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暉望着坐在他面對的女孩，如記憶中一樣，她看起來依舊從容靜美，臉上的稚氣已經消失了，眉宇間的恬淡讓她看起來有一種讓人覺得安寧祥和的氣質。
他依然記得在面對全校學生反對她加入學生會的時候，她冷傲淡定，以自信的態度將所有的喧囂都壓了下來，那時候他就覺得這個女孩真不簡單，不是哪個人都能這樣面對別人的質疑。
她不是嬌弱的公主，而是堅強勇敢的女王。
一個讓人心疼的女王。
他知道，她是被迫成長，被迫堅強的。
“我臉上有東西嗎？”意識到孟暉總是看着自己，東方嬈還以爲自己臉上髒了。
孟暉微笑搖頭，“數年不見，你似乎沒什麼變化，又好像變了。”
她以前全身都是棱角，冷漠地對待別人，不讓任何人接近她的心，好像很刻意地武裝自己，除了紀閒雅和吳筱雲，似乎並沒有別的朋友，哦，對了，還有於元鈞……
但於元鈞離開了她，她後來變得更加冷漠了。
現在的她……好像那些棱角都已經收了起來，變得沉靜恬淡，對別人不再豎起凌厲的棱角，而且有了一種更圓滑的保護膜。
她依舊是冷漠的，但不會像以前一樣，讓人覺得不舒服。
“每個人都會變的。”東方嬈笑着說。
“你這幾年過得好嗎？”孟暉問道，當初他升上大學的第二個學期就離開星雲學院了，那時候，他心裡想的只有她，原是想要跟她告別，卻不知該怎麼說。
東方嬈喝了一口紅酒，“還可以，你呢？”
“你覺得呢？”孟暉笑着問。
她知道孟暉將來還會往更高的位置走去，華夏南部的軍隊會在他的控制之內，所以，她今天會答應跟他吃飯，也是想跟他保持良好的關係。
“一定如魚得水，孟少將。”不到三十歲就成爲少將，可見他都是多優秀。
普通軍隊的少將已經不容易，他還是白虎軍區裡的少將。
孟暉搖了搖頭，“始終欠缺些東西。”
欠缺什麼？東方嬈疑惑，他還會缺什麼啊，“做人知足常樂啊。”
“你會知足常樂嗎？”孟暉問道。
東方嬈愣了愣，她如果知足常樂……不，她上一世就是太知足常樂了，才被連靜君母女害成那個樣子。
“人還是有追求比較好。”東方嬈笑道。
孟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爲什麼輕易原諒他？”
他雖然去軍隊，但從來沒減少關心她，知道在於元鈞失蹤之後，她找他找得多辛苦，更知道她不開心了多久，即使她沒有表現出來。
“不然還能怎樣呢？”東方嬈淡淡地問，覺得這麼深入的問題似乎不太適合他們交談。
孟暉語塞，還能怎樣？一輩子不原諒嗎？
選擇了原諒，是因爲她喜歡着那個男人，所以才甘願放下過去的不開心嗎？
“你知道……他究竟在做什麼嗎？”孟暉忍不住問道，即使有關國家機密。
“不知道！”東方嬈說，她仍然不瞭解袁御的過去以及……現在。
她瞭解的只有於元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