個看起來膽子挺大的一個圓臉大嬸陪着。
安置好蘇夫人,兩人又回到案發房間的門口。在捕快來之前不能進去,因離得太遠無法近距離觀察,不知道蘇先生死了多久,蘇夫人應該也是早上起牀後發現,那蘇先生就很可能死於半夜。地面還真是乾淨,不只是沒有血跡,連兇手的腳印都沒有,窗戶也關得好好的,這下更是肯定了,十有八九是妖怪做的。想通這一點,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自己與小藍就住在蘇姓夫妻的隔壁,以小藍的修爲,居然沒有察覺到任何的動靜,那麼對方的修爲很可能在小藍之上,小藍很可能不是對方的對手。
沒過多久,夥計帶着幾個洛城的捕快到了現場。
爲首的捕頭是個高個子,皮膚微黑,穿着皁色捕快裝,腰間掛着塊象徵捕頭身份的腰牌,懷揣鐵尺、繩索,看起來很乾練的中年漢子。進入房間之後,爲首的捕快將查看任務分配下去,自己戴上特製的手套,蹲在屍體前觀察。
一刻鐘後,捕快查驗完畢,將屍體放到鋪了白色單子的木板上,兩人一組擡了出去,小藍快速的記下屍體的特徵,希望能得到些有用線索。
捕頭聽過手下捕快查看的結果,只留下一個拿着本文書的記錄官,就來到蘇夫人休息的房間。
在圓臉大嬸兒的勸說下,這會兒蘇夫人的情緒已經好多了。
捕頭先向蘇夫人自我介紹了番,緊接着就是例行的問題,是怎麼發現屍體的?和死者什麼關係?有什麼仇人?到這兒幹嘛來了?之類的問題,又將同住在客棧的客人和掌櫃的、夥計問了個遍,想是沒有獲得多少有用的線索,捕頭留下一句“抓到兇手之前客棧的人不許離開本城。”就回了衙門。
問完話的蘇夫人已經被掌櫃安排到其他樓層的房間休息了,想到林知和奶奶還在樓下,兩人在捕快問完話後就下樓了,未免奶奶擔心,林希只大略講了下蘇先生遇害,蘇夫人受到了嚴重的刺激。
二樓的客人死了,就算是放在林希的前世,也是人們避之不及的地方。這會兒櫃檯處擠滿了提着行李的住宿的客人,紛紛要求換到其他樓層的房間。
林希想想也覺得有些可怕,趕緊跑到櫃檯處在掌櫃那兒換了四樓的兩個房間,又忍着心裡的不舒服從二樓的房間拿出自家的行李。
忙完這些,時間也到了中午。經歷了早上的事件,無論是林希還是其他的客人,都沒有胃口吃飯,不過大多數人還是勉強吃了些素菜,未免下午餓,林希吃了一粒小藍煉製的辟穀丹。
因同住在客棧,暫時無法離開,林希只得去向商隊辭行,結算完這兩個多月來的費用就回了客棧。
客棧一樓的桌子上都坐滿了人,整個下午都在談論案件,猜測兇手是誰,林希和小藍也不例外,沒抓到兇手之前沒有心情做事。
小藍將自己看到的屍體情況和猜測告訴了林希,從屍塊的牙印上可以看出兇手的牙齒非常鋒利,並且是一種很特別的裂齒,因爲裂齒形成的傷口邊緣處有倒刺遺留的痕跡,據她所知,只有狼朱族才長有這種特別的裂齒,但是狼朱族並不以血爲食。那屍體上的血又被誰拿了去?
蘇夫人不過二十多歲,長得清秀可人,皮膚白皙,在商隊時就能看出夫妻倆非常恩愛。想到早上捕頭問話時,蘇夫人曾說過昨天在街上曾遭到一個長相粗野的無賴男人的調戲,還好洛城的民衆都很熱心,趁着他被衆人圍攻之時,蘇先生和幾個妻子也曾被這無賴調戲的人一起把這人狠狠揍了一頓。這是夫妻倆在洛城結下的唯一仇怨。
掌櫃也知道這個人,是個常年混跡於洛城街頭的混混,土身土長的的洛城人。
兩人對視一眼,排除了這個人,那不是人類能做到的。
這時就聽到有不少人也猜測可能是妖怪所爲,突然就見掌櫃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道“實不瞞各位,我算是近距離看到屍體了,那個慘狀就不消說了,只看那傷口的痕跡就像是狼朱族留下的,洛城就一家的狼朱,可不就是咱們旁邊開客棧的那位,我懷疑呀,兇手就是他。”說着向着旁邊指指。
話音剛落,就見旁邊的酒樓裡出來幾個捕快帶着個滿臉悲憤的中年發福的大叔出來,看來捕快們也發現裂齒留下的痕跡了。後面跟着幾個看熱鬧的在那兒指指點點,一箇中年婦人手裡牽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站在人羣后面看着,滿臉的焦急神色,這應該是他的家人吧。按說這家狼朱開着酒樓,也不像缺錢的,蘇先生一介凡人身上能有什麼值得他圖謀的,何況自己一行人才到兩天,他們與蘇先生又無冤無仇的,會是兇手嗎?還有那個取走了蘇先生血的又是誰?
掌櫃得意洋洋的說道“看吧,我沒說錯吧。”林希和小藍沒有錯過他眼裡的幸災樂禍。
兩家店挨着,競爭是不可避免的,相必平時的摩擦不少,看來掌櫃和狼朱一家的矛盾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