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龍傾寒從迷濛混沌中醒來時,便發覺鳳璇陽走路的姿勢有點怪異,總覺得,好似在臀間夾着什麼東西。
“璇陽,你怎地了?”龍傾寒翻身坐起,撿起地上散落的衣裳一套一捋地穿戴起來。
因着紅蓮蠱得解,鳳璇陽又恢復了氣力,是以昨夜一時欣喜,歡|好了將近一夜,最後,猶是龍傾寒耐不住疲憊睡過去後,才結束這場動情的癡纏。而今日醒來,便看到鳳璇陽在那扭着臀部動來動去,一時詫異,他便問了出口。
耳眶匯入猶帶着睏意的清朗聲,鳳璇陽身子一僵,許久,他才笑眯眯地轉過頭道:“沒甚,子玥你醒了。那本座去給你煮些東西吃,你先起身洗漱罷。”
龍傾寒頷首應答,目送着鳳璇陽扭着臀部出了門,目光裡的疑惑更是多了幾分。往時歡|好後,鳳璇陽都會幫他穿好衣裳的,然而今日不知是怎地了,竟如此反常。莫不是……股間生瘡了罷?思及這個可能,龍傾寒一愣,腦中浮現出了一幅蠱惑的畫面,鳳大教主全身赤|裸地趴在牀上,撩動心絃的臀部展現在自己的面前,張弛有度,彈性上佳,股間的溝壑,似在誘人往裡一探般,一縮一張。而自己攜着膏藥的手,正緩緩地朝溝壑間送去……
龍傾寒的臉上轟地騰昇起了紅暈,憶及自己方同鳳璇陽在一塊時,想將他壓在身下之事,臉上的暈色愈發似滴血一般。這越想,反應越大,差些便想將鳳璇陽壓倒,品嚐鳳大教主的銷魂滋味。不過想歸想,他可擔不起鳳大教主生氣的後果,是以只得甩頭將這不乾淨的想法撇了去,靜待鳳璇陽歸來,讓自己給他看看那臀部的瘡。
鳳大教主生瘡了麼,當然沒有,只因他的問題出在了——
“嗷,該死的,那甚個共心蠱也忒狠了,本座不過要了一晚上,便連同自己的後|庭都疼了起來,爲何子玥卻一點事兒都沒有。”
鳳大教主邊走邊低聲抱怨道,卻原來因爲共心蠱之故,龍傾寒最脆弱的地方受到了撞擊疼痛,使得鳳璇陽也跟着共痛起來。然而,龍傾寒的後|庭畢竟經過藥物潤澤,是以不會泛疼,而鳳大教主的卻未有潤澤,是因而,自然會疼得不行了。
鳳璇陽一扭一扭地去煮了碗牛肉麪,而後又一扭一扭地走了回去。他滿臉覆着心情不佳的黑氣,進門後,直接重重地放下面,喝道:“吃!”
龍傾寒餘光輕瞥那碗麪濺出的湯汁,猶豫了好一會兒,這纔出口道:“璇陽,你可是臀部生瘡了?”
鳳璇陽踉蹌了一下,差些站不穩。臉上的黑氣更甚,他狠狠地瞪了龍傾寒一眼,哼哼着坐下,吃起面來,也不答話。
龍傾寒以爲他乃是羞於啓齒,便也沒再多問,也一同低下頭吃起面來。
然而,這面還未能吃完,便遠遠地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他們這裡跑來。“砰”地一聲,一個人撞門而入,一臉慌張地看着那被嚇住的兩人。
方一看到鳳璇陽,郎竹雙眼驟然一亮,嘴巴龕動,便要將喉頭裡的話逸出。然而鳳璇陽卻先了他一步,不滿地道:“怎地了,如此急切。”
話音一落,郎竹這才發現龍傾寒也在房內,他臉上表情瞬息一換,變成了笑吟吟的模樣:“嘿嘿,神巫女要我來告知你們,那蠱蟲已準備好了,讓你們去瞧瞧。”
龍傾寒驚然站起,臉覆喜色:“真的?”興奮之餘,他提步便要出去,然而鳳璇陽卻將他拉了下來:“吃飽了再去。”
鳳璇陽丟了一記眼刀子給郎竹,嚇得郎竹嚥了咽口唾沫,沒再說話了。
郎竹笑嘻嘻地看着他們倆吃完並擦淨雙脣,這才上前道:“快去罷,神巫女都等不及了。”
龍傾寒站了起身,淡淡地道:“嗯,我們走罷,讓她久等了。”
郎竹笑着點了點頭,步伐微動,不着痕跡地湊到鳳璇陽的身邊。
鳳璇陽眸光一閃,長袖快速一擋,行雲流水間便將郎竹暗中遞過來的紙團攥在了手裡。
龍傾寒一直走在鳳璇陽的身側,鳳璇陽也未有機會瞧着那張紙團上寫着什麼。這越是瞧不着,越是心急,眼珠子一轉,他突然捂着肚子啞聲道:“哎喲。”
龍傾寒一怔,關切地問道:“怎地了?”
鳳璇陽皺緊了眉頭:“肚子疼。”
“啊?”龍傾寒急道,“那怎辦,你可要如廁?”
鳳璇陽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我先去了,子玥等我!”他湊上前啄了龍傾寒一口後便奔走了。
遠離了龍傾寒的視線,鳳璇陽這纔將手裡攥得出汗的紙團打了開來,而上頭的字並不多,只有短短的幾個歪斜大字:勞啓揚已死!
短短的幾個字宛如一記重雷,敲砸在鳳璇陽的心口,他爲之驚愕,雙瞳危險地一縮,這張紙顯然是心急時所寫,可就消息來的突兀。他狠狠地擡手一揚,頃刻間紙團便化作煙塵灰飛而去,在碎屑飛灰之中,他的眼底驟起了浪涌。
他焦急地抱着胸走了幾個來回,額上沁出了慌張的冷汗,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他才鎮定下來,快速地衝回自己的房裡,執筆寫了一長串的字。竹毫落下最後一字時,他這將紙張疊放好攥在手心裡,掩門走了出去。
回到方纔所行之地時,正見龍傾寒在同郎竹寒暄。
察覺到有熟悉的腳步聲,龍傾寒回頭一望,關切地道:“身子可好了?”
“多謝夫人關心,”鳳璇陽笑着湊到龍傾寒的身邊,高大的身影覆在了龍傾寒的身上,伸手環過他的肩膀,輕輕地落下了一個吻。趁龍傾寒失神之時,他快速地將手裡的紙張遞給了湊過來的郎竹。
整個動作乾淨利落,不留一絲痕跡,龍傾寒都未發覺,受了一吻後,他便拍開了鳳璇陽的臉:“既然好了,便走罷。”
鳳璇陽點了點頭,又啄了龍傾寒一口,這才拉起他大搖大擺地走起來。
行到巫女殿前時,發現人頭攢動,許多人都聚在了那裡。遙遙望見了他們,神沁笑着撥開人羣走了上前,帶着他們倆到了前頭,言說大夥兒都想見見這能解開紅蓮蠱的倆戀人是何樣的。
大夥兒見到他們倆,都笑着福了一禮,祝福他們。
神沁當即便給鳳、龍引見了這些人:“這位是苗峒峒主許峒主,這位是……”
鳳、龍兩人都恭敬地回以一禮,而行至最後,介紹到一個年長的於峒主時,只見於峒主的雙眸一亮,盯着鳳璇陽額頭上還未完全消散的紅蓮蠱印記道:“你是……”
鳳璇陽挑起了眉頭,疑惑地問道:“本座是?”
“段書青?”於峒主喃喃着將一個塵封多年的名字呼出,但復又覺得不像的模樣,搖頭道,“不是,你不是他,那你是那個……那個,誰來着。”
鳳璇陽掏了掏耳朵,隨意地道:“於峒主,莫非您識得我麼?可本座猶是第一次來到此地呢。不過,段書青乃是本座的爹,您覺得我們倆相像也不足爲奇。”
於峒主聞言一怔,恍惚地望了鳳璇陽一眼,眼裡的亮光又暗了下去:“原來如此……抱歉,是我認錯了。”
鳳璇陽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聞言後雙眼一亮,敲着下巴思索了片刻,便樂得蹦到了神沁的面前,笑眯眯地道:“是了,神巫女,可否幫本座一個忙。”
神沁笑着回答:“有何事我可助你的。”
鳳璇陽指着自己額頭上的印記道:“本座甚是喜歡這個紅蓮印記。可卻因着紅蓮蠱解除之故,漸漸消失了,是以本座想再紋個上去,不知巫女可有何法子。”
神沁笑意盈盈地道:“有,我可幫你紋個上去。”說完,她便同大夥兒說了幾句話,大意便是謝過諸位峒主相助,而如今她有事同鳳、龍兩人相商,不能與大夥兒閒聊了,大夥兒聞言,都笑着福了一禮,自行散去了。
目送着衆人遠去,神沁這纔開口道:“你們倆,隨我來罷。我先給你紋上紅蓮印記,稍後再將蠱蟲予你們。”
鳳璇陽一喜,歡呼着謝了神沁幾聲,而後,便拉着龍傾寒的手跟在神沁後頭走了起來。
行進殿裡,神沁帶着他們繞到了一個隔間,眼前風景一晃,便行到了一個較爲黑暗的地方。
打開了機關,走下樓層,便行到了一間小房門口,打開大門後,目光遠放,發現房裡頭擺放着許多不知名的器具。隨着神沁的進門,鳳璇陽拉着龍傾寒正要入內,這時,卻聽神沁笑着道:“你的夫人還是莫要進來了罷。”
龍傾寒錯愕:“爲何?”
神沁笑道:“因着這紋印說起簡單,但卻極其考驗耐力與耐心,說實話你莫生氣,我憂你跟着進來,一直盯着我的動作瞧,屆時我若是緊張得手抖,一不小心刺錯了地方,那可便糟了。”
龍傾寒一怔,望了鳳璇陽一眼,心裡頭猶有些擔憂,但最後,他還是點了點頭道:“那我在四處逛逛,一會再來尋他。”
“甚好。”
鳳璇陽親暱地啄了龍傾寒一口,便走了進門,不捨地將門慢慢掩上,待門快關上時,他嘴巴一動,做了一個親吻的動作,而後纔將門完全關上。
一道冰冷的門隔絕了他們倆,龍傾寒便直覺無趣地在附近走動起來,尋思着最近發生的事情。
約莫半個時辰後,龍傾寒晃了回來,正好撞見鳳璇陽一臉笑意地迎面而來。
“子玥,”鳳璇陽看到他就撲了上去,抱着他將自己的臉湊了上前,問道,“可好看?”
看着那愈發灼亮的紅蓮,宛如一朵熱情不滅的火似的,龍傾寒愣愣地擡起手想觸上去,然而鳳璇陽卻打開了他的手,道:“不給亂摸,想摸便親爲夫一口。”
龍傾寒一惱,拍開了他,轉身便要離去。
“子玥,”鳳璇陽湊了上來,親暱地問道,“你也去紋一個可好,本座幫你紋。”
龍傾寒愣住了,他低頭思慮了許久,才慢慢地道出一個“好”字。